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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跟了她好一会了,看她明显是个外地人,还是一个人悄摸悄的出门,就知道可以下手。
而常月荷为了能表现,今年更是做了两身棉纱的好衣裳。这一路都没有梁玉娘,她可以和窦三郎每天都见上面,就每天都精心打扮起来,以期窦三郎能看见,能喜欢上她。
虽然镇上也有像她一样的姑娘,不过人家都是本地的,也不是单独出行的,常月荷这样的,长得齐整打扮好,刚从外地来,一看就是可以下手的。弄过来一转手就赚一笔,找都找不到!
常月荷怕跟的太紧,转眼就被发现,到时候尴尬还会被送回去,所以不敢跟的太紧。见兄妹俩人买了小吃跟摊贩像是在打听,就想上前去。见李转运突然朝这边看过来,她吓的连忙退回去小巷子口。
两人看到她退回来,环视一圈,这会天正热,人少,巷子后面更是没有人,阴笑一声,快速的扑上去。一个先勒住她的脖子,捂住她的嘴,一个抓着她的胳膊,帮着拖曳着,把她往巷子里面拽。
常月荷大惊失色,惊恐的大叫,却被死死捂着嘴,出不来声。脸色煞白的拼命挣扎,两手撕扯,腿也死命的蹬。
唔唔叫着,求救命!她被人劫持了!有人劫持了她!
她只是个姑娘家,两的男子跟踪半天,强力拖拉硬拽,根本挣扎不开。
常月荷惊恐的面无血色,绝望的死死瞪大着眼。
这时,容华派来暗中保护窦清幽兄妹的护卫冲上来,“光天化日胆敢抢劫!快住手!”大喝一声,迅速冲来。
这边一声怒喝下,那边的窦清幽和窦三郎也注意过来。
看跑过去的眼熟,窦清幽心里咯噔一声,满是不好的预感,“三哥!快!”朝着那巷子狂奔过去。
窦三郎也和李来运快步跟上。
虽然窦清幽办成了小子,脸上也抹黑了,但她行动说话间的气质气势却难以掩藏,还偏生了双桃花眼,若不是性情淡冷,更加打眼。就派了他的两个护卫悄悄跟着,暗中保护两人安全。
结果窦清幽和窦三郎都没有出事,反而是常月荷偷偷跟着他们出来,竟然还出事了。
两人都是好手,冲上去就打。
劫持的两人,一看碰到了人,还冲来的那么快,怕落在他们手里,直接一把推了常月荷推向两个护卫,给他们挡一下,转身拔腿就跑。
常月荷被猛地推出来,惊叫出事,踉跄着就往前面跑几步,往地上摔。
两个护卫立马伸手接了下,扶着她站稳,立马就去追那两个逃跑的人。
窦清幽跑过来,看着常月荷惊吓过度,全身颤抖,脸色煞白的样子,松了口气,“受伤没有?”
窦三郎也没想到,她竟然偷偷的跟着他们出来,还被歹人盯上,差点酿成大祸。
常月荷看到两人,尤其是窦三郎喘息着跑过来,哇的一声,就要大哭,上来拉他胳膊。
窦清幽皱眉,站她前面低声喝,“闭嘴!”
她一声喝止,常月荷又一惊,不敢哭出声,收了声音,眼泪却突突往外冒,后怕的浑身都在抖,想扶着人。
窦清幽朝后面听到动静赶来的人看了看,“我们先回去,刚才那是容公子的护卫,等他们抓到人再说!”
常月荷却腿软的走不成路,满脸泪水,害怕可怜的看看她,又看着窦三郎。
窦清幽脸色沉冷,“都这个时候,你还想什么?还不赶快回去!”
窦三郎拧着眉,“来运!去租个轿子来抬着常姑娘!”
李来运看看窦清幽,小姐的意思是趁着别人没有都知道前,赶紧回下榻的地方,也保这常姑娘的名声。虽然他们在的陌生地,可以后在这建了酒村,发展生意,传出去很不好听。
常月荷万分委屈又后怕的不行,低泣了半天。
窦清幽只得到让李来运到街外那边租了个轿子来,“上轿!”
