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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你之前跟我说过,你说爷爷最初并不喜欢你这个儿媳妇。”岑佳宁想起之前和邰宝仪的聊天内容。
“是啊,还好我始终觉得人心是要靠人心来换的。”邰宝仪笑起来,“事实证明,我这样做是没错的。”
岑佳宁叹口气:“但有时候,人心换不来狼心狗肺,还得看对象是谁,只能说,妈你除了看错了爸爸以外,其他人都是看得挺准的,不如二叔,比如爷爷。”
邰宝仪摇摇头:“我可没看过什么人,我以诚待人,人家如果真的骗了我,我也认,但我不恨。”
岑佳宁上前拉住她的手:“妈,你跟我说说,年轻的时候,智斗白富美,迎娶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的故事。”
“去去去,越发得没大没小了,连你亲妈都调侃上了,到底要不要好好听故事?”
岑佳宁赶紧做出哈巴狗的状态:“妈,我错了我错了,你快讲,我最喜欢听这种故事了。”
邰宝仪这才道:“你二叔跟那家的小姐是从小认识的,不过小时候见过,父辈们说要定个娃娃亲,后来长大了,也偶尔拿这件事开玩笑,不过你二叔以为只是玩笑,没想到振翊爷爷就当了真,两个老头子在一起,一直想要撮合这门亲事。”
岑佳宁拉着邰宝仪的手:“当时爷爷肯定没少为难你吧?”
邰宝仪眼中忽然闪过仿佛少女般的神采:“其实还好,你爷爷不是那种会耍阴谋诡计的人,他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摆在明面上,明明白白的,其实最可怕不是这些,是那些暗地里使的诡计,你也知道你二叔长得好看,性格又讨喜,对方的女儿也是喜欢他很久了,所以知道我跟你二叔在一起以后,很是用了一些手段来阻止我们,不过还好,我们两个都互相信任对方,最后还是在一起了。”
“这么简单?”岑佳宁有些不高兴地放开她的手,“妈,你肯定隐瞒了细节吧,哪有那么简单?”
邰宝仪笑,想了想:“其实我跟你爸爸很早举办了婚礼,但一直没有领结婚证,是因为你爷爷不允许,我那时候有些着急,本来说要不先怀孕,有了身孕,有了顾家的孩子,你爷爷一定会答应让我进门的,可是你二叔就是不同意。”
“为什么?”
“主要是我身体不好,他怕我伤身,而且他觉得,让我未婚怀孕的话,太对不起我了,将来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有个污点,这对他来说将是人生最大的污点,而且我也很可能被人觉得是耍了手段和心机上位成为顾家二太太的,所以他坚决不允许。”
“二叔想得可真是周到。”岑佳宁忍不住对顾秉兼越来越欣赏,不过她也很佩服自己亲妈,“不过妈,你可是真的挺厉害的,那个年代未婚先孕差不多要浸猪笼了吧,你居然敢提出这一招?”
邰宝仪瞪她一眼:“我又不是清朝来的,不过那时候不是被逼急了么?又不忍心看着你二叔天天跟他父亲对抗,搞得父子相残,旁边还有个女人虎视眈眈,长得漂亮,对你二叔一心一意,不像我,没有家世背景就不说了,还有那么一段不堪的过去,甚至还有一段说不出口的婚姻,你二叔好歹是头婚,我可是二婚。”
岑佳宁哈哈大笑:“是啊,二叔要不是头昏了,怎么会死心塌地地爱上你啊?”
邰宝仪狠狠地瞪她一眼:“你妈我就这么不堪?”
岑佳宁这才收起笑容,正色道:“妈,这么多年来,你为二叔也付出了很多,我知道你是真心爱二叔的,所以你心里不应该这么瞧不起自己,二婚又怎么样,头婚又怎么样?难道女人离婚了就不能再寻找幸福吗?我刚才笑你的那些话,难道不是你自己这些年在自己心里想的吗?”
