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叶子单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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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要去采访小女生,你去不去呢?”郑晓微凑到郁洁诒耳边:“顺便吃午餐报公帐唷。”

    “好。”郁洁诒毫不犹豫地答应;得知姜承恩也在公司,正苦恼无法溜出办公室的郁洁诒立刻把握住机会,全然忘记应为公司节流这事。

    “你该不会在躲谁吧?”

    天天沐浴在爱河里的郁洁诒最近心情愉快多了,脸色也变得红润有光泽,但现下却板着一张脸。

    郁洁诒不着痕迹地看一眼姜承恩的办公室,露出无奈的眼神。

    “走,我扶你。”了解她的处境,郑晓微很有义气地道。

    “谢谢。”

    所幸有郑晓微的一路搀扶,郁洁诒终于走进咖啡厅。

    那方,祁惟-和一名小女生已经聊上好一会儿了;祁惟-的“草莓族的爱情、名牌观”探讨的即是草莓族对面包与情感的平衡点。

    有人称是“草莓族”就是甫毕业,承受不住社会压力的学生,也有人特指某年代出生吃不了苦的人;不管如何。它泛指的是禁不起社会环境试炼的一族群。

    正在受访的庄颖纯瞥见郁洁诒到来,掩不住兴奋地大叫:“郁姐姐。”

    “颖纯。”郁洁诒露出笑容。

    “这里给你坐。”庄颖纯连忙挪个位置给她,发现她竟拐着脚走路,担心之色立即浮上小脸。“你的脚怎么了?”

    “不小心扭到。”

    “你们认识啊?”郑晓微问。

    “颖纯是兴安纺织大老板的千金。”郁洁诒回着。

    “怎么没听你提过呢?”祁惟-问向庄颖纯。

    “呵——”她一个耸肩,淡淡地笑了“那是我爸的事业,不是我的,我不好意思说。”

    “怎么会呢?”

    “改天换我创业我就会说了。”她一脸淘气却又充满自信。

    闻言,郑晓微忍不住竖起大拇指,送她一个“赞”字;郁洁诒则是觉得自己实在太市侩,曾几何时居然在乎起那些阶级地位之名;祁惟-在笔记上写着“年轻除了是一大本钱,有想法、有个性才是最令人激赏之处”

    “你想从事什么工作?”晓微问向庄颖纯。

    她露出浅浅的酒涡“红娘。”

    “啊?”讶异声同时由其他三人口中进出。

    “我婆婆说她帮了五十对以上的新人作媒,我也想跟她从事一样的工作。”庄颖纯突然降低音量,左看看右瞧瞧,好一会儿才神秘兮兮地告诉她们她的秘密。“最近我要帮一对互喜欢,却不肯坦承心意的朋友牵线喔!”

    “是谁啊?”其他三人满怀疑惑地看着她。

    “天机不可泄漏。”她调皮地一笑,暗指道:“爱就要说出口、表达出来,闷在心底是不好的,假如不幸运遇到一只呆头鹅,他永远不会知道你爱他、在等他开口。”

    闻言,郁洁诒的表情霎时僵住。

    “遇到好男人,为了自己的幸福绝对要奋力一搏,将爱意说出来!”庄颖纯为她加油着。

    在三位再过不久即将成为熟女的女性发出一声声赞同后,结束访谈。

    庄颖纯初生之犊不畏虎的勇气与年轻活泼的热力,不得不让人正视她的存在,更难得的是,她年纪轻轻便知道自己的目标与方向,还懂得不放弃任何表达自我的机会;她对爱情亦是如此,敢爱敢说勇于付出,而且尽管追求流行,崇尚名牌也是理直气壮,坚持自己的喜好,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但却更懂得尊重他人的意见。