常月荷看看窦三郎,又看看那边看热闹的人,赶紧钻进轿子里。
到了他们下榻的院子,常月荷扶着轿门下来,也已经平静了不少。等见到了常远平,刚说一句她差点被歹人劫持,又收不住,受惊的眼泪突突往下流。
“你跟他们俩一块出的门,咋会被劫持的?”常远平惊道。
常月荷擦了擦眼泪,看看窦清幽和窦三郎,低泣道,“他们不带我……”
听她话里的抱怨,李来运脸色不好了,“我们家两位少爷要出门视察,常姑娘跟着不合适,让她留在家里的。我们不知道她偷偷跟在后面!”咋能出了事,就怪他们小姐少爷!?
常远平脸色阴沉难看,看着常月荷,气怒的抬起手,就朝她脸上打去。
梁大智连忙拦住了他,“远平老弟先别动怒,月荷也是贪玩心性,不是故意为之。她已经受了惊吓,就别打了。”
常月荷也吓的往后缩了缩,万分委屈,直接哭着冲回了她房里。
窦清幽蹙着眉,神色不好。
窦三郎朝常远平拱拱手,“常姑娘跟着出行本就不便,此地人生地不熟,常老爷还是好好看管吧!”叫了窦清幽离开,那边抓住了人,还得处理。
窦清幽朝梁大智和常远平点了下头,跟着他离开。
常远平脸色羞红难堪,他受不了柳氏乞求小女儿撒娇,一时心软,也心存那点期望,却成现在的局面。窦三郎直接让他看管小女儿……
梁大智叹了口气,让他先去安抚常月荷,他过去看看事情咋解决处理。
容华接到信儿,那边俩护卫也已经抓到了那两人,直接带了过来。
“直接送官。”容华冷眼看着,吩咐道。
窦清幽张了张嘴。
容华询问的朝她看过来,“看样他们是惯犯了,人已经抓到,若不送官,下次还不知道多少人会遭他们毒手。”
窦清幽点头,只是送了官,对常月荷名声有些影响。又想常月荷在巷子里哭了半天,走不成路还是轿子抬回来的,叹了口气。
梁大智和常远平过来,听两个歹人已经抓到,问出是人贩子,容华要送官,梁大智赞同,常远平虽然考虑小女儿的名声,可也说不出别的。总不能人都抓到了,再当做没发生的把人贩子放走。
两个人贩子很快被送了官。
容华也一块去的,说是家里的丫鬟在街上被两个人贩子差点掳走。
县令看容华气度非凡,相貌神俊,一看就非富即贵,拿了他上峰的上峰的名帖,立马升堂,审问清楚,把两个人贩子直接收监,一人罚一百两银子,蹲了大牢。
事情处理完,常远平连连给容华道谢,要不是他派的护卫,常月荷都要被那俩人贩子劫走,他们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想要找人都不容易,等找到也全都晚了,也完了。回去又喊了常月荷也出来给容华道谢,给窦三郎和窦清幽道谢。
窦清幽客气了两句,窦三郎没应声。
梁大智看着察觉不太对,也不得不多想,当晚就过来找窦三郎问他,常月荷是不是跟着他的!?
