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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云快急疯了!
昨天,宝荭与祥瑞客栈的掌柜约好今天在未时将账款提给他,眼见未时将过却仍不见她的人影,客栈掌柜等了又等,最后因为有事先回去了,不然不知道还要让人家等多久。
香云只好一再向对方道歉,幸好掌柜明理,又是穆家开设的客栈分行负责人,不然怎么好意思呢!
她走在铺着云石的小径上,一面皱着眉头东张西望,一面逢人就问起宝荭的行踪,然而,大伙儿都表明未见着宝荭。
她纳闷不已昨晚宝荭并未跟大家一起用晚膳,早晨起床时,似乎也没有看到她,记忆中,她好像也没有来用早膳跟午膳,奇怪?是去哪儿呢?
香云愈想愈不对,愈想愈害怕。宝荭管事会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
想到这,突然撞到一面墙,痛得她捂着鼻子直掉泪。抬起头,原想怒骂对方,一见穆善临又将话给吞了回去。
“对不起!少爷。”香云连忙低头道歉。
“不碍事,什么事让你莽莽撞撞的,嗯?”
“少爷,宝荭失踪了,她昨晚就不见人影,也没有向我提起要去哪里,以往去哪里她都会事先告诉我的。”香云着急不已。
“别大声嚷嚷!我指派她去替我办事了,晚一点就会回来,别大惊小怪!”事实上两人口中的女主角现在正睡在他的床上,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
“是的!少爷,奴婢下去了。”
“等一下!”
香云转身欲离开,听见传唤又停了下来:“少爷有何吩咐?”
“你帮我交代下去,烧一些热水抬到我房里,然后让厨房尽快准备二人份的晚膳端到我房里,还有炖一只北耆党参当归土鸡,我今天要早一点用晚膳。”
“是,我马上请厨房张罗。”说罢,香云即刻前往厨房。
一颗小脑袋瓜在开了一道小缝的门内,向外探头探脑,然后小心地走出来,背对着房门轻轻将门合上,眼珠子上下左右溜了一圈,一见没人,随即拔腿就走,因为她实在是跑不动了,纵欲过度没有软脚走不动已属万幸。
“我说你想去哪里?”穆善临在宝荭的背后慢条斯理地问道。
宝荭突地顿住,背对着穆善临在心底大大呻吟一声,什么人不遇上却偏偏碰到此时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
“少爷,您怎么会在这里?”宝荭醒来时才发现自己真的羊人虎口了,虽说自己根本没有抵抗,是帮凶之一,她仍后悔让姑爷对她为所欲为。趁少爷不在,她偷偷地摸了出来,还没走出他的势力范围,就被他逮个正着。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背着手,冷睨着她说:“转过身进门去坐下”
宝荭只好听从穆善临的指示,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合上房门,穆善临跟了进来,坐落在宝荭的正前方。
他的眼睛直盯着她,害宝荭心儿怦怦乱跳,眼睛也不知道该放哪里才好。
“肚子饿了吗?”宝荭眼波流转间,所散发出的风情与韵味,教他爱不释手,想再好好怜爱她一番。
“饿!”从昨天的晚膳到今天的早膳、午膳都没吃当然饿了。
“还痛吗?”方才看她走路的样子似乎还很痛苦,昨晚太过放纵自己的欲望,才会伤了她。
她的脸瞬间像烧红的热铁“我、我没事。”讨厌!怎么问人家这个。
想起昨晚,她抛开羞涩不安,转变语气说道:“少爷,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追究也没用,但是我希望这种事不要再发生。”清白被姑爷夺了去,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她并不打算同谁婚配,对她来说,贞操可有可无。另一方面,她必须承认,她很高兴对象是姑爷。
哎呀!似乎生气了,至于后面那段话,他当做没听见。“我是担心你,昨天我太不知节制了,才会弄伤你。”瞧她那张小脸既是气愤又是尴尬的,好可爱!
