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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湾查完房回到办公室所在的楼层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走廊里坐着的那个身影。
侧面很美好,但有些苍白,黑色的长直发垂在肩上,发尾一直到腿面的位置。
许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那人抬起头看着她的方向,试探着问,“请问,是南湾小姐吗?”
声音很好听。
南湾走到轮椅前两步远停下,态度和对待普通病人的一样,“余小姐找我有事吗?”
余清露有些诧异,她们似乎是没见过面,“你认识我?”
面前穿着白大褂的人和报纸上看到的,倒是很不一样。
虽然有着混血的精致五官,但那清淡疏离的模样,不笑的时候,连眼尾那颗淡淡的美人痣也失去了魅惑的意味。
和那古典美人纪晚夏,真是半分都不像。
“我们不认识,”南湾指了指余清露身边还未收起来的缴费单,上面的名字很清晰,“但我认识字。”
余清露顺着她手里文件架指向的方向看了过去,顿了片刻以后,笑了出来,“介意去你的办公室聊一聊吗,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十分钟就好。”
南湾点了点头,态度始终如一,“我也就只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再长恐怕只能辛苦余小姐跟着我去急诊室了。”
余清露注意到,这位南家三小姐看她的目光太过平和,像是在看一个最普通的人。
没有可怜,也没有惋惜,更没有厌恶。
要知道,她坐的不是长椅,而是轮椅。
这二十分钟里,经过的护士和路人无一不侧目而视,轻则只是婉约的摇摇头,更甚者,还会上来询问为什么年纪轻轻就坐上了轮椅......
将缴费单叠好后,放进腿上盖着的毛毯里,浅浅的笑,“时间到了,南医生提醒我一声就好。”
南湾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以后,退到一旁,看向轮椅上的人,“需要帮忙吗?”
余清露摇了摇头,转动轮椅的轮子,往门的方向去,“不用,我已经习惯了,”
南湾也不说什么,等她完全进入办公室后,才迈步走进去,带上了门。
将文件架放在办公桌上后,取了纸杯去泡茶。
余清露打量着,很简洁,和所有医生的办公室一样,只是那些消毒水的味道,被香水百合的清新所取代。
“我这里只有茶,天气冷,暖暖胃。”
清淡的嗓音响起,余清露的视线从那束百合花上收回,接过南湾递来的茶杯,礼貌的道谢,“比起咖啡,我更喜欢茶。”
南湾在会客沙发上坐下,优雅的姿态如往,不骄不躁,等着对方开口。
热茶的水雾拂在眼前,余清露的视线有些模糊。
透过缭绕的水雾,她看到的人,就像是一只高贵美丽的孔雀,明明知道她是为什么而来,却依旧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与生俱来的名媛气质,跟那些小门小户的女人确实不在一条线上。
把那高慧和她放在一起比,就如同顽石和璞玉,根本不需要深究,就能明显的看出谁高谁低。
“关于余家老宅,我特地来跟南小姐说声谢谢。”
南湾喝了口茶,温热的水入腹,缓解了暖气带来的干燥。
唇边挂着淡淡的笑,嗓音无波无澜,“余小姐和慕桓是多年的朋友,更何况房子也不是我的,我担不起这声谢。”
如果不是那份病例确实是这位余小姐的,她很难想象,谈吐和举止都是大家闺秀标配的人,竟然有精神疾病。
朋友......
余清露在心里重复着这两个字。
抬眸的瞬间,眼底的哀伤尽数隐去。
一手还拿着茶杯,距离办公桌有些远,没办法把茶杯放下,就只能单手从包里拿出墨色的锦盒。
递到南湾面前,笑容美好,“我行动不便,你们的婚礼就不到场祝贺了,怕南小姐误会慕桓,所以觉得还是直接交给你更好。”
南湾看向那墨色的锦盒,并没有伸手接过。
这话说得,还挺有意思的。
神色没有一丝波澜,唇边的弧度深了一些,“既然是朋友,我不太懂余小姐口中的误会,是指哪一方面?”