窦三郎不好说,“大舅!你们要是不在建宁府这边,那就去韶州府吧!我们跟着容公子一起,忙完这边,再过去看。”
见他都要避开了,梁大智拧起眉,“我想的也是去韶州府,容公子也说了,那边的知府大人是他认识的,在那边也多少有个靠头,虽然咱们不做大,但毕竟是出门在外的。常家……常远平跟我们一块,常月荷还是呆不久,要随你们一路回去的。不过经过这一次,她也不会再莽撞冲动了。”他只是没想到,喊着找四娘找四娘的,却是奔着三郎来的。
他们梁家已经娶了一个常家的闺女,秀芬家不可能会再娶常家闺女了。看三郎这样,也明显无意。三郎又是长子,如今还有廪生的功名在身,以后肯定要往上走,常月荷从哪说都不合适。让窦三郎放心,他会跟常远平暗中提点。
窦三郎点点头,也只能应了。
次一天,窦清幽出去街上打听,还是有人议论,说一个富家公子的丫鬟出门,被人贩子看上,差点劫走。看常月荷老实待在家里,连房门都不出了,也就不再多管,继续打听附近山脉和果子种植的情况。
因为提前就有管事来筹备了,容华过来只用了解一下情况,就直接定了方案,直接买下了一片老作坊,很快收拾出来,修葺一番,就可以开酿了。
这个时节也有果子快下来了,早熟的枇杷都已经黄了,草莓也红了,还有些野果。
窦清幽看着容华召集的人手,直接收购了果子过来,和窦三郎一块教他们酿制草莓酒,枇杷酒和野果酿。
梁大智和梁三智商量了下,决定先走,他们带着十几个人,既然不会在这里开办酒村,那就先赶往韶州府,先安顿下来再说。
常月荷也换了男装出来,脸上也和窦清幽一样抹成了深麦色。之前她看窦清幽这样打扮,嫌不好看,在窦三郎跟前也出丑。现在她总不能天天都躲在屋里不出门,憋也要憋死她了。他们都出去忙,总不能她天天一个人在屋里。
刚出来就听梁大智他们要走,“那三郎哥和四娘跟我们一块吗?”
梁大智看了看她,笑着道,“他们是跟容公子来的,容公子要在这边建酒村,所以不安置好不走。我们不能一直等着他们,等到果子都熟透了,也来不及了!我们这就走。”
常月荷神色不好,想说她也留下跟他们一块走,却说不出来。
常远平看她的样子,厉眼瞪着她,“回屋收拾东西!”
看看他严厉的样子,常月荷也怕,咬着唇回了屋收拾东西。
等窦清幽和窦三郎忙完回来,就过来找窦清幽,“四娘!你大舅说是我们先去韶州府,你们也跟我们一块吧!?”
“我们不一块!你们先去,要等这边安置好后,我们再过去。”窦清幽摇头,看她满脸失望,“容公子的护卫会跟着一块去,韶州府那边容公子安排的也有人,已经在那边打点好,你们可以直接先过去。”
常月荷看看窦三郎,他面无表情的离开了,看着不禁面露期哀,“我……我是不是总添乱,很没用,所以你和你三哥都不喜欢我?”
“每个人的性情不一样,你只要愿意,也可以做好的。这次你跟着你爹出来,不就是为了见识一番,也给你爹做帮手的?”窦清幽问她。
常月荷神色微僵,她不是出来做帮手,她是跟着窦三郎出来,想让他这一路上喜欢上她的。
“你们先去吧!我们过不久也会过去的!”窦清幽笑了下,让她回去,她要冲个澡换下汗湿的衣裳。
梁大智和梁三智动作很快,叮嘱了窦三郎和窦清幽一番,次一天天还不亮,一行人就早早起来赶路了。
常月荷三步一回头的上了车,纵然不甘愿,也没敢再任性说留下跟他们一块。
窦清幽看着终于送走,忍不住吁了口气,“好了!可以先忙了!”
窦三郎看着她笑笑,“走吧!”拿了人家的银子,自然要将酿酒坊给办起来。
长青回去跟容华道,“窦三少爷他们也是拉不下脸皮,又想不到别的法子,怕损了两家颜面不好看。奴才回头多传授窦三少爷几招,公子的那些,倒是都可以教给窦三少爷!”