“不要再提起这个了!”少爷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一直提起这种羞人的事?“反正,这种事不能再发生。”
怎么可能不再发生,我还打算让它发生很多次。当然这是穆善临的心声,要真说出来,只怕她会躲他躲得像瘟疫。
“瞧你怕成这样,一定是我昨晚不够温柔,不然就是我的表现让你不满意是我没用!难怪你不想再让我碰,我早该知道的,从十年前就知道了”他突然背向宝荭,双肩不断抖动,看起来像在哭泣。
宝荭错愕!十年前?姑爷是什么意思?难道紫嫣小姐跟姑爷怎么会呢?就因为就因为床笫之间不和谐?
“少爷!难道你跟”
“不!你别瞎猜。”他转过身,一副佯装出的坚强表情,欲盖弥彰“你误会了”他利用宝荭对他跟紫嫣的事情一知半解,只不过提到十年前三个字,她就自动联想到他跟紫嫣的问题,为了诱发她的同情心,他不惜把这件事说出来。
他并不是真心想将过去的事说出来,一切都是宝荭自己猜出来的,等他娶了她,再跟她澄清误会吧!他不希望宝荭将这件事当真,即使是事实
“少爷”她同情地看着他,听说年轻男子对巫山云雨很热衷,他们这样的婚姻对姑爷来说肯定很难受,一般人可能因此娶了三妻四妾来弥补这方面的不足,许是姑爷太爱小姐了,才没那么做,难怪当初小姐坚持要帮姑爷纳妾。
“你不要胡思乱想你不是饿了,等会儿厨房就会送来晚膳,咱们好好吃顿饭吧!”上钩了吧!
这时宝荭的想法有了大转变,也下了一个决定。
“少爷,如果如果您不嫌弃,我我这粗鄙的身子愿意愿意”教她一个姑娘家说出这种话实在太难为情了。
穆善临乐翻了。“不!你这是在同情我!”但是他仍假装生气的样子。
“不是的!其实其实我也喜欢少爷碰我。”她结结巴巴地说。
“真的吗?”他斜眼看她,一副怀疑的样子“如果你等会儿跟我一起沐浴,我就相信你的话。”
“啊?”她怎么闻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连着好几天,穆善临每次从城里回来,就马上来到账事房,然后将宝荭吻得晕头转向,却又不急着占有她,只是时常将她抱在腿上,享受温存的滋味。
他当然不可能只满足于亲吻及拥抱,这完全是为了让宝荭的身体休息,才不得不如此,他不打算再忍耐,里面的那张床绝对不会形同虚设。而且,他不努力一点,娘明年要抱的小孙子就遥遥无期了。
“少临,你现在不是应该在京城吗?”她察觉有些不对劲。
“想你,就回来了。”
“没必要这么赶吧!”现在还是辰时,离杭州最近的余杭镇最快也要一天的路程,晚上他是宿在哪儿?
他没回答她,只是张口吻住她的唇,整个人往她身上压去。
事实上,几天前他突然想起被派到关外的王新就快回来了,这才马不停蹄赶回来捍卫他的宝贝。虽然宝荭已经是他的人,但还是要看紧一点才不会被抢走。
“我该回去了。”为了给穆善临送行,今天才会破例待在他的寝房。她推开意犹未尽的穆善临下床。
鄢辞阁虽是独立的房舍,但为避免关系被发现,宝荭不敢睡在穆善临的寝房里,幸好守卫不喜嚼舌根,不然这事儿早泄露出去了。
“荭儿,为我再留一会儿吧!我明天又要去苏州一趟,要好多天才能见到你。”他半躺着,用眼睛膜拜她若隐若现的身子他,想再一次占有她。
“不行的,现在已经太晚了,再不走会被瞧见的。”她拾起被丢了一地的衣物走向屏风,现在的她已经不似过去的娇羞,成熟女性的自信与魅力从她的体内散发出来。
穿戴好衣物,她将长发盘成圆髻,插上发簪固定,小心检查是否有任何破绽。
穆善临也跟着下床,随便披上外氅,半裸着身子走到她身后。
一见他下床,宝荭马上警觉地快速走向大门,他常用这一招留下她,趁她不备时。她才刚打开门,穆善临已经拉住她的手,旋身将她抱进怀里,唇俯向她,堵住她的惊呼。她软弱无骨地任他为所欲为,沉浸在他带给她的欢愉。
属于情人的夜更深更沉
一大清早两个丫鬟躲在角落***讨论着昨晚看到的秘密。
“子悦,你猜猜我昨晚看到了什么?”陈燕芳,穆家仆佣里面最碎嘴的婢女。
“什么事啊?这么神秘。”她由着陈燕芳将她拉往暗处。
“是天大的秘密!”为制造效果,她特地加强语气,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唉呀!你快说,别再吊我胃口了。”瞧陈燕芳那副神秘的模样,让她好奇得紧。
“昨晚三更天的时候,我尿急起来上茅厕,上完以后觉得肚子有点饿想去灶房找点东西填肚子,突然听到奇怪的声音,原本还以为是窃贼,结果,我壮起胆子一瞧,哎哟!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陈燕芳又再度卖起关子。
丘子悦翻翻白眼,无奈地问道:“你看到什么?”