她没有接,余清露也不介意,伸出去的手臂收回,放在腿面上。
像是开玩笑似的,音调很轻松,“我以前给慕桓写过情书,但是他没理我,可能是年轻气盛不懂事吧,还差点为他跳了楼,后来遇到我未婚夫,才明白那个时候的我真是太傻了。”
说完,还笑出了声,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
提到那去世的未婚夫,并没有半分伤感的情绪。
南湾也笑,视线淡淡的落在茶杯里,“余小姐都说是以前的事情了,如果我连这个也介意,岂不是自寻烦恼。”
余清露顿了顿,但也只是一瞬,很快恢复,“南小姐心胸宽广,倒显得我小气了。”
任何女人都不可能真的丝毫不介意丈夫的过去,如果有,那就说明根本就不爱对方。
爱不是宽容,也不是成全,爱是嫉妒,爱是自私,爱是占有......
慕桓,你要娶的,就是这样的女人吗?
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打破了房间里的安静。
从余清露的视线,正好能看到手机的屏幕。
南湾起身,走到桌前,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后,眼神多了一丝柔和。
没有立刻接,而是面色如常地对余清露说,“所以余小姐的礼物,直接交给慕桓就好。”
余清露握着茶杯的手收紧,一次性的纸杯有些变形。
将纸杯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低眸,视线落在礼盒上,随后将其收进包里。
礼貌的笑,“南小姐你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是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
南湾走到门口,将开着的门关上以后,重新回到办公桌,“有人来送结婚礼物,我这才刚把人送走。”
说是结婚礼物恐怕还不太合适。
慕瑾桓靠着软椅的椅背,修长的手指按着太阳穴,眼底隐着淡淡的倦色,随口问着,“什么人?”
南湾站在窗前,耳边的碎发将脸型勾勒地更加小巧,黑色的长发绑在脑后,发尾微卷,白大褂敞开着,露出米色的毛衣。
指尖随意触摸着百合花瓣,清香萦绕在鼻端。
嘴角弯出浅浅的弧度,“她说......曾经给慕先生写过情书,还差点自杀。”
闻言,慕瑾桓半磕着的黑眸睁开,潭底的一丝暗色顺着眼眶慢慢渗透出来,嗓音是一如既往的低沉,“然后呢?”
南湾拿起了小喷壶,喷出来的水雾极细,落在花瓣上,如果肉眼不凑近距离看,是分辨不出哪里洒过哪里没有洒过。
同样的,她也听不出男人的声音有任何起伏,“我没收。”
毕竟,那不是送给她的。
打着送礼的幌子来膈应她,看来,还真的是很好的朋友呢。
“晚上回北岸别墅试试婚纱,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还能在婚礼之前修改。”
男人转了话题,南湾也不会不识趣的继续。
公寓里没有周姨和赵樱,就不会有人时时刻刻盯着她,很自在。
可是生理期过了,再继续住着,确实不太合适。
放下喷壶,回到软椅上坐着,“嗯。”
电话那头顿了片刻才开口,“几点下班,我来接你。”
将手机换到左手,右手握上鼠标,打开了邮箱,“明天我会加班,所以今天按时下班,六点吧。”
她准时下班,他也就能准时吃晚饭了。
慕瑾桓手机里有短信进来,震动的提示音响起,“嗯,知道了。”
电话挂断之后,修长的手指点进短信界面。
来自余清露:慕桓,我今天去医院做复检,正好遇到南小姐,顺便把送你们的结婚礼物给她,但可能是我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她有些生气,麻烦你替我说声抱歉,礼物只能下次给你了。
深邃的眸讳莫如深。
视线落在屏幕上,几秒钟后,回复了五个字:她不会生气。
————
刘安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后视镜里的人,犹豫了好久才问出口,“余小姐,是现在回酒店吗?”
他的话问出去很久,都没有等到答案。
嘴角难以抑制地抽了抽,只能在心底叹口气,然后,安静的等着。
余清露看着手机屏幕从亮变暗,变亮,再变暗,苍白的隐在暗色里,嗓音却是轻巧的,“你说,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之前再漂亮年轻的千金小姐都入不了他的眼,某一天却突然想结婚了,会是因为什么呢?”
这话刘安听得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忙回答,“这得分情况,男人都是不一样的。”
余清露低着头,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那个墨色的锦盒,“说来听听。”
刘安一边留意着后视镜里的人,一边小心翼翼的分析,“如果是流连花丛的贵公子突然想结婚,那多半就是玩腻了;如果是沉稳内敛型的,那可能就是遇到对的人了。”
余清露笑了笑,看着礼盒的视线确实没有一丝温度的,“如果,是心里默默爱着一个不能爱的女人将近十年的男人呢?”