容华抬眼看了他一眼,“多嘴。”
长青忙绷住嘴,“那奴才不教了。”他也是看公子看重他们兄妹,这才多句嘴。
容华放下账册到酿酒坊来。
窦清幽正教给雇佣的那些酿酒工处理的枇杷,很那些酿酒工熟悉的说着闽南话。
管事上前来见礼,见他看着窦清幽,“窦四少爷简直语言天才,才短短几天,就跟当地人学了不少闽南方言。就连奴才来那么久,都才只听得懂几句,出门还得本地手下帮着解释。”
窦清幽的解释,打交道多了,她刚来就混在那些百姓中,跟他们学说话。
但窦三郎却不会那么多,只有简单的几句,李来运天天跟着俩人,更是只听得懂几句常用的,长一点的句子都不懂了。
容华看了眼管事,他眼中还是对窦清幽如此快学会当地方言的惊奇,“有人天生如此。少见多怪。”
“是!是!是有些人,在某一行上天生的就会就懂!”管事笑着应声。
窦清幽看容华来了,只招呼了一声,继续教,这边要尽快的教会了,他们才能去下一个地方。
天渐渐越来越热,那些果子熟的也越来越快。
窦清幽天天在作坊里看着,防止那些新手出了差错。空的时间就和窦三郎出去,满村镇的跑,看哪里适合开果园,也教授一下那些村人把种子留着,积攒果苗,多种果树,他们作坊里在大批量收果子。
各村的人以为他们是收了果子做成果干的,他们种的荔枝龙眼,每年都是制成果干,然后再卖,也能存放,能卖上个好价钱。但要这些果干的却并不多,他们也多是种植水稻油菜玉米桑树和其他作物,而很多山上,多是开挖打刻石器的多。
窦清幽去个地方就宣传个地方,回到住处,就把见闻记在手记上,配上小地图。
窦三郎也和她一样,已经写了厚厚的一本手记,杂七杂八,记的啥啥都有,连那个镇上有个名吃,或者时令小吃都记的有,反而比窦清幽的更像女娃儿家该记得。
没几天,最先酿下的草莓和枇杷可以提取酒液了。
窦清幽仔细的教了他们先提优质酒液,等到后面滤网后,酒液就不如虹吸管吸取出来的酒液优质了。
提出的酒液根据酒精度和甜度,再重新加糖,调解口味,进行二次发酵。
南方天热,果酒的酿造时间也缩短了些。
窦清幽和窦三郎跟容华在建宁府待了二十多天,头一批的草莓酒和枇杷酒就酿成了。
“口味差了点,可能是高温原因。等天再热,温度再搞,一定让酿酒工们做好卫生,保障干净。可以早上和下晌忙做,正午期间休息。”窦清幽尝了新酒,有点不太满意。
“这酒的口味还可以再提升。”容华也尝过,不如她家那些已经酿造纯熟的李子酒和苹果酒的。
窦清幽点头,“其实这个天酿造出来的果酒,长期窖藏之后,也会有不同极品的口感。还是建酒庄!”
容华应声,“你们着他们在建,这边忙完,你们也好好歇息两天,我们再赶路吧!”
“不用歇了!这几天没怎么忙!我们现在就赶去下一个吧!”窦清幽催促,如果去四五个地方,一个地方待二十多天,那她六月赶不回去的。
窦三郎也不想多拖,催促着道下一个地方。
容华吩咐收拾行囊,赶往赣州府。
不用再避开常月荷,窦清幽和窦三郎单独坐了马车。
临幸窦清幽花了大价钱,造了二百两,买了个罗盘。坐在马车里,就研究。
窦三郎有些无奈的看着她,“你天天抱着《易经》看,现在又买上了罗盘,这是准备回去给人安宅看坟地啊!?”
“这个辨认方向,比指南针更准。除非咱们碰到了鬼打墙。”就这么出门,没有导航,窦清幽很是不习惯。虽然知道是往哪走的,但基本和一抹黑也差不多。有地图有罗盘,也更放心些。
“你还真信有鬼打墙啊?”窦三郎笑她。
“当然有啊!不仅有鬼打墙,还有鬼屋,鬼宅!进了宅子里,能看到游魂在宅子里重复着生前做的事!有些古战场,赶上了还能看见两军鬼魂交战厮杀的场面呢!”窦清幽肯定的跟他道。
“四少爷!你说的奴才心里发毛了!真…真有啊?”李来运在车板上坐着,忍不住探进头来问。
窦清幽点头,“是啊!说不定这路上咱们就能见着呢!咱们这次要去赣州府,再去韶州府,就不会再转一大圈走水路,直接走陆路,走到湘西境内,说不定还能看到湘西秘术,赶尸术呢!”
