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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月一见势头不对劲,立马的就收住了话头,不敢继续的多问下去。
方才那阵响声,一定的就是四哥弄出来的,四哥那样稳重的人也失态了。
“嫂嫂,你收拾好了么,我扶着你出去吧。”夕月不敢再继续的和池裳留在一个屋子内,只好转移了话题。
出去?
“怎么了,今日是有什么事么?”池裳有些纳闷,不是很明白。
“嗯,四哥要带你出去。”夕月老老实实的回答。
有什么重要的地方,一定要今天去么?
池裳皱皱眉,有些不是很乐意,虽然不是那么的疼了,可是这肚子,还是很不舒服,“你四哥呢,人在哪儿?”
她能不能不去,今日腰酸背痛的,她真的是不想要随便的乱跑。
“在外面呀。”毫无心机的,夕月嘴快,就将实话给说出来了。
在外面?
池裳一愣,那她方才的话。斜眼,睨了一眼夕月。
夕月咋舌,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没有再敢继续的看池裳的眼神。
完蛋了,四哥在外面一定的是听到了的,她感觉要被自己蠢哭了。
“吱呀——”果不其然,很快的,荣轲就直接的推门而入,分明已经是六月里的天气,可是荣轲进来的时候,还是带进了一身的寒气。
夕月缩了缩脖子,朝着后面退了几步,尴尬的笑了笑,“那个,什么,四哥,嫂嫂,你们先说,我先离开了。”这种时候,她还是不要朝着枪口上撞比较的好。
池裳定定的盯着夕月看,看着她心虚的模样,就知道刚才的时候,荣轲一定的是在屋外。
心里,顿时的虚了几分。
眼神下意识的瞄了几眼夕月,先别走呀,别把她和荣轲单独的留下来呀。
她刚才说的,可都不是什么好话。
夕月递给池裳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嫂嫂,你还是自求多福的比较好,她还是先开溜,闪远些比较好。
夕月贼兮兮的看着池裳,然后将屋门带上,一溜烟儿的蹿进了扶辰的屋中。
“嘭——”的一声将大门给推开了。
扶辰正好的是在穿裤子,突然的就听到了推门的声音,吓得他手中的裤子都没有拎好,呆愣愣的看着门口的夕月。
夕月也是愣住了,看着扶辰,脸颊瞬间通红,“啊!”后知后觉的叫了起来。
“你,你,你!”他这是在做什么!
简直不要脸!
扶辰也是被夕月唬的一愣一愣的,听到这声叫声,才终于的是将他从迟钝中给拉了回来。
赶紧的将自己身上的裤子给提好了,一把将夕月给拽进来,单手关上了房门。
真是的,这么大声,生怕别人都听不见是吧?
“好了,小声点!”扶辰无奈,伸手堵上了夕月的嘴唇。
不就是,一不小心看了不该看的地方,至于那么大惊小怪么?
扶辰没发觉,自己的内心,还有着小小的窃喜。
今天这小乌龙,还不错,夕月这大大咧咧的性子,迟早需要给点刺激才行,否则,怎么都不开窍。
你说他一个堂堂的诛圣阁副阁主,总是在这件事情上受挫,他这颗受伤的小心灵,也是需要安慰的。
夕月一张脸涨的通红,完全的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一只手被扶辰捏在手心。
“扶辰,你在做什么!你真是,真是……”憋了半天,夕月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她自小生活在皇家,接受的自然的是皇家的礼仪,即便是对着扶辰一个人,她还是一样的说不出来骂人的话。
“真是什么?”扶辰自然的是明白夕月的意思,特别不要脸的凑了上去。
夕月闭嘴,就拿着自己的双眼瞪着他。
和扶辰比较谁的脸皮厚,她还真的是没有半点的胜算。
扶辰轻笑,“别忘了,这次可是你自己闯进来的?小爷可没有让你进来。”这大清早的,也不能怪他呀。
“我……”夕月顿时的语塞了。
好吧,这一次,真的是她不小心闯进来的。
扶辰凑了上去,一把捏住夕月的脸颊,滚烫的触感,让他很舒服,“你既然已经看到了,就要对小爷负责。”
负责?