“是账事房管事宝荭当时她衣衫不整地被少爷搂在怀里,少爷正在对她上下其手呢!而且我瞧她的表情骚浪得很。”
“真有此事?”丘子悦惊讶地瞪大眼睛。
“千真万确!亲眼所见!”
“真不敢相信,难怪几个条件不错的长工、管事向她提起亲事她都拒绝了,原来是攀上了少爷。”
“我看她打错算盘了,老夫人很重女方家世,要不是少爷一直拒绝再娶,我看咱们少爷少说也有三四个妻妾了。”
“我看再怎么样,她都只能当个暖床的。”
“就是。”陈燕芳不屑地说。
两人同仇敌忾,论资历她们两个从小就被卖进穆家,比从苏家跟过来的宝荭还有资格担任管事,没想到这个肥缺却被宝荭抢走,还有以前拉拉杂杂一些不如意,也一并算在宝荭身上。
两人对宝荭怀恨在心已久,现在被她俩逮着小辫子哪有不利用的道理
好事无人知,坏事传千里。
隔天,谣言甚嚣尘上,宝荭夜宿鄢辞阁这件事传得特别快,也招惹各种版本的闲言闲语,谣言亦断断续续传到老夫人的耳中。
宝荭远远站在账事房门外,怔忡看着与穆善临度过许多缠绵的地方
还以为至少会在冬天过后才被发现,毕竟她一直很小心的,没想到会那么快。方才穆老夫人告诉她,姑爷初春就要迎娶苏州盐商陈成的掌上明珠陈湘湘。
她不由得怀疑:是真的吗?还是为了逼退她?
姑爷对她的感情应是不假,可是他会如何取舍呢?
她不在乎名分,也不想跟新夫人争宠,夹在新婚妻子与婢女之间,姑爷会很痛苦的,教他如何自处啊!
而她,到时会不会因为想独占他,而变得面目狰狞?
该怎么办?我变得贪心了吗?
不该呵不该任由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当初不该明知会有这种结果而让自己陷进去的,如今该如何抽身?如何面对悠悠众口?
“真没想到,凭着几分姿色就巴上少爷,妄想当咱们的少夫人,我看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几两重。”丘子悦斜眼看着宝荭讥诮地说。
“就是嘛!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咱们少爷可是杭州第一美男子,她怎么配得上呢!”陈燕芳对宝荭的行为充满了不屑。
“喂!我们说的话你听到了没?!”丘子怡恨恨地说。
“请问有什么事吗?”宝荭被她们拦住去路,刚才从兰桂苑出来不久,站在这回忆美好时光,原不想理她们的,可是她们说得太过分了!