李来运脸色都变了,“晌午头鬼冒油,晌午错鬼推磨!四少爷你还是别吓我们了!”
窦三郎听的都觉的像真的了一样,“等会车夫一个手抖,咱们的马车就赶到沟里去了。”
赶车的是容华的护卫,身手很好,回头笑了声,“鬼这东西说不准,有人说有,有人说没有!那些读书人都说怪力乱神!不过我娘就信这个!”
窦清幽看几个人的神色,忍不住笑了笑,对着图表研究那罗盘。
窦三郎皱眉,给她拿了过来,“你小小年纪,不玩别的,竟然上心玩这个!鬼神叨叨的,不许再玩了!你要是嫌在马车上无聊,就看看游记看看书!”
窦清幽看着他一会,噗嗤笑出声,“三哥你真信啊?”
窦三郎脸色不好的看着她。
窦清幽把罗盘和图表拿过来,跟他解释,“那些所谓的鬼宅出现鬼影,是因为建造宅子的石块,可能是一种特制的磁石,在特定的天气,特定的时辰,就会记忆住那些人行动影像,然后又在以后遇到特定天气时辰的时候,把这些影像反射到院子里,看着就像死去的鬼魂在重复生前做的事。那些古战场也一样,有一个大磁场。而这罗盘就是根据更大的磁场做出来。”
“窦四少爷懂的真多!”马车外,长青忍不住惊奇道。
窦四撩起车窗帘子,就见他和容华在骑马,笑了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知道是不是瞎编的!”
容华深深看着她,“我倒是听过。”
长青疑惑,“公子是才刚刚听窦四少爷说的吧!?”他都不知道公子从哪听说的,他可是一直在公子身边伺候的。
李来运也满心惊奇,又好奇道,“那鬼打墙呢?鬼打墙也是那个啥磁的!?”
窦清幽看着他煞有其事道,“鬼打墙就是真的有鬼在打墙!”
窦三郎把罗盘给她拿了装起来,“偏你就那么多道听途说的,人家那么一说,你还当真!”
“我那里倒是有一本《奇闻异事》的书,回头送给你看着玩。”容华轻笑。
窦清幽眼神微闪了下,“那就多谢容公子了!”她知道了太多对他们来说稀奇古怪的事,她平时会小心,但有些习惯可能就带出来了。还是多囤几本杂书的好。
“你平常都看哪什么书?这么多奇思怪想。”容华问她。
窦清幽笑笑,“看了很多杂书,收了快一架子了。种果树的,打农具的,养花草的,种茶树炒茶叶的,酿酒的,打胭脂的,草药的,就是个杂货架。”
“你现在还小,等到年老时,就三百六十行,行行精通了。”容华说她。
“我可成不了万事通,只是看的杂书多点而已。像容公子这样走南闯北,天南地北都知晓的,我就不够看了!”窦清幽笑着恭维了一句。
容华看看她不再多说这个,“想学骑马吗?”
窦清幽会骑,只是她现在的身量,站在高头大马跟前,只怕上马都不好上,“等回家了再学吧!我怕摔着了,就耽误事儿了!”他们在建宁府买了两匹马,坐的马车也是。
“我可以教你,不会摔。”容华让她出来学。
窦清幽有些犹豫,窦三郎不同意,“我们正在赶路,还是不要耽误了行程的好!”
