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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宾从机场出来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他的一个学生准备留洋英国,他赶来道别送行。他拐过一个弯,走到马路上,正听到飞机起飞的声响。
在匆匆人流里,罗宾唯一能够想起的,就是已经飞往英国的林眠,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青春之歌。
1、
罗宾读初中的那会,是个爱吵闹却又聪明的男孩。他不做作业,不认真听课,成绩却稳定在级段的前10名。对于这样的学生,老师和家长都无可厚非,任他懒散着。他们想,有一天跌出了前10名,罗宾终于会醒悟的。
初二下学期,有个女学生转到罗宾的班级里来。恰恰就坐在罗宾的前座。罗宾有几次和林眠说话,她都是你问一句她答一句,一点也不活泼。而且偶尔回头过来,总是脸红红的,像个害羞的一年级女生。罗宾也就不再关注她,觉得真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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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成绩出来的时候,罗宾吓了两大跳。一个是自己竟然只考了17名,另一个是林眠,这个默默无闻的转校生,一下子考取了全校第一,拉开第二名有20分之多。再比较一下自己与她的分数,整整相差40分。
罗宾感到吃惊,觉得小看了这个不同凡响的女生。于是初三开始,把她当成了目标。虽然可能无法超越,但也要无限接近啊。
3、
初三的第一次数学考试。罗宾很顺利得完成了前面的题目,只有一道附加题,让他觉得有些困惑,用了多种方法,就是无法解决。
正当他手足无措的时候“啪”的一下,一个纸团飞到了罗宾的肩膀上,弹到桌面。罗宾赶紧用手护起来,四下里张望老师的影子,还有看看到底是谁扔过来的。老师还在墙角看报纸,同学们也都奋笔疾书,并没有什么异常。
罗宾小心地打开来,真让他惊呆了,居然是那道附加题的解法和答案。不知道是哪路神仙帮忙。罗宾心里想着肯定是小四。这小子数学很厉害,而且是罗宾的哥们,看到他抓耳挠腮的样子,肯定就赶来救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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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卷交上去,罗宾立刻找到小四,拍着他肩膀笑。可是小四却没有好心情,他说,哎,附加题不会做啊。又说,你怎么啦,笑得这么暧昧。罗宾赶紧说没事没事,中午一起吃饭啊。小四说了声,你个神经,不是每天一起吃的啊,我还以为你有事,不一起吃了呢。
罗宾回到座位上纳闷着,嘿嘿,这是谁干的好事啊。又偷偷地那那张纸条拿出来看,越看越觉得是女生的字迹。罗宾把那张纸条拿回家,夹在日记本里。写了句“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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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数学考试,罗宾几乎把纸条的事情忘记了。毕竟这是不光彩的事啊。可是又在那样交卷前的15分钟,一个纸团又不偏不倚地落到他肩膀上,弹回到他的课桌。又是附加题的解答思路与过程。密密麻麻地写在纸上,与上一次同样的字迹。
莫非有哪个女生暗恋我呢?罗宾这样想着忽然高兴起来。
第二天罗宾还特意换了件新的格子衬衫到学校来。坐在位置上的时候,他的目光四处扫荡,看看哪里有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张望。搜索了一整天,没有侦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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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数学考试的时候,罗宾做完了前面的题目,索性不去理会附加题,他一心想知道这纸团从何处飞来。他忽然觉得找到纸团的来历比附加题更加重要。
是林眠,那个坐在他面前一声不响地林眠。罗宾看到她的手,高过肩头的时候轻轻一扬,纸团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就落到他肩膀,弹回到桌面。罗宾打开来,熟悉的字迹,又是附加题的答案。