淡凉的嗓音,白色的大衣,长长的头发倾泻在身前,如果光线再暗一点,真的很有日本恐怖电影里贞子的feel。
刘安忽然想起不久前发生在酒店的那件事,顿时觉得有些瘆得慌。
后背冒起冷汗,眼睛再也不敢往后视镜瞟,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的收紧,说出口的话都是打着颤的,“那...那就是后者......吧”。
闻言,余清露唇边的弧度凝固,握在手里的锦盒掉落,发出了细小的声响。
对的人吗?
她不信。
良久,弯腰捡起掉落的锦盒,放进身边的包里,淡淡道,“回酒店吧。”
刘安吞咽着口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恭敬,“好的。”
————
傍晚六点,南湾准时下班。
电梯到达一楼的时候,随着电梯门往两侧移动,进入视线的,是很久都没有见过的盛景臻。
站在他旁边的,是他的母亲,也是她的恩师。
慈爱娴静,淡如幽兰。
南湾顿了几秒钟后,才从电梯里走出来。
里面的人络绎而出,外面的人往里走,一时很杂乱。
等到所有的人进进出出结束以后,南湾才开口,“老师,您哪里不舒服吗?”
老太太看见南湾倒是很高兴,拉过她的手握在掌心拍了拍,“不是我,是我儿媳妇的妹妹住院,我和景臻过来看看。”
“严重吗?”
老太太摇摇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怀了六个月的孩子流产了,身体上的痛比不过心里的痛。”
闻言,南湾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口头上的关心没有任何用处,不能止疼,也不能当钱花。
低声说了句,“为人母,这种痛自然是旁人体会不到的。”
“不说这些了,”老太太藏起哀伤和心疼,握着南湾的手,语重心长,“南湾啊,结婚了,要好好生活,人这一辈子很长,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
这几天的报纸和新闻,都是这孩子和慕家那位二公子的婚事,就连她这种不怎么看娱乐新闻的人,都注意到了。
她的学生,她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要是良配,不管多晚遇到,不管前面有多少人,不管过去有多么糟糕,两个人相依相伴,就会白头到老。”
眼眶有种酸涩感,南湾看着这位许久未见的大学恩师,笑着说,“好,老师的话,我记住了。”
在遇到慕瑾桓之前的那半年,谁都知道她过得一团糟。
盛景臻温声提醒自己的母亲,“妈,您不是想去洗手间吗?”
老太太这才想起来,“是哦,我看见南湾就把这回事给忘了,你们俩聊,我去趟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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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下班的时间,走廊里人来人往。
盛景臻的视线从面前的人身上收回,温声说了两个字,“恭喜。”
有护士推着病床经过,南湾往旁边站了站,“盛大哥,你这么正式,显得我们很生分的样子。”
是他熟悉的模样。
盛景臻笑了笑,“请帖我收到了,等到了十三号那天,我再重新想一个不生分的祝福。”
南湾的视线越过盛景臻的肩,落在他身后十米远的位置,人来人往,有穿着白大褂的,也有西装革履的。
她还是能从来往的人群中,一眼就分辨出那个欣长挺拔的身影。
“盛大哥,他在等我,我就先走了。”
盛景臻不用回头,因为他已经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内容,是温柔的,也是带着光的。
心里并没有任何酸涩感,而是积攒了很多年的情绪突然释怀,像是长兄看着妹妹一般,温和的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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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湾走到男人面前,主动挽上他的手臂,“等很久了吗?”
也是见鬼了,这几天他都是在医院门口等的,今天她遇到盛景臻,恰好被撞了个正着。
慕瑾桓收回视线,看着面前这张干干净净的小脸,淡淡说了两个字,“刚到。”
将女人挽在手臂上冰凉的手握在掌心,自然的牵着她往外走。
温热感传到皮肤,驱走了凉意。
南湾顺着他的步伐,快走到车边的时候,才开口,“他来医院看朋友,我下楼的时候刚好碰到。”
知道解释,看来他这几天的心思没有白费。
慕瑾桓的唇角勾起似有若无的弧度,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让她坐了进去。
关上车门,俯身过去帮她系安全带,“怎么认识的?”
男人的短发扫过下颚,痒痒的。
淡淡的烟草味萦绕在鼻息前,还带着一丝清冽好闻的特有味道,“他的母亲是我大学的老师,也是奶奶的朋友,小时候就认识了。”
慕瑾桓系完安全带后,并没有退回到自己的位置,而是似笑非笑的凝着她,“你这么嫩的草,他也下得了嘴?”