负责!
夕月眼睛瞪得溜圆,恨不得将眼珠子都给直接的瞪出来,“你,你说什么负责!”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扶辰一脸小媳妇的委屈的模样,可怜兮兮的看着夕月,“公主殿下,小爷的清白就这么的被你毁了,难道你不应该负责么?”
呃……
夕月觉得自己已经语塞了。
好像,他说的,也没有什么地方是不对的,可分明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应该是要反驳的,可好像就是,找不出来任何反驳的理由似得。
见夕月不回答,扶辰暗喜,知道夕月是被自己给绕进去了,开口道,“嗯,你这是默认了?所以,以后你要对小爷负责。”
“怎么,怎么负责?”夕月真的是被扶辰的微笑给蛊惑了,居然不经过大脑思考的,将心里的话给问了出来。
刚问完,夕月立刻的就后悔了,脑子就好像突然的明白了过来一样。
顿时否定道,“不是,不是,我刚才,什么都没有说!”什么负责,这分明就是她吃亏了好么?
她好歹的也是堂堂的一国公主,怎么可以被他牵着鼻子走呢!这样实在的是太丢人了。
“不,小爷已经听到了。”扶辰一把圈住夕月的腰际,凑近了开口,“小爷来告诉你怎么负责……”
*
另一边。
池裳愣愣的看着荣轲,不知道应该怎么的去开口。她刚才说的话,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的去解释。
或者说,她根本的就是不需要去解释的。
毕竟那些都是她的心里话。
然而,荣轲就好像是完全的没有注意到刚才她说过的话一样,就权当自己是没有存在于门口一样。
“肚子还难受么?”直接的是岔开了话题。
池裳心里松了口气,只要他不问了,她心里多少的是会松快一些的。
微微的点头,“嗯,好多了。只不过,浑身还有些难受。”每次一到这个时候,她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陪本王去个地方。”荣轲的语气坚决,似乎是一定的要她出去。
看了荣轲一眼,点头。
见躲不过去了,她只好应下。
刚才她和夕月的对话,荣轲一定的是听到了的,所以现在,继续的否定好像也是没有什么用处了。
“去什么地方?”她答应过去了,但是去什么地方,尚且还不清楚。
更何况,他们现在的身份,已经可以在外面到处的招摇了么?
下意识的,池裳想要将夕月给叫回来,就直接的走了出去。
荣轲一把的拉过池裳,“你要去什么地方?”
池裳有些奇怪,“去找夕月呀,找她帮我易容。”不然的话,他们要怎么才可以出去?
“不必。”荣轲直接的是将池裳给拉了回来,“就这么出去就可以。”
沿路的地方,他都已经全部的安排好了,不会有人会发现他们的存在的。
不必?
池裳愣愣的看着荣轲,他连面具都没有带,直接的将她带了出去。
没有叫马车,只是牵了一匹马,两人共乘一骑。
而且,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下子,池裳是更加的纳闷了。
他们到底的还要过去什么地方,就连侍卫都不带?