    皓采文化编辑部笼罩在一股感叹青春已逝的低气压中。

    “呵呵——年轻了不起呀!”郑晓微干笑两声,佯装不屑样地将苹果收进抽屉;实行苹果减重的第二天破功,她决定明天重新开始。

    “年轻是很了不起。”郁洁诒冷冷地回应,面对一大堆照片,她已看得眼花撩乱,忍不住揉起眼。

    “呜——我老了,呜——”郑晓微对着一颗苹果泣诉自己的青春不再,嘴里哼着十几或是几十年前的老歌——

    “太阳下山明朝依旧上来,花儿谢了明年还是一样的问,美丽小鸟一去无影踪,我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

    她的歌声再度惹人感伤,连歌曲本身也不经意透露出她们年纪不小的事实。

    祁惟-手握铅笔撑着下巴眺望远处,以同一姿势呆坐好一会儿,突然问道:“像我们这样很难爱上一个人会不会是一种病啊?”

    “或许吧!”郁洁诒认真思索着,因为她除了对关曳以外的男性全然没兴趣。

    “等一下,是你们有病,我可没有。”郑晓微连忙澄清,不承认和这两人是同一挂的事实。

    “阿诒,你有没有想过要结婚呢?”祁惟-又问,仍保持远望深思的姿势,颈子一点儿也不会酸。

    郁洁诒挺直背、深吸口气,直接将题目丢回去给祁惟-“你呢?”

    “我何时结婚无所谓,反正你一定会比我早一步。”她说得好像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

    “喂!”郁洁诒大叫一声。

    “我觉得关老爷不错。”晓微终于将不同品种苹果的享用顺序排列好了。

    “不、不、不,我认为是姜大人来得好。”祁惟-总算感觉颈项酸痛,换了个姿势,然后极力反驳。

    “瞧瞧关老爷,这几天七点准时去接阿诒,多体贴呀!”

    “不!姜大人好。”

    “关老爷好。”

    两人争执了半晌才停下,将目光移到真正的主角身上。

    “阿诒不要再考虑,年龄大了眼光太高是嫁不掉的。”祁惟-提醒着,而郑晓微适时哼起“青春不再”的第五乐章。

    难道,青春逝去就该轻易向现实妥协吗?

    郁洁诒问着自己,对未来充满恐惧。

    刻意放轻脚步滑过地板,关曳蹑手蹑脚地走进厨房,生怕吵到已熄灯睡觉的郁洁诒。

    关上冰箱,他重重地吁口气“唉——”拍拍发出咕噜咕噜叫声的肚子,他整个人瘫坐在地板上。

    朦朦胧胧之际,郁洁诒听见断断续续的叹气声,仿佛有人在客厅;她立刻翻身下床,又担心自己太神经质了,于是走到门边将耳朵贴在门板上,侧耳倾听门外的动静。

    确定有人在外头,她索性转动门把,保持镇定地一次又一次深呼吸,顺手抓了本杂志卷成圆筒状,跟随着细微的声音来源处缓缓走到厨房;为避免惊动到对方,她以不作声的方式踮起脚尖移动,还得边顾及身体的平衡。

    不一会儿工夫,她已汗流浃背,迅速按下数位面板上的厨房电灯键。

    灯一亮,她清楚见到关曳蜷缩着身体坐在冰箱前。

    受不了突来的亮光刺激,他抬起手遮着双眼。

    郁洁诒蹙紧眉头,不明白地看着他“关曳,你怎么坐在这里?”

    “我肚子饿了。”他站起身、抚着肚子,憨憨地笑着。“我找了好久,发现家里好像没什么东西可以吃喔!”

    “我、我下碗面给你吃。”她将杂志搁在吧台上,卷起衣袖。

    “麻烦你了。”他感激地看着她,将厨房让出来给她。

    她盛了三大碗的水倒进煮面锅内开火煮沸,又拿出一包未拆封的干面条、两颗蛋、一把小白菜与两支青葱,然后动作俐落地下面、打蛋、切菜、将菜川烫

    自觉帮不上忙的关曳趁她在厨房忙的同时拿出蜡烛、烛台、餐具等东西,布置起餐桌来。

    半晌,两人面对面坐在香水蜡烛前,在半夜两点钟享受热腾腾的消夜。

    “很浪漫吧?”关曳边说边将一匙汤送进嘴中。

    看似清淡的热汤竟会这么美味,他忍不住又舀起一汤匙。

    咦浪漫?