对于盛景臻来说,南湾实在是太年轻了。
他步入高中的时候,她才刚刚出生,他已经踏入职场,而她还在小学里学着最简单的阿拉伯数字,他娶妻生子,她也不过才十六七岁花儿一样的年纪。
南湾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笑着说,“这种八竿子都打不着的醋,慕先生就不用吃了吧。”
慕瑾桓也笑,只是那笑浮于表面,深邃的眸幽深难测,“如果盛景臻没有家室,你是不是就会选择他?”
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在下颚,带起一种异样的触感。
南湾忍不住往后缩着,“这种‘如果’不存在,所以我从来都没有考虑过。”
话音刚落,唇就被覆住。
这个吻,很深入也很细致。
男人灵巧的舌一寸一寸地舔过她口腔里的每一个地方,然后又在唇瓣上逗留了许久。
那感觉,就像是在驱赶什么,宣告所有权。
呼吸纠缠间,她听到他这么说,“惦记慕太太的男人实在是太多了,我来的太晚,错过了你的青春,觉得很遗憾。”
嗓音很低,落进耳蜗的时候,像是石磨转动一般。
他来的时间刚刚好,如果早一步,她的眼里和心里还都只看得到陆离,如果晚一步,她也不知道那晚的酒会,她会走向谁。
狭小的空间里,她似乎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有遗憾,才是人生常态,不是吗?”
闻言,慕瑾桓笑了笑,嗓音是低哑的,“嗯,你对,反正以后的每一天,你都只能被我霸占,那些遗憾不重要。”
直到车身汇入车流,南湾才从那难以抗拒的心悸中把自己拉回来。
那种微妙的甜蜜拉开了闸口,不断的从心底渗出来,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吃了糖果,舌尖的每一寸都是甜丝丝的。
唇角上扬,“慕先生,你还想着霸占我的每一天,是不是太贪心了。”
原来,谈恋爱是这个样子的啊......
难怪那个时候,三哥总是有意无意的出现在沈之媚身边,那样高冷禁裕的人,看着沈之媚的眼神却是带着暖意的。
车窗外的霓虹灯交相辉映,将这座融在夜幕下的城市点缀成温暖的模样。
慕瑾桓开着车,自然是没有注意到女人唇边的笑意,可那软糯的嗓音听在耳里,倒是有种小女人情态的感觉。
俊脸沉稳冷冽的弧线此时是温和的,“那换你霸占我。”
南湾随意把玩着手机,低声说着,“我又没给你写过情书......”
可话一出口,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也没喝酒,怎么就神志不清了?
在慕瑾桓听来,分明就是小姑娘吃醋抱怨的模样,心底软了又软。
腾出一只手探过去揉了揉她的脑袋,低低沉沉的说着,“虽然谁写的情书我都没看过,但如果慕太太写,我可以考虑看一看。”
虽然他是很多年的老司机,但在下班的高峰期,路上的车流量极大,南湾拉下男人的手,放回到方向盘上。
理了理被揉乱的头发,嗓音浅浅,“那可能会让慕先生失望了,我是典型的理科生,文绉绉的话写不出来。”
这个即使面对面都会用手机软件交流的年代,情书这种东西应该属于奢侈品了吧。
“最简单的文字,更能看出感情的深浅。”
南湾侧首,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微笑,“不如,你写给我吧。”
“写是可以写,你准备拿什么回赠?”
南湾似是很苦恼的样子,勾着一缕长发绕在指尖把玩,慵懒随意,“我没钱没势,只能肉偿了啊......”
慕瑾桓薄唇带起一抹弧度,“那今晚先验验,满意了再说。”
很久以后,那些看不到光的日子里,每一天的清晨,狱警都会转交给南湾一封情书。
短短不过几十个字,她可以翻来覆去看很久很久。
从早到晚,再从黑夜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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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瑾桓事先打过电话,所以周姨准时的将晚餐准备好,虽然只做素菜,但几十年的厨艺不是白积累的,依旧可以做到很美味。
一边将做好的菜端到餐厅,一边问,“小赵啊,先生和太太卧房里的床单被罩你换过了吗?”
先生有洁癖,交代过床上用品和洗浴用品每天都要换,周姨到底是上了年纪,没有年轻人做事利索,所以这些活儿现在都是赵樱做。
赵樱将巴顿食盘里吃剩的狗粮倒进垃圾桶后,走到厨房清洗食盘,“下午就换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