邰宝仪没想到女儿竟然将自己看得那么透彻,忍不住眼圈有些发红起来。
她这些年心里多少是有些自卑,即使她书画俱全,气质出众,可到底是有那么一段不堪的过去,怎么想,顾秉兼跟她在一起,都是吃了很大的亏。
所以不管顾秉兼如何表白自己的感情,邰宝仪始终还是在这个家里保持着低到尘埃里的态度,不过也因为是这样的低调的态度,反而让顾家老爷子慢慢喜欢起她来了。
到了先,顾临川每每提起两个儿媳妇,总要说一下,二儿子眼光独到,挑的儿媳妇不错。
邰宝仪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只是这其中的酸爽滋味,恐怕也就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了。
今日岑佳宁忽然提出出来说,先开玩笑似的取笑,又正色分析,确实让邰宝仪心中莫名感动。
人都说生个女儿是贴心小棉袄,她这小棉袄还真是贴心贴肺,句句诛心。
“妈,你并不比人低等。”岑佳宁定定地看着她,“你有二叔的爱,你把小羽教得很好,你曾经跟我拿过海报设计的银奖,你曾经是才华横溢的女画家,是,你没有有钱有势的家庭背景,可你有书画世家的背景,你有与人为善的慈悲,你有良好的教养,这些都是无价宝。”
“是……吗?”邰宝仪有些迟疑。
岑佳宁笑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你真以为二叔是傻子么,他为什么死心塌地地选择了你,也不肯跟人家那个白富美结婚?显然就是因为你有你的过人之处啊,你有用多少金钱都换不来的品质,那品质就是无价宝,你在二叔心里就是无价宝,你还不明白吗?”
邰宝仪被逗笑,难得脸上还有些绯红:“都老夫老妻了,什么无价宝,什么有情郎,那是你们年轻人搞的一套,我不跟你说了,免得你又取笑我。”
邰宝仪起身走了,岑佳宁看着她的背影乐呵呵地笑。
没想到老妈这么大年纪了,谈到感情的事还会那么害羞。
邰宝仪刚走没多久,顾振翊就进来了,看着她道:“我看二婶走的时候心情挺好的,你也不生气了吧?”
岑佳宁也觉得自己刚才确实有些无理取闹,想想邰宝仪说的话,若是两个人互相信任,那还有什么外来力量可以拆散他们呢?
当初辛相君那么来势汹汹都没有成功,现在一个苏安娜,不过就是和顾振翊见过几面罢了,他连她长得是圆是方,每天穿裙子还是穿裤子都从来没注意过,自己这是在瞎吃什么飞醋呢?
“那个,刚才是我大姨妈快来了,心情烦躁乱发脾气,对不起。”岑佳宁决定先道歉。
她就是这样性格的人,发脾气的时候归发脾气,无理取闹也可以闹得很凶,但后面发现自己错了,就大大方方地道歉,也绝不会端着。
“我刚才乱发脾气,不利于我们小家的安定团结,还会让外人有可乘之机,我觉得我应该道歉。”她后面又加了一句。
顾振翊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良久才道:“我的女人,从来不需要跟我道歉。”
这个家伙,永远那么自大。
“不过你说你大姨妈快来了,我觉得这个理由我不太能接受,你的日期我可能比你自己还清楚。”
呃,这个,好像是呢。
这变态的男人居然在手机上下载了个APP,记录她每个月大姨妈来潮的时间,为的是准确推算出她的生理期时间,提前帮她做好准备。
原来她以为他是在测她的安全期和危险期,后来想了想,他反正都吃了避孕药了,算那些不是多余吗?
后来她才发现,他会在她例假来之前提前买好黑糖生姜,以及不含咖啡因的巧克力备用,那时候的心情,和现在想到的心情,都是格外温暖的。
岑佳宁兀自感动了一把,顾振翊却已经凑到她面前:“说说看吧,倒是什么原因情绪失控?”
岑佳宁看看他,忽然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没事了,只是有些事想不明白罢了,刚才跟我妈聊了一会儿,忽然就想通了,振翊,我们找个时间去把结婚证补领了吧?”
顾振翊愣了一下,良久才反应过来:“岑佳宁,你是在跟我求婚吗?”
岑佳宁想了想:“算是吧,你跟我求过一次,我现在跟你求一次,我们俩扯平了怎么样?”
顾振翊定定地看了她良久,忽然直接压到她身上,用唇抵住她的唇,等她气息都喘不匀了才松开:“求婚这种事,我觉得还是让男人来的好,不过你的求婚我收下了,这件事我会安排的。”
岑佳宁气喘吁吁地看他一眼:“我要名正言顺地把你据为己有,我妈说得对,只要两个人互相信任,就没有什么难关是过不去的,我们生离死别都经历过了,还怕那些小人捣乱吗?”
顾振翊忽然支起脑袋一脸苦恼地看着她:“我在想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什么?”
“你说我们复婚以后,我是继续叫你妈为二婶呢,还是改口叫妈?”
呃……
岑佳宁忍不住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反正不管叫什么,她都是你丈母娘就是了,好好孝顺比嘴甜更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