    一个大的问号在她脑中浮现,快速咽下含在嘴里的面条。她赶忙问:“你认为浪漫的定义是什么?”

    “说定义太沉重了。”他筷子一动夹起面条,张大嘴吸了一大口,发出嘶嘶的声音,草草地咬了两下就将面条吞下。

    “不然要怎么说?”不像他那么豪迈,她秀气地以叉子卷起一把面条,斜歪着头看他。

    他兀自大口、大口喝起汤来,还过瘾地张大嘴巴“哈”了一下。

    “我认为,浪漫会发生在生活中的任何细节里,只要你认为感动或者美丽的情节都算是。”碗已见底的关曳两眼直盯着她迟迟不送入口中的面条,只想再一尝那口感清爽的极品。

    “嗯。”她垂下头仔细思考着他的话意。

    美丽,如现在点着蜡烛在昏暗的氛围下享用消夜。

    感动,如眼前他手中的空碗代表她方才辛苦有代价。

    “咦,你吃光了!”她终于发现。

    关曳看着她,傻气地一笑“好好吃唷。”

    “这碗给你。”她把自己的碗推给他。

    “谢谢。”他毫不客气地接过手大啖起来。

    “以后半夜饿了要说哦!”看他如此肌饿的模样,她心疼不已。

    他点点头,边咀嚼边问:“今天有泡温水吗?”

    “嘻嘻——”她憨憨地笑,将脚抬起来悬在空中晃动着“拜刚被你吓到所赐,我终于走出我的第一步啦!”

    “恭喜,我会耐心等你迈出人类的一大步。”他的心思全在碗里。“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她重重地低下头。“对了!”他放下筷子,摆出严父教训孩子的模样,认真地问道:“今天早上有喝优酪乳吗?”他知道她对照顾自己这种事向来一天捕渔三天晒网。

    “有。”她慌乱地抬眼回答他,同时因他严肃的神情跟着紧张起来。

    “龙眼姜片茶喝了吗?”他继续问,语气变得温柔许多。

    “喝完了。”她扬起甜蜜的笑容轻声回应。

    “很好。”他点着头,拿起碗一口饮尽清甜的面汤。

    原来感动还包括温柔的关心呀!

    关曳早已将目光由电脑萤幕移转至郁洁诒身上,透过玻璃窗,他观看着她和姜承恩交谈时愉悦的神情,发现她将柔和甜美的笑容不时挂在粉脸上。

    阵阵烦躁夹着醋意自心中而生,笑容倏地消失在他迷人的脸庞上,不悦的情绪还让他板起一张冷峻的脸。

    姜承恩对郁洁诒存有好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怎么今天他就是觉得不耐烦?

    坐立难安、心神不宁的他满怀醋意,干咳两声后,因内心窜起的骚动惹得他极须知道那两人谈话的内容。

    一股急于阻止两人交谈的欲望令他走出办公室向两人而去,但他突然停在门口,面有难色思索着该如何开口,可能遇到的问题一古脑儿地全浮现出来。

    他凭什么阻止他们交谈?他要和他们谈什么?

    他又不是她的谁!

    忆起方才那可笑的想法,他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挫败地自嘲道:“我什么都不是啊!”一把无形的锥刀划开他的皮肤,教他疼痛得被泪水模糊视线;他心痛地失笑了,仍未察觉到自己为何会有如此的反应。

    关曳的心思全放在她身上,她不拘束的动作、不造假的话语、发自真心露出的笑容,全烙印在他的脑海中,占据他的心。

    那端的郁洁诒旋过身,瞥见他出神的模样,原本愉悦的心情瞬间转变,一脸惊诧地蹙紧眉头望着他。

    看见她落寞的模样,关曳勉强扯起笑容回应她。

    郁洁诒的心中满是莫名的不安,情绪也随之受影响。

    “没空,没空,没空!”