容华点点头。
前面领队的护卫说到了歇脚的地方,停下吃个饭,下一个歇脚点要晚上才能赶到了,催着都快点。
一行人停下,速度的吃了饭,补充了水源,再次上路。
好好地大晴天,走着走着,突然就阴了,一块行动迅速的阴云迅速笼罩了官道。他们还正走到山路上。
“要下雷雨了!我们得快点赶路,过了这个雷雨云彩下面才行!”带路的护卫提醒。
窦清幽探出头看看天,见翻滚着的黑云,大风也刮了起来,忍不住皱眉,“可以先找个地方停下来吗?这种恶劣天赶路,容易出事。”
容华已经戴上了一个大斗笠,批上了油布披风,“这一带没有歇脚的山洞,到下一个村落也需要两三个时辰。这块雷云不知道要下多久,我们还是直接过去的好!”
窦清幽看他们都是这样决定,点了头,拿出罗盘辨方向。
雷声阵阵,大雨瓢泼而下,倒灌一样,马都有些受惊,赶路行进的速度也骤然慢下来。
车外的人转眼间就淋了个透,穿着油布披风带着斗笠也不挡多大用。
车夫也跳下车辕,拽着马赶着往前走。
短短一段路,走了快两个时辰,才走过去。
等过了那一段婉言的山路,再回头看,一块厚重的雷云笼罩着几个山头,还能看见哗哗的往下倒灌着雨水。
而他们走过去了,这边却是稀稀疏疏的云飘着,夕阳落山,照着干爽的地上。
“这边一滴雨都没下!”窦三郎一直清水湾,先前走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和窦传家一块到县城里干活儿挣钱补贴家用,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奇观。
“大自然的神奇之处有很多。”窦清幽说着朝前头看了看,容华一直骑着马走在他们马车一侧,这会已经全身湿透了,乌青的头发滴着水,顺着额角落下,又看了眼他湿透紧贴在身上的长衫,“容公子还是到马车里换身干衣裳吧!”
容华轻轻一笑,“我们可能要露宿了。”
“出门在外,露宿也是常有的。”窦清幽应声。
明明半个时辰就能赶完的路,他们走了两个时辰,已经赶不上宿头了。好在带的有水有干粮。
临到晚上,一队人就停在了路边,一块平整的山坡前面,点了火,架上炉子烧水煮饭。
窦清幽拿着火把,在附近采了不少防蚊虫的七里香草叶,也药草叶子拿过来分给大家,“夜里能防一下蚊虫。”
容华道谢接了,放在马车里。
野餐完,夜差不多快深了,众人也都准备睡下。
窦清幽跟着一个婆子去方便,拿着火把太显眼,就走的远了点。
“窦四少爷你看那边,像是人呢!”婆子指着不远处正朝着他们过来的人形。
窦清幽借着月光仔细看,的确像是人,正踉踉跄跄的过来。
“熄灭火把。”吩咐她。
婆子一听,忙把火把熄灭了。
远处那人形也摔了下,直接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哎呦!滚下来。”婆子唏嘘一声。
窦清幽不想多管,可那人形就滚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
她穿了件牙白色的棉纱长袍,山风吹着衣摆飒飒作响。
“你……你是鬼!?”
一个老婆子,看着她的方向,惊恐出声。
窦清幽看着,就朝她走近。
“别过来!别过来!”那老婆子害怕的爬着后退。
跟她过来的婆子穿了件深褐色的,夜里看着就是黑的。两人朝她走过来,那看上去就像黑白无常。
那老婆子退了又退,吓的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哎呀!吓晕过去了!”婆子惊讶一声。
窦清幽摸出身上戴的匕首,和她一块过来,仔细看了下,那老婆子枯瘦如柴,头发毛糙,已经昏死了过去。
“窦四少爷!这个人还有气儿,咱救不救?”婆子问。
窦清幽看了看,和她回去找人过来,把这个老婆子救了。
他们随行的有大夫,当即就救治那老婆子,说是她饥饿过头,又摔下山坡,受了惊吓才昏过去,脉象很弱,中的还有毒。
救醒后,那老婆子看到了活人,两眼一红,眼泪就出来。
窦清幽给她端了完野菜肉粥喝。
其他人则是好奇她一个老婆子咋大晚上的在山上。
老婆子忍不住眼泪又出来,“我那畜生儿子不是人!把我养老的银子骗走,东西都抢走,把我骗到山上,直接就把我扔在了山上!我这些天都是吃野果过的。好不容易才走出来!”
