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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幸好还有气!
秦旅秧全身绷紧的细胞忽然松懈了,就这样瘫坐下来。
“怎么办?”他虽然还有呼吸,但是不知道是生了什么病,要下要叫救护车?
她爬起来跑进屋子里。“救命啊!有人在吗?”说不定他有家人或朋友在,可以帮忙送去医院:万一他不醒来,那这下她可难以撇清了
“有人吗?”他的房子真的满大的,里面桌上有部电脑还开着,很显然是他刚刚在使用的,但是这么大的屋子就是一个人都没有。
“天哪!”她没再花时间找人,跑回去他身边,她拍了拍他的脸。“你醒醒哪!一个大男人,怎么说倒就倒?”
看着他虽然昏迷了却一脸平静,不像很痛苦的样子,她决定先把他扛出去,说不定附近就有医院。
她再次感谢起父母生给她的神力,让她扛得起一个一百八十几公分高的大男人。不过这男人也太高了点,为了方便行走,她把他背在背上,但那双长腿竟然拖着地,逼着她不得不一手扣住一条腿,免得他拖地。
“啊,诊所!太好了!”走了老半天,终于让她看见一家诊所,她高兴地把人背进去,先让医生瞧一下也好,如果真的没办法再送大医院急诊好了。“医生,可不可以挂急诊!他昏倒了,快!快!”秦旅秧背着个大男人,脚下的动作可半点不缓慢。
“发生什么事了?”
护士跟医生一起帮她把他放到诊疗室的床上,医生因着她紧急的脸蛋也开始紧张谨慎了起来。
“他说着说着忽然就昏倒,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秦旅秧扭着手急切地解释。该不该说他可能是因为气她害死他的鱼,所以过度激动?
“他平常有什么疾病吗?”医生一边检查着,一边还向她问诊。
“我不知道。”她第一天认识他,怎么会知道呢?
“你不知道?”护士小姐跟着扬高声音。
奇怪,她怎么觉得护士的声音带着谴责的意味?
“我下知道,他看起来挺壮的。”哪知道说昏就昏!她又瞄了病床上一脸苍白的他,心里有点担心。
他的眼睛依然紧闭着,她的心一沉,这下万一闹出事来,可怎么收拾?
“他该不会有心脏病吧?”秦旅秧小心翼翼地问。
“为什么这么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没老实说?”医生分神看了她一眼。
这样他也知道?“他昏倒之前有点激动。”她解释着。
医生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接着就是一连串的检查;然后好奇地拉长脖子的她,只能看见医生跟护士交头接耳。
“完了,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她低声自语。
没想到语声未落,那两人同时转过头来,用一种饱含谴责意味的眼神看着她。
“他怎么了?”她头皮都发麻了,整个人觉得毛毛的。
“他没事。”医生宣布。
“没事?”秦旅秧的声音拔高。没事他干么那个脸!“可他怎么会昏倒?”
那医生甚至不想跟她讲话,直接开始看下一个病人。
“他是太久没睡,又没吃东西,所以才会昏倒。等他醒了,给他吃点东西,不过不要太油腻,免得胃肠无法吸收。”护士摇着头。可惜这么个有型的男人,竟然有个如此粗线条的女友,连男友有没有吃饭都不关心,可惜哪!
“没吃东西?他该不会在减肥吧?”秦旅秧声音大了起来。她无法想像不吃东西,对她来说那可是酷刑。“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带他回去啊!不过建议你别弄醒他,让他睡,他需要睡眠。”护士开始收拾东西,一副准备走开的样子。“请到前面柜台结帐。”
啊!秦旅秧觉得自己今天真是走霉运哪!“他不能在这里吗?”