“你凭什么上少爷的床。”私底下,她也曾自动献身,巴望着是个妾也好,可是没想到少爷竟拒绝了,还将她发派到灶房,让她每天跟烟火为伍。
“我没有告诉你们的必要。”宝荭冷冷地说。
“好啊!你仗着上了少爷的床,就嚣张起来了是不是?”陈燕芳看她高傲的模样,气得狠狠推了宝荭一把。
宝荭身子一斜撞上旁边的柱子,丘子悦也上前拉住她的长发,力气大得几乎将整把头发扯下。
“放开我!”宝荭曲着身子,避开抓扯过来的手指甲,勉强保住颜面。
“该死的贱女人!看你往那躲!”这些年来积压那么多的怨气,陈燕芳、丘子悦哪能这么简单就善罢甘休,手脚并用,非给这骚蹄子一点教训不可,凭着几分姿色抢去所有人的目光,害她们两人到现在仍乏人问津,这个仇她们怎咽得下去。
“不要啊!”宝荭的衣衫被扯得七零八落,发丝被扯落掉了一地,发簪半挂在头上,模样狼狈。
“住手!”王新赶了过来。
看到有人来搭救,两个凶婆娘一下子没了方才的凶狠模样,一溜烟迅速走人。
“宝荭,你没事吧?”王新赶紧将她扶起来。
“我没事”她试着站起身“啊!好痛!”肩膀、脚踝一阵阵抽痛,让她直不起身,大概是挣扎的时候给扭伤的。
“你受伤了!我送你去看大夫。”幸好及时救了她,不然不知道她会被那两个疯女人给打成什么样。
“谢谢你,王新。”宝荭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被王新所救。
“你不要这么说”他扶着她一步一步走着。由旁人的口中听到的一切,足够让他了解事情的原委,虽然知道她心里没有他,他还是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香云趁着午后谅泽在午寐的时间,抽空来到账事房。
她看着忙于核算账务的宝荭,她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问起传言的真实性。
她观察着宝荭
除了淡淡的黑眼圈外,眼神含媚、嘴角含笑,整个人散发出一鼓难以言喻的魅力也许这就是人家说的阴阳调和吧!
“宝荭,你变美了。”
宝荭搁下笔,看向坐在眼前的香云“你突然来找我不会是为了告诉我这种事的吧?”宝荭看着香云的眼睛直言不讳“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是真的。”
“你、你这么做太傻了!”香云简直不敢置信,原以为她会否认。
“我并不想得到什么,我只知道我爱姑爷好久了,我也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她的眼神黯了黯,苦笑着“也知道你们会怎么看我,可我不是的”她伪装坚强。
“宝荭”香云担心地看着她。
“你已经是最后一个来证实的人了,一大早,老夫人就派人来唤我去问话,接着就是陈燕芳跟丘子悦也来夹枪带棍地冷嘲热讽一番。”
“她们两个怎么老是看不惯你,同样是做人奴”香云为她打抱不平。
“算了,你何必为了那种人气坏自己。”她打断她的话。
宝荭在穆家算是长得最漂亮的丫鬟了,大部分的长工、男仆都曾对她表示爱慕之意,可能因此才会教她们忌妒。“你就是这样才会被她们欺负!等少爷回来,我帮你跟少爷说。”这时她注意到宝荭脚上缠着布条“咦!你的脚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跌伤了。”她低下头逃避香云关怀的眼睛。
“怎么回事?穆家的工作让你们这么闲是不是?!”刚从苏州回来的穆善临没想到佣仆的纪律会如此散漫。三四个丫鬟聚在一起交头接耳,正事不做,偷懒兼聊是非。
“少爷,您回来了。”听到穆善临的声音,大家赶紧作鸟兽散,只有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圆儿硬着头皮、站在原地向穆善临打招呼。“该做的差事都做好了吗?”
“回少爷,奴婢正要为老夫人沏壶香片茶,正巧看见大伙儿围在一块儿,正想劝他们快去干活儿,您就回来了。”
“下去吧!”他摆摆手打发她。
“福伯。”
“少爷。”手捧账册跟在其后的老管事答道。
“你先将手上那些账本送到账事房里给宝荭,然后给我请安嬷嬷过来一趟,我要亲自问问她是怎么带这些佣仆的!”
“是,马上就去。”
穆善临径自走向鄢辞阁。
此时,老夫人的贴身丫鬟喜儿在另一边的廊下唤道:“少爷,请留步。”她跑了过来。
“有事吗?”
“老夫人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