可是这时候老师似乎发现了异常,朝罗宾走过来。罗宾手忙脚乱地把纸条塞到了嘴巴里。老师用手指敲敲他的桌面说,考试时候不准吃东西,快咽下去了。罗宾想着万一要吐出来,可能他和林眠都要处分的。于是,他真的把那张纸条吃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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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罗宾放下了自己的小聪明,认真塌实地学习。和林眠的接触也多起来。其实林眠并不是那样一成不变,只爱读书的孩子。她一样很喜欢出去玩。她只是不习惯和很陌生的人说话。
可是现在不同了。罗宾和林眠萌发出了奇妙的感情来。他们都觉得快乐。这期间罗宾始终没有提起纸条的事,林眠也守口如瓶。
直到初三毕业他们两个人手牵着手出去郊游的时候,他们才恍然大悟似的提起来。令罗宾吃惊的,其实那纸条是扔给罗宾后面的那个男生的。那个男生成绩很差,请求林眠每次把附加题的答案传给他,结果阴错阳差。
可是,阴错阳差的青春也是美丽的。林眠在上海七月的阳光底下,微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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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宾和林眠上了同一所高中。
高中三年,他们很好地相处。他们都觉得因为对方的存在,这青春才显得更加有意义。他们一起面对失败,一起面对快乐,他们不离不弃,他们始终紧密地站到一起。
可是那次高考,他们一起上复旦大学的梦想破灭了。罗宾因为发挥失常,分数只能上华师大。林眠放弃了去复旦的机会,她毫不犹豫地在志愿上写下“华东师范大学”
罗宾在心里说,我要和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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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取通知书达到的时候,他们一起骑车去了趟华师大。他们爱校园里走来走去。他们未来的四年就要在这里一起走过。那些绿树那些野草,那个人工湖,都会见证到他们坚贞不渝的爱情。
罗宾把一块小石子抛起来,小石子爱阳光底下划出一条抛物线“扑通”落进人工湖里。罗宾对着林眠开口说话,林眠,我会永远记得那条会飞的抛物线,它牵引了我们的双手。林眠笑了。她说,青春永远是对的。
10、
过些日子,罗宾和林眠一起去黄山游玩。上山的路很陡,随时有掉下去的危险。他们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他们一起看到了云海、奇松、怪石、日落。
下了山,在山脚的一个茶楼里。罗宾问林眠,你知道为什么把你的手抓那么紧吗?林缅说,我知道,因为我的手也把你抓得紧紧的。
是的,生死与共。他们在那个骄阳似火的下午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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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华师大,罗宾和林眠每天一起吃饭,黄昏的时候一起去湖边散步。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学期。下一个学期,罗宾忽然喜欢上了电脑游戏。那个学期他们的关系迅速下滑,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短。
大一结束是军训。那一天,在人工湖边,匆匆的罗宾看到林眠独自一个人,满脸是泪。看到罗宾的时候,林眠咬着下嘴唇偶到罗宾面前,对他说,你知道吗,我是为了你上这个大学的,没有你,我一天也活不下去了。那时候的罗宾有些厌倦,他说,有那么夸张吗?又说,有什么可以证明呢。
话音未落,林眠“扑通”跳进了湖里。罗宾惊呆了。等他七手八脚把林绵从湖里拉上来的时候,他的心都碎了。林眠为了他做这么多的牺牲,而自己却蜕变成这样。
军训结束,罗宾被评为了优秀标兵。因为那一天林眠为了罗宾不受罚,就跑到教练那里汇报了此事,说有个陌生男人从湖中救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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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宾和林眠也许可以恢复到以前的关系了。可是感情似乎已经成了习惯,激情渐渐离开了他们。最终他们还是选择了分手。
一个星期之后,罗宾在图书馆门口看见林眠挽上了陌生男人的手臂。他们擦肩而过却形同陌路。罗宾知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13、
大四毕业,林眠和别人去了英国。而罗宾选择了去一所中学教书。也许有更出色的行业等待着罗宾。可是罗宾知道,再没有比在中学里更能感受那种爱与被爱的青春的梦想了。
也许,在某个流年似水滔滔流过的时刻,他还能看到那条会飞的抛物线,划过他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