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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我有些奇怪。
看那自信满满的样子,胸有成竹。
阿奕给我分析:“你看,哥很伤心,一定要回去陪嫂子是不是?而爸妈一定会阻止,阻止的理由能是什么?”
分析的很有道理。然后我俩谁也不说话,一起快速往病房走过去。
到的时候哥还没醒,而妈给我叫到一旁:“晓馨,刚才你们不在的时候,我和你爸商量了,我们想等你哥醒了就去梅子娘家报丧。”
“只是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你陪我们去好不好?”
点头同意:“好,妈不用担心,我嫂子娘家是通情达理的人,不会为难我哥的。”
“唉,难说呀。就是再通情达理,换成谁,知道自己闺女没有了,都接受不了。”
我沉默,无言以对。
妈说的有道理,的确是这个样子的。所谓儿女亲家,小俩口是夫妻一家人的时候,当然你好我好大家好。
小来少去的谁也不会计较,但是发生这个大的事情,谁还能够保持优雅,维持体面呢?
“妈,您现在担心也没有用。过来先吃点东西,您和我爸的身体的可不能垮下啊。”尽管爸妈没有胃口,但还是在我的劝慰下每人吃了小半碗稀饭。
饭后,灵儿悠哉的踱到病床前,看着手表轻声数着:“一,二,三。”然后又倒背着手走了:“用不到一百个数准醒。”
…………
话音刚落,我哥就睁开了眼睛:“我怎么还在医院?妈,我要回家。”
这次坐起来没用挣扎,看样子就轻松了不少。
我赶紧过去把手探上额头,很好,体温已经恢复了正常。
这都是灵儿的功劳啊,不让他睡过去就不可能休息好。还发烧就跑出去一定会加重病情的,现在就让我们放心很多。
“我刚才怎么突然又睡过去了?好奇怪。”哥一边穿鞋一边自言自语,还问灵儿:“你给我拿的衣服呢?放哪里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我说给你取衣服,拿出来你睡着了我自然又送回去衣柜里了呗。”
回答的这叫一个顺畅,哥丝毫没有怀疑。
于是话题转回来,继续要求灵儿把衣服从柜子里取出来,他要回家。
“你先吃饭,吃完饭就走。”我把饭菜端到病床前的小桌上,口气坚决的不容拒绝。
白粥小菜,哥很快吃完了一碗:“我走了。”
“站住。”爸的口气有点严厉。
“又怎么了?我不管,你们这次就是再说什么,我也得回去跟梅子在一起。”哥哥的犟脾气上来,跟爸是一样样的。
我也很犟……
但是跟我哥比起来,我像盗版的。
“你心里不能只有你自己,休息一会儿跟我们去梅子的娘家。给你岳母下跪道歉,她能原谅你你再回去陪梅子,不能就一直在你岳母面前跪着吧。”
爸爸的话让哥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颓然的坐到床上。过了半天才能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我知道哥是很怕他岳母的,嫂子的妈妈一个人拉扯大嫂子姐妹俩,性格很强势。
哥和嫂子处朋友的时候,当时老太太就不同意。嫌我哥木讷,死板。
她看中了自己老姐妹的儿子,但是嫂子却执意要嫁给我哥!
后来哥虽然如愿,但是一直都很惧怕岳母。
哥嫂结婚不久,就因为我的事情不得不出国。
说是出国发展,但是老太太舍不得自己的女儿,为了这件事对哥哥是老大的不满意。一直到嫂子怀孕后才终于好了些,现在却……
难怪我哥颓然。
不过害怕归害怕,该面对的还是一定免不了。
坐了一会儿,我哥貌似鼓足了勇气:“爸,我去梅子娘家。”
“我们陪你一起。”
几人不约而同的站在一起,此时,我们要不只是单单陪着他去赔罪。也是家人一心的一种表现形态。
“嗯。”
走出医院,这次没用阿文阿庆跟着。阿奕亲自开车,共乘一辆向嫂子的娘家驶去。
到地方下车的时候,哥紧张的手不断的发抖。
纵然如此,他也是走在前面。爸从小的教育在我们兄妹身上得到很好的体现:责任,担当!
该是自己承担的责任,压趴下也得扛着。
应该是自己负责的义务,哪怕吓死了——做鬼也得承担。
每个人的步伐都沉重,每往前迈一步都需要极大的勇气。纵然这样,还是来到了门前“笃笃笃”。
“谁啊?”须臾门打开,正是嫂子妈妈。
见到我们先是惊喜:“大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话说一半一脸的狐疑:“梅子呢?”
哥“噗通”跪在老太太面前:“妈,我对不起您。”
“梅子呢?我的女儿怎么了?她,梅子在哪?”老太太见我哥的样子,再加上我们一家都来了。
此时就是不知道嫂子去世,也能预感到一定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脸色瞬间苍白,狐疑又惊恐的道:“你们一家子都来了,我女儿在哪里?”
哥不答话,只是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没几下额头就渗出血来了。
我想过去把哥拉起来,本来大病未愈,大夫可是交代了要好好休息。这样对身体恢复很不利!
只是我手才刚刚碰到哥哥的胳膊,就被爸拉开“你不要阻止,这是他应该做的。”
爸说完对老太太深深的鞠躬:“对不起,老姐姐。我们没有把梅子带回来,梅子在美国生产的时候难产去世了。”
“不,我不相信。”一声凄厉的高音响彻楼道:“你胡说,你儿子带我女儿出国的时候可是保证了的,保证会对梅子好,你他妈的就是这样兑现你的承诺吗?啊呀,我的女儿啊……”
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的声嘶力竭。
我和阿奕赶紧过去扶,阿奕道:“您先起来,地上凉……”
却被一把推开:“你们走,把我的女儿还回来,我可怜的梅子呀,当初就不听我的话,非得嫁这个男人,现在连命都搭进去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