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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晚膳的时候百灵还在嘀咕阮兆麟,说是过来陪小姐用晚膳的,结果人才过来没一会儿会儿就走了,看着她家小姐还那么高兴百灵更加郁闷了。
她家小姐真是太可怜了!
阮明心现在正被丫鬟们环绕着穿上夹袄,等会儿直接由百灵将饭食端过来直接伺候她吃。
幸好她不知道此时此刻百灵心目中的郁闷,不然待会儿别说再教训她了,连饭够估计要吃不下去。
此时尚书府的白侧夫人,也正在用膳,看着为她布菜一声不吭的大丫头,她的唇角微微一勾:“琴音,你可是觉得我之前说过的话重了?”
“琴音不敢,夫人说的是,琴音是不该非议嫡小姐的。”琴音低着头,不情不愿地说道。
可是,她终究是忍不下那口气:“您看本来老爷说了陪您用膳的,现在竟然去了馨兰苑。”
“嫡女回府,老爷去那里本就是应当的。”白侧夫人脸上却还是淡淡的笑,似乎对此并不介意。
“可要不是嫡小姐,我们尚书府怎么会被人议论成那样,甚至连累了夫人您的名声!”琴音气呼呼地说道。
凤凝香被毒杀,裴家小姐没得好,可是她们夫人这是招谁惹谁了!
本来凤凝香去别院就是自请前往,现在还有人暗暗议论是尚书府家的妾室太校长,而首当其冲的就是她们侧夫人。
“琴音,这事要怪其实就该怪那个裴小姐,没有她惹事,也就不会有尚书府的祸事。”白侧夫人淡淡说道,把祸害的源头一下子枚举到了裴玉莲身上。
她唯一在意的,也就是裴玉莲而已。
一个已经死掉母亲的小女孩,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威胁。
门口传来轻咳的声音,显然是听到了她们最后的对话。
“老爷来了!”琴音脸上立刻露出了喜色,给阮兆麟又添了一副碗筷。
“老爷,不知道锦绣说的对吗?”白侧夫人似笑非笑地看向站在门口的阮兆麟。
阮兆麟面色有些尴尬,踏步进来,并没有说话。
琴音静静地帮着他们布菜。
“下去吧。”阮兆麟却挥挥手让她出去。
“是。”琴音福了下身转身离去。
白锦绣知道阮兆麟有话要说,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不知道那件事准备的如何了?”阮兆麟意有所指的问道。
他没有明说,但是显见白锦绣明白他的意思,她的唇勾了勾,没有回答阮兆麟的问话,却帮他夹了夹菜。
“锦绣。”阮兆麟面色微沉,这话他也就只能和白锦绣说说,尚书府目前也就只有白锦绣在主持内院大局。
林氏是娇养不知事的,叶氏更是上不了台面。
只有白氏目前最得他心。
“老爷,夫人的头七可还没过呢,怎么也要等宴客之后了。”白锦绣不骄不躁地说道,显然胸有成竹。
“还是锦绣最明白我心意。”阮兆麟松了口气。
“老爷,您这话不知对多少人说过?”白锦绣挑了挑眉,眼眸中似嗔似怪,光芒流转,嘴角的笑意却勾着人心。
“怎么会,只有锦绣最是知心。”阮兆麟有些心猿意马,牵住了白锦绣的手。
馨兰苑内,却没有这等的旖旎。
阮明心晚膳过后吃过药,百灵接过丫头打来的热水,站在水盆架子前迅速的在高热的水中将洗脸帕子拧了起来。
一路上白烟滚滚着来到床前小心翼翼的给阮明心擦了把脸跟手,然后又是几个人扶着缓缓的将阮明心放了下去。
夜晚清凉如水,一盏昏黄的黄豆灯芯跳动在屋里,一天纷杂的结束,夜彻底的静了下去。
百灵将阮明心的被子掖好,说道:“小姐早点安歇,有事就叫奴婢,奴婢就在外面的小榻上。
轻声的话语就像是外婆桥上的摇篮曲,阮明心点头了之后她这才把小姐帐子放下。
就烛火的昏黄光线坐在自己的小榻上将被子展开,脱衣,躺下,一系列的动作就跟她的话语一样的轻柔。
阮明心白日里睡得多了,夜晚就不太困顿。在这混混沌沌什么也看不清的光下睁着眼睛。
现在事情已经告一段落,阮明心此刻的大脑陷入些许的迷茫。
她的目标极其明确,她要阮兆麟身败名裂,万人唾弃。
明明是杀母亲的凶手,没有证据,却只能看着他就此逍遥法外。
但是现在,她却甚至要为了自己的生存而与他虚与委蛇。
身体是暖热的,但她的心就跟外面的学一样冰冷。
要是能快点长大多好。
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束手束脚。
想着想着阮明心就睡了过去。
深夜,漆黑一片,窗外不知不觉间又下起了绵绵细雪。
天色渐亮。
百灵推开门看着外面又高了小腿高的茫茫白雪不由惊讶,前面的小厮正在哼哧哼哧的将道路铲开,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马平川的白色平原突然长起了两条连绵起伏的雪地长龙夹道着深山峡谷。
百灵迅速的将门关上,回到屋里拿起一把白色的油纸伞就要出门,等会儿小姐结该醒了。
大家族里面都是有讲究的,就算是在孝期该有的排场已不能少,原先别院的丫鬟收拾好都各归各位陆续回来。
不一会儿百灵就领着几个丫鬟将阮明心的一应洗漱用具送进了屋里。
阮明心依旧被扶着靠在迎枕上,早膳过后看着被关得严紧的窗户发呆。外面的风打在窗棂上噗噗作响。
今日就是第七天了,母亲的头七她却不能守灵了。
就跟前世一样呢,也是生病。
阮明心无奈的摇了摇头。
殊途,但是,却同归。
不知道别的事情会不会也是如此,改变了些许,但是却无法改变命运的走向。
头七是丧宴的最后一天,头七过后就该是出殡了。
外面的宴席依旧热闹。
因为之前皇帝曾来过,加上府内事情,阮兆麟为了做面子硬是连做了七天的流水席。
除了宴席第一天宴请的都是宗亲和阮兆麟官场较好的贵人们,后面那些天来的都是些平头百姓了。
“小姐,小姐!”
一个本不该近身伺候的二等丫鬟突然擅自进了阮明心的室内,一脸兴冲冲地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