“小姐,我们这里是诊所,不是医院。这床可不是给病人睡的,再说,他根本没有病,硬要说顶多是营养不良罢了。”护士小姐开始对她晓以大义。
“好,我知道了嘛。”再让她说下去,说不定连浪费医疗资源这种数落都要出口了。
于是乎,她只能再次背起他往外走。
二十分钟后,无奈的秦旅秧就近找了一家小旅馆,在老板暧昧的眼神下,把他背进房间里。
“我一定是前辈子欠你的,否则怎会这么倒楣?”无奈地看着床上睡得非常安静的他,她不禁也想昏迷过去。
这男人看起来分明满强壮的,瘦归瘦,身上肌肉倒挺结实的,怎么会因为没吃东西、没睡觉而昏倒呢?看着他浓密的眼睫如一排扇子覆盖在眼睛下方,她不禁有些发愣。这男人此时看来多么悦人哪!但是那双眼睛一张开,眼底的不悦、鄙视跟高高在上的口气总是让人觉得矮他一截。
“天哪!五点多了,完了啦!”她忽然发现自己耗费了过多的时间在外面,此刻杨家的人恐怕都已陆续回家等着要吃饭了吧?她还是快点回家好了。
“我晚点再来看你哦,你慢睡。”说着就抓了张纸胡乱留了言,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出旅馆。
当然免不了又要经过一脸暧昧的柜台老板那边,她低着头快速走过,宛若肇事逃逸的人一般。
铭铭铭
仿佛从很深的睡眠中缓缓地苏醒,床上的人欠动着高大的身子,在略嫌窄小的床上伸展着。几个蠕动后,他停住。
双眼倏地睁开
“见鬼了。”他的房间怎么会变成这样?转动着经过睡眠已经清澈许多的眼眸,杨竟题锐利的眼睛环顾着四周,然后在看到自己所躺的床之后弹跳起来。
“该死!谁把我弄到这鬼地方!”他起床四处走动,发现这是一家廉价的旅馆。至于他刚刚躺的那个地方,不知道有多少对野鸳鸯在上面翻滚过呢!
想起这个,他不禁反胃起来。
脑中不停地思索着,他最后的记忆是在鱼池前,正在跟那个笨蛋女人说话,说着说着咦?他不记得了!
此刻目光被桌上的纸条所吸引,他拿起来一看,是女人的字迹,歪斜地写着
不要怕,我先回家煮饭,等一下再拿来给你吃哦!乖。
秧秧是那个女人吗?恶她以为她是他妈啊!
厌弃地甩掉那张字条,打算走出房间时,房门却开了。
“啊,你醒啦?怎么不多睡会儿,医生说你很久没睡觉了呢!”一进门就喳呼的自然就是秦旅秧啦!
她赶回杨家做了一桌子菜,然后特地弄了个排骨粥,还有几样开胃菜,这才匆匆赶回来。为了怕他醒来无所适从,她还是坐计程车过来的呢!
“是你!那个喂鱼的白痴。”他睥睨的目光严苛地扫了眼她散乱的头发、宽松的衣服跟破烂的牛仔裤。啧啧,这女人真是坏人眼睛!
“什么白痴!你就是这样对救命恩人讲话的吗?”秦旅秧把保温食盒拿出来,考虑要不要再包回去。
他的眉毛讽刺地高高扬起。
奇怪!这男人连扬眉这种简单的动作,也可以充分表现出他的不屑来,这是否也算是一种天赋?
“算了!你快点吃点东西,我弄了好久的。”特地煮的粥,她也不希望因为自己一时的小器又拎了回去,毕竟杨家老小可都吃饱了,没人会去吃粥啦!
浪费可不在她秦旅秧的原则里面。
可偏偏她的宽宏大量并没有被感恩地接受。
“我不吃。”他只有这三个字,仿佛那就是结论,足以说明一切。
秦旅秧开始咬牙了。“你不吃?你不要这么任性好不好?你一定很挑食哦,不然也不会因为很久没吃饭而昏倒。你知道背着你去看医生有多丢脸吗?你这样就是在为别人添麻烦耶,你到底长大了没?”
噼哩啪啦一大串念下来,杨竟题的脸色愈见铁青。
这女人!竟敢这样说他!
