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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军。”倏然,他回首冲我轻声问道:“干了那些事,你真不害怕吗?”
我苦涩地笑着:“怕?或许以前害怕过,彷徨过;那是因为我弱小,没有力量。但杀掉第一个人后,说真的,将军,我就再也没有感觉了。”
“刚则易折,阴则易萎。凡事皆有度,切不可过于极端。”他摸出烟盒,取了两根,甩给我一根后,点燃了自己手里的那根“机关算尽,反误卿命。事事留余地,才是生存之道。这就算我,对于你的忠告吧!”
“谢谢将军,我受教了。”
说完这话,我就专心致志地抽着他给的特供中南海香烟。不一会儿,把烟捻进烟灰缸里的他又开口了:“对吕国强,你怎么看待?”
“心机深厚,身藏不露,是个人物。但,只是小人物。”我略加思索后随即答道。
“确如你之所论。”他啜了口茶,平静的语气中蕴含上位者的自负“像其这般人物,我已见过无数。要动他,一般的市级司法部门就可以了,还轮不到我们军方出手。”
“这次的事情全因我而起,妍舞只不过是提前干预。”我正了正身子,目光又扫向他那张平凡普通,却又威严深重的面容“军政两套系统各有统属,互不插手的道理我是清楚的。用简单的两字来概括,便是制衡。”
“在吕国强的这件事情上,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不少。”他说着就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放到了我面前“这里,应该有你感兴趣的东西。不过我提醒你,除了我以及清楚情况的小舞以外,要是有第四个人知道了这些,等待你的,就会是我们军情部门不死不休的追杀!”“我知道轻重。”已经拿起文件翻看的我回了一句。而他,也开始拿起桌上的电话,布置起来----
十分钟后,看完了文件的我静静地坐着。困惑,不解已经一扫而空。整个事件的所有谜团也都解除了。这种智珠在握的感觉,让我的内心十分轻松。剩下的,就只是去做完早已准备去做的事了。
“你们需要的东西已经在小舞手里了。”打完电话的他若有所思,还径自叹息着:“小舞啊小舞!只要你开口,当叔的怎会不帮你呢?虽然,你拿来的那两样东西非常重要。可在我心中,你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呀!”
我没有插话,而是一直听着他近乎于絮叨的自语。等其无声之后,我才开口相问:“将军,我可以走了吗?”
“走吧!”他摆手示意,不等我站起身子,只见其眉宇一轩,神情再度恢复肃严地跟我说道:“今后,世上再无你何军这人。懂我的意思吗?”
早有预料的我微一颔首,接着便走了出去。
等回到车里的我坐定以后,驾驶位上的妍舞就立刻发动了引擎。车身一转,回头往我们的住处驶去。
“那第二张光盘里是什么东西?”我还是没忍住心中的好奇,对其追问道。
“美国科研部门最新研究出的新型耐高温吸波涂料的整套工艺流程录像。”她平淡地回答着。
“隐形战机上的用的那种?”恍然大悟的我还是有点不确定。
她点了下头,肯定了我的判断之后便反问:“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事啊!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嘛!”知道她所问何人的我旋而一笑“看得出来,张将军很关心你。”
她没有直面这句话,而是挑转了话头:“这一回,你总该知道duke of buckridge,还有ltsns组织与吕国强的关系了吧。”
“刚才看过文件了,巴克里奇公爵,日不落联盟。”我泛着狭促的笑容,语带双关道:“那位已于去年五月下旬去世的公爵阁下,便是理查德、吕国强、还有你的共同雇主吧?我的双面特工朋友!”
