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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请战
它在哪里？
一队队员们个个都很沉默，根据庄叶落的描述，凶手分尸使用的工具应该是电锯，手段残忍而暴戾，积郁在队员们心头的愤怒正期待秋彦的决定。
庄叶落和吴星是沉寂的。
虽然见识过的凶案现场极多，但是每一次看到受害人的惨状总会让他们感到寒心，这是对莫测人心的一种恐惧，恐惧不知下一次又会出现怎样的杀人手段，有时候他们总是怀疑人和禽兽到底有没有分别。
不远处维持秩序的警员是不安的。
虽然他们的工作是维持治安，保护城市的安定，但是他们也是人，也会在面对超出想象的凶杀案时畏惧。
秋彦缓缓躲开众人的视线，望向远处仍旧没有离开的人群。
每个人似乎都迫切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死者是谁？为什么会死在逸良湖中？是谁做的？
以后这个“恶魔”还会不会再次出手？
他们的疑问最终形成的还是恐惧，对未知的恐惧。
恐惧最后汇聚成一双巨大的眼睛，死死盯着在场的每一个警察，他们会无时无刻在等待，等待到最终抓到“恶魔”。
这是信任！也是压力！
但是这双眼眸并不能给秋彦带来冰冷之极的感觉。
它在哪里？
秋彦的视线继续移动，穿越过人群，触及到望不见的人，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人，居住在、穿流在这个城市的人。
是他们吗？还是只会在黑暗中出现的他？
难道是因为他正在黑暗中冷笑？
秋彦忽然收回视线，望向阳光下温暖的逸良湖面。湖水还是平静的，也是干净的，但是湖底呢？是冰冷的？还是肮脏的？
“为什么没有头颅？”
目光逐渐变得锐利，不过还是没有离开逸良湖面的秋彦忽然问道。
谁也不知道他为何会问这个问题，谁都在问题出现后询问自己，每个人的答案各不相同，但是没等他们说出自己的判断，秋彦已经回答。
“只有两种可能。”
他的视线离开了湖面，坚定、自信的在众人身上一一巡视，最后右手食指有力指向了逸良湖。
“不想让我们或是更多人知道被害者的身份，但是假如头颅还在这里，那就只剩一种可能，是对我们青市警方的挑衅！”
铿锵有力的话语似乎一下子驱赶走了笼罩在众人头顶的沉默。
战意在徐徐燃烧。
庄叶落忽然推了推那副黑框眼镜，脸上僵硬的肌肉动了动，认真地看着秋彦，说道：“我不和你打赌。”
众人都是一怔，想不明白庄叶落此刻说出这句话中的含意。
秋彦却是轻轻一笑。
“是啊，这个赌是他和我们警方在打。”
众人恍然，这是战书，秋彦所下的战书，在第一时间用这种战书的形式激起所有人高昂的斗志。
夏倾穆第一个用刀子般锐利的声音说道：“说吧，我们现在该干什么。”
此刻的她已经浑然不记得争强好胜。
破案！抓到凶残的凶手是她此时的唯一念头！
只要能够抓到凶手，这一次就算输给秋彦，从头到尾听从秋彦的命令、指示，她也心甘情愿。
这是凶手和警方的打赌！
而她也是警方人员中的一人，这一次是集体的荣耀。
秋彦却看向桑榆，神情严肃。
“你和张林立刻调集逸良湖周边所有的监控，务必找到抛尸的准确时间和嫌疑人，甚至做好不止一人的打算。”
“是，秋队。”
“倾穆和慕鸣立刻组织搜索、打捞人员，找到头颅。”
“是，秋队。”
秋彦看向庄叶落，唇角往上勾勒出一个柔和的弧度，随后轻轻叹了口气，“我很希望从你这里得到受害人的所有信息，不过看来很难如愿。”
“激将？”庄叶落用难听的声音反问。
“不是。”秋彦唇角处的弧度更弯，“你是法医，不是将。”
庄叶落冷冷地推了推黑框眼镜，镜片在阳光下变成白茫茫两团火焰。
“你成功了，我会把受害人最后留下的话都挖出来。”
这是属于庄叶落的高傲，谁都没有他更有权力说这句话，受害者尸体上留下的信息就是遗言，挖出这些遗言就能给最终破案提供更多的线索。
他最后看了一眼桑榆，用僵硬的肌肉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随后迈步，不过只走了两步，他又重新停下。
“你会干什么？”
笑意在秋彦脸庞上慢慢失去，眼眸中的光芒却更有力量和坚决。
“回局里。”
庄叶落没听懂这三个字代表什么，一队队员也没人明白这三个字和回答等待有什么不同，吴星却似乎感觉到其中的深意。
他走前几步，拍了拍秋彦纹丝不动的肩膀一下。
“我看好你，也欣赏你的勇气，不过我不相信会有人故意折腾你，所以当成一种考验，你会飞得更高。”
吴星长者般宽慰的语气让秋彦心中一动，不过吴星却不再多说，呵呵一笑，再次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提着工具箱向警车走去。
回到市局大楼后，秋彦没做任何停留，直奔苍衍墨的办公室。
他的举动并没有引起苍衍墨的奇怪，甚至还不等他说上只言片语，苍衍墨已经先他开口，语气和神态一如往常那般从容、儒雅。
只是苍衍墨却没抬头，一直在看手上的卷宗。
“我已经知道关于依韵集团新闻发布会的事，你做的很好，没有让我们警方成为这些集团利用的工具……”
“我支持你的做法。”
秋彦怔愣了一下，心中更是警觉。
“老师，还有另一件事。”他不动声色，平静温和。
“哦，说说看。”
苍衍墨仍然没有抬头，让人感到很是敷衍。
“我来请战。”秋彦没有动怒，语调也没有任何变化，但是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一股坚决，甚至无法撼动，“逸良湖发现一具碎尸，这件案子就由我们一队来办。”
苍衍墨仿佛没有听到，还是不抬头，不过没有说话。
秋彦同样沉默，眼神坚定而执着。
时间在这一刻像是完全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