是啦!他是很挑食啦,就因为不好吃的东西宁愿不吃,加上自己又忙得没时间去吃自己可以接受的,就这样忙了几天都没吃什么东西,秘书买回来的便当、食物泰半都没有动,所以难怪他饿到昏倒。
“你背着我去看医生?”他按捺住血管内奔腾的血液,咬牙问。
“对啊!你吓死人了,就这样忽然压到我身上”她形容着,一边把粥跟开胃菜统统摆出来,把他按进那漆成紫红色的梳妆台前。“你边吃,我边讲给你听。”
他瞪了她一眼,发现她根本没在看他,嘴里兀自说着今天下午的整个经过,说她是如何背着他去就医,又如何将他带来这间廉价旅馆的。他发现无论他怎么用冷眼瞪她,这个女人也不会有任何羞耻的感觉,或是任何被吓退的迹象。
竟然有这种女人!一般的女人都很怕他的,平时就连男人也怕他。
他知道女人们迷恋他,总是爱把目光追逐着他,暧昧地散发出诱惑的气息;但是他总是嗤之以鼻,并且从来不吝表现出他的不屑,只要他冷眼一闪,一般人莫不摸摸鼻子躲远远去,可这女人
她的神经肯定很大条。
“快吃啦!不要顾着听我说话。”她推推他宽大的肩膀,催促着。
他又瞪了她一眼,仿佛被细菌碰到一样。
或许也因为他真的太久没吃东西了,桌上那些食物隐隐散发出的味道让他饥肠辘辘,他舀了口粥,还不敢舀太大口,就这样小心翼翼放入嘴中。
入口即化,排骨的甜味在唇齿间散发开来,透过他的味蕾,让他几乎惊喜地睁大了眼。
“好吃吗?我刚熬的,排骨或许还不够烂熟,但是青菜那些甜味都有入味哦!”看着人家吃着她做的东西,即使只是这样简单的事情,她都可以感觉很开心。
“还好。”模糊地应着,他挟了一口泡菜吃,眼睛却在下一瞬间亮了。他又挟了一口,马上又塞了一口进嘴里,没多久那小盘泡菜就盘底朝天了。
如果让他的朋友或员工看到,他以这样风卷残云的方式吃光桌上的东西,铁定会瞠大双眼无法置信。
没错,他的确十分挑剔。
他对很多事情都很挑剔,凡不符合他标准的他都要管,任性地要求别人配合他;偏偏他还顶有本事,跟着他的人通常都会忍受他的任性。
“对嘛!你吃饱才会有体力啊!你不用感谢我了,就当作是我不小心弄死你的鱼的赔偿好了。”虽然他并没有半句感谢她的话,但是她还是决定宽宏大量原谅他,因为这个男人显然对礼貌这种东西很陌生。
“我又没要你多事。”他凉凉地说。
这男人是不是姓恶名劣啊?土匪出身的啊?
“你知不知道你很难相处呢!”她没好气地下了评语。
“你以为我会在乎你怎么想吗?”他又用斜眼看她了。
“你”她“你”了半天“你”不出来,干脆话锋一转。“为什么不吃东西?”
“因为不好吃。”他的脸上好似写着“这么简单的问题也要问,果然是白痴!”的字样。
她深吸口气。“好,别跟猪吵架、别跟猪吵架”她对自己低声催眠着。
但耳尖的他已经听到她的话了,他一把握住她的臂膀,将她整个人提到眼前。
“你说什么?”
她的双眼因为惊吓而瞪大,眸子滴溜溜地转着,那黑瞳是那么的纯粹,宛若潭水里的黑玉。
“没啊!”她装死。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他的脑中闪过一抹熟识的影象,他的记忆力不错,只要见过一次的人,通常他都会有印象的。
他见过她,一定。
“怎么可能!”她哈哈笑着挥挥手。“我一直住在高雄耶,上个月才搬来台北的。在这之前,我也很少出外地。”
“我见过你。”他说的是斩钉截铁的肯定句。“你住饼美国?”该不会是他还在美国混学位时见过的人吧?他努力地搜索着记忆。
“我从来没出过国,还说什么美国勒!”她也相当肯定地说。“事实上我除了毕业前跑来台北玩一下,从来就没离开过高雄呢!”
他脑中灵光一闪!
“就是你!”原本已经松开的手再次握紧她的手臂。“那个在捷运站演戏,偷我手机号码的花痴。”
“谁偷你手机号码”她的声音因为心虚而渐渐小声。
不会吧?是他?她们只玩过一次,怎么这就碰上苦主了?
看他的脸色想溜也溜不掉啊!她逃避地闭起眼睛。
这女人!他又要开始爆青筋了。她真的蠢到以为闭上眼睛就可以逃过?
“我又不是故意的,谁叫你刚好在那边,我同学就说拿你打赌”她哇啦啦地直叫,挥舞着双手想要脱离他的挟制。
没想到半点用也没有,他坚定的手依然抓着她。
“拿我打赌?”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不是真心要他的电话,他心里更是不舒服了。
“我”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赌什么?”他逼近她,那双慑人的眼眸更贴近她了。
她想往后缩,怎奈进无步、退无路。“法国菜!那家法国菜真的没有那么好吃啦!虽然很有名,但他们也只有面包还可以,还有汤不错,下次我可以煮给你喝,你就别生气了。”
他竟然只值一顿法国餐!