许是看出了池裳的疑问,荣轲直接的就开口回答了,“应该安排的人,本王都已经安排好了,不必担心,这次,就我们二人。今日必须过去。”
荣轲的语气中,满满的都是不容置疑。当然,这意思也是要她不要的再继续的询问下去了。
池裳闭嘴,没有继续的开口。
左右都是荣轲带着她,她也就只能继续的过去了。
出发的方向是和诛圣阁背道而驰的地方,这地方她从未来过,池裳觉得有些意外。
荣轲从来的都不会做这种无用的事情,可是这一次,她是真的一点的都看不透荣轲到底的想要做什么。
荣轲一直的豆都将池裳给圈在怀中,策马前进,迎着风,吹得时间有些久了,这肚腹处,又开始慢慢的有些难受了。
可她不敢继续的开口说话。
只要咬着牙关,轻轻的忍着。
“难受?”察觉到她的僵硬,荣轲问道,顺手的是将自己的掌心搁在了她的肚腹之上,“忍一忍,很快就到了。”
这个地方,马车实在的是没有办法过来,他不想要浪费时间。
肚腹上的暖意,让她慢慢的舒适了起来,可是周围的环境,却已经是越来的越偏僻。
荣轲身上的情绪,却已经是开始,越来的越凝重。
池裳可以敏锐的察觉的到。
这地方,绝对不单纯。
“荣轲?”池裳有些担心,小心翼翼的问道。
“到了。”拐过一个山弯,荣轲终于是勒紧了缰绳,将马停了下来。
果不其然,这一路过来,是一个人也没有,其实这个地方这么的偏僻,就是没有荣轲的人在暗处,只怕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人过来。
“这里是……”池裳环顾了一下四周,还是除了山林,什么都没有看见。
但是,却给她一种,隐隐约约的熟悉的感觉。
这地方,她是不是来过?或者说,是好像听荣轲,曾经的提起过。
果不其然,听到池裳的询问,荣轲的脸色越发的暗沉,却没有继续的说话,只是牵着池裳一味的朝前走。
很快,就到了一处小山包的面前。
看着,很像是,坟墓。
池裳一惊,心里暗暗的是有了些许的想法。
这里是?
“我母妃的坟墓。”荣轲哑然,蹲下身子,将坟包上面杂草轻轻的扯掉了几根。慢慢的就露出了一块小小的墓碑。
上面,并没有字。
墓碑也很老旧,很简陋,似乎是经过了多年的风吹雨打。
“墓碑上――”池裳欲言又止,心里不是不震惊的,荣轲带她过来见了他的母妃,这意味着什么,她心里明白。
母妃在他心中意味着什么,她也明白。
“无字。”当年,他还没有和那些人抗衡的本事,所以母妃的身份也不可以随便的曝光,若是被人知晓母妃是被葬在这里的,这座坟墓,一定不会存在的了。
池裳顺着墓碑也蹲了下来,单手握住荣轲的手掌,“那后来,为什么不补上?”
现在的荣轲,早已不是当年无权势的皇子,完全有本事将他的母妃好好的保护起来,而不是继续的流落在这样的地方。
“母妃要的,不应该是在这种地方。”荣轲回答道,虽然已经在极力的压制着,可是池裳还是听出来了他语气中的愤怒。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母妃的死,终究还是一直的埋存在他的心里。
她也明白,荣轲的意思。
静妃娘娘是皇妃,死后应该的是要入黄陵的,而不是埋藏在这种地方,就算是坟冢再高端,终究还是名不正言不顺。
他要的,是彻底洗刷强加在他母妃身上的罪名,风光的葬入皇陵。
“我会给母妃洗刷罪名,也会将母妃的衣冠冢迁入皇陵,不过母妃不会过去。”
呃?什么意思?