她露出灿烂微笑,笑容里,说明了所有。
是日黄昏,我国南部xx省海域上行驶着一艘由美国拉尔森游艇公司制造的中型私人游艇。艇上所载四人,不肖说,正是我、妍舞、海建以及我妈。
中午与那位张副总长的会面结束以后,我和妍舞就用最快地速度回到了住处。然后消除房间内所有遗留的居住痕迹,清理物品,打点行囊,并上楼催促我妈跟海建下来。
各怀心思,没精打采的他俩并没有任何质询。而是跟着我们,驱车一起离开了住处,前往东州市最靠近海岸的潭古镇。
到了潭古镇的一个由东海省十几位最具名气的富豪所创办的私人游艇俱乐部码头后,我们一行四人毫无拖延,很快就找上了那位张副总长为我们准备的游艇。经过一番忙碌,游艇启动,并在妍舞的操作下,朝着茫茫大海进发。
“中午的时候你不是跟张将军说明天再走吗?怎么现在这么着急?”
站在驾驶舱里的我一面朝向大海,一面出言对妍舞发问。
“夜长梦多。”她双眼炯炯,注视着辽阔的海平面,认真操作着方向舵。
“你怕--”我仍然是一副不破沙锅不到底的口吻。
“中午睡醒后我用指定的暗码短信联系过关丽。可惜她没有回复。”她拨弄了下被海风吹起的头发“我担心她已经暴露身份。吕可能会另有动作,而不是安心在岛上等待接他一行的船只。另外一点,就是中午我们见过的那位的原因了。”
“他还是不会放过我?或者说,是我们?”有点感觉意外的我继续问道。
听到我的这句提问,她的神色转而沉凝了许多“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在规避所有可能发生的突发情况。”
没等我说话,眨眼间,她的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平淡,轻描淡写的意思,表露无疑:“话又说回来,像我这么个集一流雇佣兵、高级间谍与一身,并且已打入目标国家情报跟私人秘密组织的超级鼹鼠。上面怎么会舍得动我呢?更何况,我已经给了他们那么重要的情报做为交换条件,标榜国家利益至上的他们怎么会为了那区区二十几条没有一点价值作用的生命来为难我们?”
“不怕我泄露出去?”我将肩膀支在操作台边,调笑着道。
“想早点投胎你就尽管去那么做。”她嘴角边的笑意竟然有着和脸上笑容极不相称的血腥和冷酷“清楚我真正身份的,加上你,现在也只有两个半人。一旦泄密,军情部门十几年来花费在我身上的所有心血、甚至牺牲都将前功尽弃,付之东流。你说,要真有那么一天,你会有何下场?”
“呵呵。”哂然露笑的我偏首望着操作台前的窗户,透过它,俯瞰大海;出口的话中则略带了几分沧莽之意“在强大的个人,也是斗不过集体与国家的呀!”
“那位巴克里奇公爵是否就是除张将军以及我之外,知道你身份的那半个人?他,还是你的养父?”慨叹过后的我忽然转变口吻,继续向其提问。
“你看过关于我的那份文件了?”她依然浅笑着。
我点头对其确定。她见了,也无有所表示,只是将手动操作转变为自动巡航状态,然后坐靠在了一张圆形沙发上,双手向后,扶着后脑,露出灿烂的微笑。可她的眼睛里,却浮现出一抹极其哀痛的悲怆之色。与此同时,我也走到了另一张沙发上正襟危坐。因为我明白,她下面所要讲的,绝对是一段让人无法忘却的往事。
“文件里只有关于我的那部分。”她闭上了眼睛,声音悠远“你知道xx事件吗?”
“嗯?”我稍微想了一下,随即道:“略有耳闻,不过那时我只有二岁。直到后来逐渐长大才从别人嘴里知道个只言片语的。你应该了解,那事情直到现今,在国内还依旧是属于禁忌话题。”
“那年我八岁。”她仍然操着平淡而清灵地音调“我的一生,以及我后来的改变,所有的一切,都是从那年开始的。”
“我的父亲赵仲文,以及母亲米秋兰都是隶属于总参情报部的高级外勤特工,和张抚生都是战友。长年战斗在隐蔽战线上的他俩,表面的掩护身份都是京城大学国际关系学院的教授。利用这一便利身份,他们经常出国,跟西方一些上流社会中的精英们结交,并且经过不懈地努力,最终与那位巴克里奇公爵诞下了表面上十分良好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