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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长老,三个月的俸禄,稍后找个弟子给我送来吧。”
看了看已经走到自己身旁的苏言,云雅也是带着一抹浅笑,对着不远处的柳无垢这么说着,此刻是换她心头有几分爽快之感了。
而柳无垢闻言,眉目一紧。
牙关一咬之际,才是从他口中吐出了几个字来:“那是自然。”
对于柳无垢而言,三个月的俸禄虽然不少,但是却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情,最重要的还是他的面子,甚至这个面子还丢给了五宗,这让他此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在说完之后便狠狠地扫了刚刚站起身来的宗然一眼。
原本以为收了一个好弟子,没想到竟然变成这样。
“苏言,你随我来一下,我有些话要问你。”
就在这个时候,章无非已经走到了苏言的身旁,这么对着苏言说着。
而苏言略微点了点头,看了云雅一眼之后,三人便一同朝着大殿之外走去。
“三位且留步。”
突然,柳无垢将三人都叫住了。
“还有何贵干?”
云雅略微有些不悦,向他问道。
而柳无垢却并没有注意云雅,而是看着苏言,略微犹豫之后才开口说道:“你是叫苏言吧,你这样的修为,去到那乌烟瘴气的五宗会不会太浪费了,不如随我会一宗,我承诺让你成为我的真传弟子!”
苏言的剑修天赋,必然远在宗然之上。
哪怕不知道他的剑究竟是和谁学的,但毋庸置疑在他的背后很可能还有着一尊大能,就算没有,将这样一个剑修天才招为弟子,日后自己也极有可能能够成为一宗的大长老,为了这样的前程拉下脸来也没有什么关系。
真传弟子这样的代价,无疑是能够说动不少人的。
“真传弟子?”
苏言将身子完全转过来面向柳无垢,语气平淡地问道,“若是方才你那个不中用的弟子将我击败了,你是不是也会让他成为你的真传弟子?”
这个问题,令柳无垢眉头一皱。
纵然是他,也有些难以捉摸,苏言问这个做什么。
稍作犹豫之后,他还是如实回答。
“这是自然,信守承诺是我的原则,你若……”
他这么说着,但他的话都没能说完……
“恕我拒绝。”
苏言的回答,直接了断,根本没有留给自己一丝一毫后悔的余地。
顿时,场面之上,一片惊讶之色。
若是其他四宗的长老真传,在经历了刚才那一揽子破事儿之后,拒绝的话还情有可原,而此刻是成为一宗上长老的真传弟子,那能够得到的修炼资源甚至是在宗门之中的地位,那都是不同凡响的。
而这个少年,竟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你……你说什么?”
柳无垢略微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毕竟,自从他成为一宗上长老后,还没有一人这么直接了断地拒绝他。
“我说,我拒绝。”
苏言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句回答,随后又开口解释道,“像这种廉价的真传弟子,我觉得并不值得让我去当,而且你不觉得你对我的态度转变的有些可笑么?”
说着,他还是嗤笑出了声。
而在他一旁,云雅看着他的眸光,略微透着几分复杂。
“师父,章长老,我们走吧。”
说吧,他便是立刻转身,对着身旁的两人这么说了一句之后,便是随着两人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这授业殿。
“这……”
待到三人离开了此处之后,长老们才是目目相觑,又都是有意无意的去看柳无垢的状况,显然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过,五宗的长老们,却略微笑了笑。
虽然刚才还有些看不爽这个小子,但不知为何,现在那个叫苏言的小子,令他们心里倒是有些爽快了。
“那么,我等也就此告辞了。”
随后,五宗的人纷纷起身,离开了这座大殿。
宗然已经被苏言击败了,想来这入门之仪怕是也要取消了。
看着那些人陆续离开,宗然浑身颤抖着,显得有些无助地看向了身旁的柳无垢,嘴巴抿了几下之后,才是颤巍地说道:“师父,接下来……”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直接打在了宗然的脸上,令他猛地飞出了数丈距离,狼狈的跌在了地上,挣扎了几下之后才勉强支撑起身来,一手捂着那已经红肿的脸。
“我……我父亲都没打过我……”
他颤巍地说着。
而柳无垢充满着怒气的目光看着他,就如同看着一只臭虫一般:“今日,我便替你父亲打这一巴掌,以后不要再叫我师父,就凭你这样的天赋,没有资格做我的弟子,哼!”