池裳一时间没有反应的过来。
“母妃不会愿意再看到那些人。”荣轲对于皇帝的厌恶已经是达到了一定的程度了。就连父皇的称呼都已经不愿意说出来。
他恨他们,他的母妃只会更甚。
池裳一瞬间开始有些心疼荣轲,忍不住的用力握住他的掌心,轻声细语,“荣轲,那就将静妃娘娘永远的留在这里,山清水秀,我相信静妃娘娘一定是会喜欢的。”
荣轲虽然的是没有说,但是池裳大概的还是可以猜的出来的。
他从来不是一个会做无用功的人,所以荣轲将静妃留在这里,必然的会是因为,这里对于静妃来说,一定是有特殊的意义。
“母妃自小在这里长大。”荣轲回答。
虽然现在这里已经是荒废了许多年,可是在过去的时候,这里却是母妃从小玩到大的地方
后来母妃进了皇宫,时常念叨着的,也是这里。
他听得多了,自然的也就是记下来了,后来费劲千辛万苦,也是想要将母妃送到她心心念念的地方而已。
池裳没有多言,只是安安静静的陪着他。
荣轲看着身侧的人,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想起了过去的华书芹。
当年的华书芹,也是这般的安安静静的陪着他,给他最黑暗的时候添上一抹温暖。
如今,现在也是一样的。
“嗯。”池裳微微的应道,没有任何的反驳,“娘娘她……”
池裳下意识的开口,却没有想到,被荣轲瞬间的打断了。
话说到一半,荣轲立刻的怀着池裳,询问道。
“叫她什么,再说一遍。”荣轲心情很好的模样,好心情的劝慰道。
叫什么?
娘娘呀,难不成,她说错了不成?
池裳有些纳闷,一脸不解的看着荣轲。
“这是本王的母妃,本王带你过来,不是让你来行礼的。”荣轲开口,一双眼睛目光灼灼的看着池裳。
他带她过来,是因为她是他的妻。
既然已经见过池暝,那么他的父母,也是一样的不可以拉下的。
池裳其实已经微微的有些想法了,可是一直的不敢设想,等到真的听到这句话从荣轲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池裳顿时就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荣轲,你是说,你是带我过来,见你的父母?”池裳轻声询问。
他的父亲,所谓的先帝,荣轲是绝对的不会愿意看见的。
但是他的母妃,绝对的是在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人,所以他才会将自己带过来。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有机会可以见到荣轲母亲的坟墓,这意味着,他是已经开始,真的将她放在了心上的节奏么?
池裳通红着,没有敢继续的询问。
心里却是很甜蜜。
荣轲偏头,就看见了池裳的模样,心下一动,倒也没有继续的否认,“嗯。”
这本来就是事实,自然没有必要去否认,今日是他们成亲第二日,按照习俗过来,也应该的是池裳给母妃敬茶的日子,所以,他想都没想,直接的是将池裳给带了过来。
若说之前还有许多的顾忌和不安的话,那么现在这一刻,所有的一切,似乎已经全部的都在池裳的身上,统统的消失不见了。
她一直都想要嫁给荣轲,如今明媒正娶不算,还将她耐心的带着,去见了他的母妃,这意味着什么,池裳的心的里很清楚。
她知道,荣轲会欺骗任何人,或许会将很多的人都列在自己的计划之中,但是这其中,却绝对的不会包括静妃娘娘。
所以,她心里清楚的很,荣轲对她,是认真的。
过去的所有,她几乎都开始遗忘,开始相信,眼前的荣轲,还有以后的日子,才是真实存在的。
池裳点头,微笑道,“好,我明白。”然后冲着无字的墓碑,轻轻的磕了一个头,“母妃……”
顺着荣轲的称呼,自然而然的喊了出来。
果不其然,荣轲听到这个称呼,浑身紧绷着的怒意消散了不少,“嗯。以后都这么称呼。”
这是他的母妃,一样的也是她的。
“好。”池裳没有拒绝。
心底却是暗暗的下了决心。
过去的自己,只能够假借着别人的身份和地位才可以陪在他的身侧,这一回,再也不需要借用别人的身份。
她是池裳,会用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心意,好好的陪在荣轲的身侧,一步都不会离开。
池裳心动,反身死死的拥住荣轲,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荣轲,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声音低低的,却一直的落进了荣轲的心里。
微微一颤,下意识的拥紧了池裳。
这一幕,越发的感觉似曾相识。
过去的华书芹,再一次的和眼前的池裳重叠在了一起。
荣轲苦笑,摒弃了自己的胡思乱想,他还当真的是想的太多。
“好。”声音不大,不知道是说给她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