    静谧的办公室响起一道突兀且充满稚气的怒吼声。

    “你到底哪一天才有空?”童潼噘着嘴,显得很无力。

    郁洁诒与解——闻声连袂走过来,只见童潼气得坐在沙发上猛灌水。

    “怎么,不开心?”郁洁诒选坐在童潼对面。

    “又在灌水。”解——躺上贵妃椅,心中已有底。

    童潼的问题铁定和阳光男骆韶-有关。

    “他又说他没空。”水完了,童潼气得跺脚。

    “哪个他呀?”郁洁诒明知故问。

    “还有谁,骆韶-啦!”童潼气呼呼地回道,忍不住抱怨:“前天约他,他说他没空,昨天约他,他也说没空,今天还是没空,明天也是,没空、没空,为什么他有那么多个没空啊!”语毕,她深深地叹气。

    “你还跟他在一起?我还以为你们分了。”郁洁诒说道。

    “阿诒,你怎么这么说!”童潼眉头一陇,怒视郁洁诒。

    “如果是我遇见一个这么不在乎我的人,我早就不理他,干嘛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解——说得一派潇洒,认为爱情光靠一头热是没用的。

    “没错,自讨苦吃。”郁洁诒不断地点头附和,心底莫名感到一阵酸涩。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说?”童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们。

    “不然呢?”解——和郁洁诒同时反问。

    “啊——不知道啦!”童潼拉长尾音,显得很不耐烦。

    “我就跟你说嘛,lovetest绝对可以帮上忙,不仅可以帮夏季的忙,也可以解决我找不到人的问题,最重要的是,可以让你的骆韶-更在乎你。”郁洁诒怂恿着童潼。

    童潼低下头,不发一语。

    看着她犹豫不决,解——和郁洁诒两人更有信心可以说服她了。

    “请你帮个忙,你都推三阻四的。”失去耐心的解——喃喃念遁。

    童潼肩头一垂,不知所措。

    很好,再多一点刺激即可奏效;解——笃定地想着。

    “好啦,算我们没提过这事。”等不到答复的郁洁诒索性开口道。

    “人家不愿意,我们也不能把她怎样。”没啥耐心的解——使出绝招,装腔作势地恫吓起她“就怪我们的友情太脆弱了。”

    “不是这样的吧!”童潼急忙抬起头抗议。

    两人立即露出奸诈的笑容,好不得意。

    “没关系。”郁洁诒站起身,似在安抚般拍拍童潼的肩膀叮嘱着:“有什么问题你自己想办法-,不要老是灌水,这样是解决不了事情的。”

    “有心想帮忙却帮不上忙好痛苦唷!”解——抚着胸口对着郁洁诒说,佯装一脸遗憾。

    “走吧,这儿不需要我们了。”

    解——百般不愿地穿起鞋,浮肿的腿部有些疼痛。

    “好啦!”望着两人的背影,童潼突然一吼。“啊!”两人瞠大眼转向她。

    “我答应就是嘛!”童潼噘高嘴,摆出饱受委屈的样睨着解——“我若再不答应一定会被人家说我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谁啊?谁说你了?告诉我,我找她算帐去!”解——瞠大双眼装出一副气愤的模样。

    童潼瞪着她,眼里尽是熊熊怒火,片刻后,便被她装的模样给逗笑。突地,三人忍不住笑成一团。

    关曳一进门就看到客厅的灯仍亮着,郁洁诒则蜷缩着身子躺在沙发上,等门等到睡着。

    见到她打着盹等待他回来的模样,他心中有股说不出来的感动如暖流般涌了上来。

    不曾有过这种感觉的他非常珍惜现下。

    他摇摇她的肩膀“诒,醒醒。”