窦清幽挑眉,她只听说过有个戏叫拉荆笆,儿媳妇让娘住在猪圈里,和猪一块吃住,嫌弃她吃了家里的剩饭,儿子编了个荆笆拉着她扔到了深山里,想要把她丢了。没想到让她也碰上了。
可仔细一看,就发现这老婆子只是饿的太久,有些瘦弱,却并不像乡下做惯了粗活儿重活儿的人,她的手虽然也有茧子,但却比那些乡下婆子细了很多,不像做惯了粗活儿的。
这边一问,那老婆子就擦着眼泪讲她是秦安王府的婆子,秦安王因为说错了话,留了大逆不道的诗集被杀,他们这些仆从就逃的逃了,她也是管事婆子,本以为和儿子到老家可以过安稳的日子了,没想到儿子根本不跟她这个当娘的亲,还把她攒的身家全给骗走抢走,还把她扔到了深山里自生自灭。
“秦安王府?”窦清幽看向容华。
容华解释,“秦安王因为一本诗集,讽刺当朝圣上,被定了谋逆之罪。秦安王被赐死,其他家眷全部入狱。家奴散卖。”
窦清幽皱了皱眉,文字狱哪一朝哪一代都有。看着那手的手指关节都凸出来的老婆子,莫名的想到长生,想到他给她的那块螭龙纹玉坠,“秦安王是哪一年被赐死的?”
“大前年的秋天。”老婆子哀声回她。
窦清幽眼神飞闪,盯着她的眼深深的看。
老婆子很是镇定,两眼也透着黯然的光,“所有家仆全散了,一夜之间,秦安王府就成了一座废宅。”
窦清幽点点头,让她跟着他们一块。
老婆子却认窦清幽救了她,虽然差点把她吓死,但要不是窦清幽,她就真的死了,次一天起来,就说要报答窦清幽,“我啥粗活儿都能做的!之前药房里管事儿,也认识很多药,就是调理好了老王妃的病,才被提拔为管事的。我家那口子是大夫。”
窦清幽没有立马应她,只是带着她跟着他们一块。
很快到了赣州府,早有管事准备好了一切,接了信儿,连果子都提前买好了。
窦清幽歇息了下,就和窦三郎开始投入到酿酒坊中,因为事先都已经准备好,很快就开工。
窦三郎和她一块下手,教授酿酒工,从清理果子,切块,到酿造。
而赣州府这边产蜜桔和橙子,柚子,杨梅,枇杷,葡萄等,这边的地形也比建宁府那边好了些,窦清幽一行就多在赣州待了些天。
那老婆子就天天跟着窦清幽伺候,跟着做粗活儿。
到处转了完,窦清幽又写了一本手记,把小地图画详细。头一批酒酿造出来,一行人就赶往下一处,韶州府。
从赣州府再到韶州府就快了,虽然也是山路,倒是再没有遇到那样的雷雨,很快到了韶州府。
梁大智和梁三智已经选好了地方,也已经开始酿上了酒,果酒都已经酿出来一批了。
常远平没有办自己的酿酒坊,而是跟着梁大智和梁三智帮忙,准备等时机成熟了再开始。
而韶州府是容华早就看好的地方,和知府大人又熟识,所以,这一带基本全是容家定下的酒镇范围。
窦清幽听着那些熟悉的粤语,忍不住笑了笑,“等从这里回去,大舅和三舅都能学一口这韶州府的方言了!”
“四娘!你们可来了!”常月荷欢喜道。
那老婆子听她喊窦清幽四娘,深深的看向窦清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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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不及了/(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