“你原谅我啦!因为那家法国菜很有名,我早就想去吃了,但是没有钱啊!所以我才”去骗你的手机号码!呜
“那你打算怎么弥补我的损失?”
瞧他的脸色看起来满冷静的,但不知怎地她就是无法放松。“损损失?”
难道要她请吃法国大餐?她刚开始工作,哪有钱请那种中看不中吃的餐啊!“我煮法国菜给你吃?”她小心翼翼地提议,心里祈祷着他答应。
“好。”很令人意外的答案从他口中吐出来。
“真的?那就这样一笔勾销哦!”她高兴地从他的“狼爪”下出来,他倒也没有坚持,就这样松开她。
“明天开始你就到我家报到。”他说。
“这么快哦?不行啦!我现在的工作是帮人家煮饭耶,那也要等我有空”
她的声音在他冷冷的眼神中停住。“好啦!不然明天下午可以吗?”
“明天下午到我家报到。”他冷冷地说,打开门准备离开。这间廉价的旅馆真令人不敢领教!
“啊!”她惊叫。
“又怎么了?”他下耐地转头看她。
“我我下午背着你出来,把你家的门随手把上了,你应该有带钥匙哦?”她又开始愈说愈小声了。
“你觉得我要昏倒前会先带钥匙吗?”这次他是贴着她耳朵边吼的。
他的声音震得她耳朵好痛哦!
“那你家人?”还有一丝希望,她问。
“我一个人住。”一楼是他的工作室,但是这么晚了,他那几个员工应该已经下班了,事实上今天下午就没人了,跑外面的跑外面,请假的请假。这下他可真的完蛋了!
“那在这里再住一晚?”她讨好地笑着。
他回给她一个恶狠狠的白眼。
馅铭铭
秦旅秧无力地刷着鱼池边的石头,边趴在池边偷懒。
唉哟!她不是来煮法国菜给他吃的吗?吃完她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从此当作不认识他这号恶男!不是吗?不是吗?
可她怎么会趴在这边洗鱼池呢?
“洗乾净一点啊!别把鱼弄死了,万一又死了,你就要在这边做一辈子工,伺候这些鱼。”
刻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认识才不满二十四个小时,她已经清楚地见识到他那张嘴的刻薄了。
怎么有男人的嘴这么毒的?
“你这人嘴里从不说好话的吗?”她打了个呵欠,不知道他怎么能这么精神奕奕地,昨天晚上他拖住她聊到好晚才放她回去,害她睡眠不足。
他的理由是因为她害他进不了门,当然就要陪他。其实大部分都是她在讲啦!
他不让她走,又不说话,害她只好一直讲话,弄到好晚才回家;而她今天一早又起来做饭给杨家上下吃,中午才做完饭,就被他死命连环call给叫出来。
“我只说实话。”他淡淡地扔下一句,转身。“等一下这边洗好,把我桌上的小鱼缸也换换水。”
“好啦!”她哀怨地接受奴役,谁教她招惹上他这个恶星呢!
她今天来才知道,原来这里是个小型的工作室,里面有几个员工在工作,每个人都面对墙壁,一人一台电脑。她好奇地看了半天,当然是偷偷的啦!她想知道有谁会愿意在这种人底下工作,因为根据她观察,他就是老板。
好不容易把鱼池刷过,顺便把鱼池里飘浮着的树叶给捞乾净,放在池边的小桶子里,她走进去拿他的小鱼缸。
再忍忍,快得到自由了!
她一定不小心泄漏了嘴角的笑意,因为她在拿他桌上的小鱼缸时,他多看了她一眼。她赶紧收敛神色,以免再次引发另一顿骂。
没见过这么坏脾气、没耐性的男人!
因为想要快点摆脱他,所以她走得是有点急了,没想到她竟绊倒了水池旁的小桶子。
“啊!”她急得一手要过去捞住桶子,毕竟她捞那些叶子也捞得够久了,怎么可以毁于一旦呢?
然而就在她分手去捞桶子的同时,手上的小鱼缸竟跟着飞出去
“哐啷!”鱼缸跌碎在池畔的石头上,那只可怜的金鱼兀自在上面跳动着。
“秦、旅、秧!”他咬牙。
她缩紧脖子。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