冷哼一声之后,他便背着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殿。
“好了,都散了吧。”
授业殿长老看了看躺倒在地的宗然,同样是冷哼了一声,从位置后面的通道离开了正殿。
很显然,他也有些后悔,刚才对苏言做出那样的事情。
不过细想,苏言固然有些天赋,却还是去了五宗那种地方,基本不会有可能威胁到他了,所以他也就无所谓如何了。
……
如此同时,另一方面。
“章长老,你找我是要问什么?”
走在路上,苏言突然开口问道。
而章无非看了看一旁的云雅之后,便是停下了脚步,对着苏言说道:“实际上,今日的这场择师礼,纯粹是为你而举行的,其实那个叫宗然的弟子,才是陪衬。”
“嗯?”
苏言听罢,却略微有些疑惑。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了思过塔内见到的那个人的脸,一时间令他略微有了几分思索。
“昨日黄昏之时,我被宗主传唤去了离渊大殿,而后他便毫无缘由地对我交代了今日的事情,尤其是……关于你的事情。”话至此处,章无非稍稍一顿,随后则道,“你知道些什么么?”
不过这个问题刚刚问出,章无非却又是罢了罢手。
“算了,想来你也并不知情,也罢,你随你师父回去吧。”说着,他则望了望五宗的方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为何偏偏是五宗……
只不过,因为云雅尚且在场的缘故,他也并没有说出这句话来。
“章长老,你知道……思过塔六十六间,关押的是谁么?”
苏言斟酌了片刻之后,便开口对着他问道。
而听到这句话,章无非稍微思索了一下,紧随其后便是一惊,与此同时他的目光又立刻锁定在了苏言的身上:“为什么问这个,难道……”
“其实那日,似乎是因为那个弟子的疏忽,所以将我关进了六十六间。”苏言如实回答道,“实际上,在那里面,我遇到了一个奇怪的白发青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章无非脸上突然一片轻松之态,仿佛对心头的疑问恍然大悟,不过随后则又是对苏言说道,“关于六十六间的事情,不要再告诉其他人了,另外,尽可能按照老……那个青年的话去做。”
看着他略微有几分兴奋的神色,苏言却愈发迷糊。
随后,苏言与云雅,便告别了章无非,来到了五宗的这条山脉之中。
可以说,此处的环境几乎与苏言先前所见大不相同。
树木横七竖八地生长着,还有不少都遮蔽了前行的道路,而主路两旁的石径小路,几乎皆是被碎土与落叶掩埋了,就仿佛是常年无人打理一般。
“这里的弟子是……自我放逐了么?”
苏言不经意间,对着云雅问道。
而走在前面的云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地向他回答道:“虽然不至于是你说的这样,实际上也差不多了,毕竟这里……修炼资源是真的完全需要依靠自己去争取,所以环境什么的,基本没有人会在意。不过其实看久了,也没有那么糟心就是了。”
苏言听罢,便不再言语。
主要,还是在回味着她这句话中的信息。
“全靠自己争取么……”
苏言单是这么想着,也并不能够完全理解这句话,不过看起来这五宗其实也并不是那么颓废,或许也只是因为得不到太多的资源而显得弱一些而已,毕竟这里大部分人的天赋在离渊门都是垫底的存在。
“到了。”
在随着云雅上了一座山峰之后,两人很快便就来到了一座别院门前。
相比之下,这住人的地方,倒被打扫的干净利落。
推门之后,苏言便随着云雅行走在屋内的廊道之中。
这座别院大门直通入口,而从两侧的小道上可以进入被房屋三面环绕的一个院子,而在这个显得不大不小的院子中,栽着一棵盛开着粉花的树,枝干蔓延开来几乎将大半个院子都遮蔽其下。
踏入院子,苏言便感觉一阵凉爽与温暖杂糅的舒适感传来。
一问之后,才知道此处,设下了一道回春阵,为的就是让院子里的这棵树能够常年开花。苏言还听云雅说,这种树,是生长在极东之地的,而且有一个美丽的名字。
樱。
“对了,以后你就住廊道尽头那个房间。”
云雅指了指廊道的一个方向,苏言顺着那个方向望去,那边十余丈的廊道上,连灯盏都没有,虽然被打扫的还算整洁,但似乎已经常年没有人居住了,似乎是刻意要将苏言和其他弟子隔开一般。
“为什么?”
苏言问道。
“因为你是我收的第一个男弟子啊,也就是今后这个院子里……唯一一个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