    “嗯——好。”她应着,人却又翻个身继续睡觉。

    他笑了。

    关曳近来推拒不少餐宴和派对,不是陪郁洁诒在公司加班,就是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就怕她一个人会无聊;不过,最后证实他根本是多虑了,因为她每晚都有数不完的中外杂志供她打发时间。

    不爱做激烈运动的她最喜欢放首英文老歌,喝着他泡的龙眼姜片茶,盘腿坐在地板上优闲地阅读杂志。

    兼具美貌与知性的郁洁诒是个十足充满魅力的小女人,对生活的每一细节都极度讲究、坚持,而且随时随地保持优雅仪态。

    今晚因推辞不掉咏齐广告公司霍老板的盛情邀约,关曳先是载她回家才放心去赴约,餐会一结束立即驱车赶回家。

    抱起她欲走往房问时,他才发现她的肚子上复盖着一条冷毛巾,生理期的不适惹得她疼痛不已。

    “她肚子又疼了。”

    关曳的语调很轻、很柔,让在睡梦中的郁洁诒不禁主动抱紧他;她眉头微蹙,就怕他会随风离去。

    身子虽已触碰到柔软的床,她仍没有松手的意思,只是倚在他宽阔的胸膛,双手抓着他的手臂不肯放。

    “上床睡觉-!”他哄着她。

    她松开手,改抱住肮部,嘤咛一声,房子呈现蜷曲状。

    看她疼痛的模样令他感到惶恐、无助,十年前那令他痛苦万分的一幕倏地浮现在他的脑海;当年什么忙也帮不上的他,只能无措地望着在病房内插着呼吸管的裘朵俐,看她孤单地在为存活奋斗。

    郁洁诒嘤咛一声,唤回他的心神。

    “忍一下,等、等我”他赶忙拧了条热毛巾复盖在她的腹部上,并倒来杯开水让她服下一颗止痛药。

    直至郁洁诒的疼痛减轻、眉头不再紧蹙、喘息的声音逐渐平稳下来沉沉地睡去,关曳才终于松一口气。

    望着她的睡容,他不禁意乱情迷,静止的心弦又被悄悄拨动;他缓缓欺身向她,衣摆不慎甩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

    水杯顺势摔落,撞击到关曳的脑袋,使他的脑海中猛然浮现裘朵俐的身影;他倏地跳开,甩甩头,试图甩去不该有的念头。

    静下心,关曳失去血色的俊俏脸庞难看极了,仿佛承受着莫大的痛苦与压力,显得十分无助。

    突来的响声使得郁洁诒惊醒过来,她一睁开眼就看到坐在她身前的关曳;她不禁把手伸长,欲抚去他的倦容。

    “你怎么了?看起来好累喔。”

    他握住她的手,摇头“我不要紧,刚喝了些酒;你呢,肚子还痛吗?”

    “嗯,我对止痛药已经免疫了。”她苦笑着。

    关曳碰了碰她腹部上的毛巾,发现它早没了热度,于是拿去重新泡热水一次。

    她一手抱着肚子,蜷缩身躯的模样惹得他心疼;他伸出手环抱住她,来回轻抚她的背,像在抚慰她。

    郁洁诒将他的手放置在她的小肮上,蠕动身子试着找寻最舒适的姿势,脸上绽放出迷人的笑容。

    他任由她使唤,只要能减轻她的疼痛,他什么都愿意做。

    温暖的掌心减缓她身体的不适,也满足她心灵的空虚,不一会儿,她便沉沉地睡去。

    感受着诱人的曲线、听闻她平稳的呼吸节奏,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关曳痴望着她沉睡的容颜,情不自禁往她的唇上落下一吻,环住她的力道更加重了。

    困意袭向关曳,他虽渐感疲惫却不愿离开,最后便挤上单人床拥抱她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