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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会的。”纵然阿奕跟公公一直都不亲,但毕竟也是自己的生身父亲。面对死别,也是动容了。
“我已经留了遗嘱,我的财产都归你继承。但是我没想到这么早我就能走,还没来得及给秋水攒一些私房钱。你也分秋水一点吧,不管怎么说她也跟我一场,我不能太委屈了人家。”
“嗯,我会的,您放心……”阿奕一度哽咽的说不下去。
而我却注意到公公压根就没提娇娇,这时候不问就来不及了。
我也凑过去:“爸,娇娇……”
公公的脸色突然变的潮红,说话也快了起来:“阿奕不会亏待了娇娇的,我不操心她。还有我的葬礼不许潘金枝出现,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对她那么好,她还……”说着就呼吸急促,然后头一歪眼睛也闭上了。
“爸,爸……”
我们跪在病床前哭上了,虽然原本并没有什么感情,甚至还一度讨厌的不得了。不过人死如灯灭,同时消失的还有曾经的不满和厌恶。
哭了一会儿,我们在场的大夫,护士扶起。大夫又一次的提醒阿奕:“董事长,请您和太太,副总节哀。接下来还需要做很多事情,您不能太悲痛了。”
其实我没觉得阿奕有多么悲痛,反之是娇娇哭的差点背过气去。
阿奕点点头,然后让大夫派两个人照顾秋水。
交代完这些,又吩咐阿文和阿庆分别去联系殡仪馆派车过来和发讣告等一干事宜。
我把娇娇交给灵儿照顾,来到阿奕身边:“二叔那边得你亲自打电话告诉吧?应该怎么跟二叔说呀?”
阿奕拍拍我的手:“我一会儿就打电话,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但是千头万绪的事情不少,这几天就只能辛苦你了。”
“说的什么话?跟我还需要客气吗?赶紧忙你的去吧。”
阿奕点头离开,而他这边刚走,秋水就不顾众人的阻拦又冲了进来……
冲进来见公公已经蒙上了白布,“嗷”的一声就往病床上撞。不过没撞上,被身后的护士及时的拦住了。
秋水如同疯子一般要挣开周围的桎梏,不管不顾的逮哪撞哪!
“你们不要拦我,啊……我要跟建业一起走,我不能违背了我们的誓言!”
“建业,建业你走慢点,等着我,可一定要等着我啊……”
这副样子决绝又凄美,目光中没有一点对生的留恋。
秋水旁边起码有四五个人的,但是几乎都拦不住她。我忍不住也热泪盈眶,我觉得这个时候最懂秋水的人就是我。因为我们都经历过同样的事情,当时在殡仪馆看见“陈光奕”躺在冰冷的玻璃棺里时,我就是这个样子的。
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升腾而起,我觉得就算这次拦的住,早晚悲剧也会发生。
于是告诉大夫:“一定要给她看牢,我怕她会做傻事。”
大夫点头,吩咐护士:“快,弄一针镇定剂给她扎上,先让她安静下来再说。”
护士答应着下去,很快拿来一只注射器。秋水的眼里现在只有公公,大概想的只是求死,根本就没有注意身后,于是注射器很顺利的扎进她的皮肤。
等秋水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软软的倒了下去。
招呼护士赶紧给她抬到病房去,看着人又被抬出去这才对大夫道:“人我就交给你了,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不能让她求死。她若是有个好歹你得负全责。”
大夫的脸色比哭还难看:“是,太太,我会派人看着的。”
“对了,还有老爷子得胃癌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其实我不确定他知道不知道,但是公公的死因一定不能是“马上风”万一传出去太难听。
“知道,知道。请您放心,我们给出的死亡原因一定是胃癌医治无效。”大夫会意,马上表明态度。
“嗯,很好。”
做完这一切,我才呼出一口浊气,稍微放下心来。
但是对秋水,我甚至有点内疚。
我也是从那个阶段经历过来的,所以明白那种心情。但我仍然寄希望于过些天她能想开,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可是不管有没有效果,我总得做点什么,不能明知道她一心求死,我却置若罔闻吧?
至于她醒来后会怎么样……
等醒过来再说。
拖一会儿算一会儿,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我面前!
把秋水这边安排完,还有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都需要我去做。
于是刚刚忙活完婚礼,又开始忙活葬礼。忙的脚不沾地,大大小小的事情一大堆。多亏了有灵儿他们做帮手,另外还请了一个很能干的丧事司仪,我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我们这边的风俗一般是停灵三天,发丧。若是仙逝的老人年纪很大了,会是五天或者七天。
而公公的年纪并不大,所以定的是三天发丧。
第二天就是大家来奔丧的日子。我和阿奕,娇娇,陈姗姗站在家属还礼区一脸的悲痛,给前来吊唁的人还礼。
宾客很多,虽然上香的时候都是一脸肃穆。但是转过头去就三五一群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他们在说什么就是听不见也能猜的出来,不外乎就是对公公刚做新郎就去世猜测死因呗。
虽然我们对外界一致都说是因为胃癌去世,甚至还亮出了检测报告,但也并没有让人相信。
别人的嘴都长在自己身上,愿意怎么议论是人家自己的事。我们也没有办法,现在只能寄希望事情早早结束,好尽快消除影响吧。
站了一个早上,给客人还礼弯的我这腰都要折了。
好不容易逮到没有客人上香的空档,我正打算直直腰休息一下。外面就传进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潘金枝的大嗓门就响了起来:“你们都给我滚开,让我进去。我是来奔丧的,凭什么拦着我?”
“我出去看看。”阿奕轻声道。
“嗯,去吧。”
阿奕很快就出去了,很快又回来了。让我惊讶的是他没有把潘金枝撵走,反而给带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