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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正耀叫她不要笑了!
“我笑得很丑吗?”夏苓苓瞪着他,一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唯恐自己在他面前做出嘴角抽搐的丑怪动作。
“你笑得很灿烂,但是也笑得我头昏眼花,严重影响到我的用餐心情,所以,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微笑,也请你暂时停止,等我用完餐之后再笑。可以吗?”辜正耀坦白以告,趁着她变换表情之际,又了一口沙拉入口。
他、他他居然叫她不要再笑了!一把怒火熊熊烧上夏苓苓心头,她抓紧手中的托盘,很想直接敲下他的头。
他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没水准的男人!
夏苓苓脸色铁青地瞪着辜正耀旁若无人的用餐姿态,她甚至必须咬住舌尖,才能忍住刻薄的批评说出口。
不,不能发飘、不能露出本性,她现在是要钓金龟婿,该要投其所好。
哼,不笑就不笑!夏苓苓气到颤抖的唇角,用力往下一扯,配合上圆睁的怒目,气势不可谓不惊人。
奔正耀喝着咖啡,漫不经心地抬头瞥去一眼,咖啡却差点全喷到她身上她刚才是喝下毒葯吗?
“我吃早餐会付帐的,你可以不要摆出一脸好像我欠债十年的表情吗?”他拿起餐巾拭去唇边的咖啡。
果然,年轻女孩还是经不得人激。不过,她的回应还满有意思的。
“你”很难伺候!夏苓苓从牙缝里迸出话来,一双美目因怒火而泛着水亮。“我不打搅你用餐了,请慢用。”
她要是再待下去,铁定会一举砸爆他的头。
“慢着,你以后都上这个时段的班?”辜正耀问。
“你又想干嘛!”夏苓苓瞪他,冲口而出。
才说完,她就后悔地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干嘛一副要找人挑釁的样子?搞不好他是要约自己出去啊!
用尽生平最大功力,她勉强挤出一个像哭的笑容。
“我没想干嘛,只是想知道,以后是不是天天都可以在这里看到你?”
奔正耀对她脸上的丰富表情回以一记挑眉,修长的深眸直勾勾地凝视她,毫不掩饰眼中的兴致。
轰!夏苓苓睁大了眼,清楚地听见一把火焰冲上脸颊的声音。
以前怎么会一直以为脸红是件很困难的事?她现在可是脸红到连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你在害羞吗?”他有趣地瞅着,以为现代女人已经不会脸红了。
“我没有!”夏苓苓用力摇头,抵死不承认这个丢脸的事实。
“你觉得没有就没有吧。”辜正耀睨了她一眼,拿起咖啡啜了口,好整以暇地欣赏她白里透红的脸颊。
他承认自己偏好那种害羞而小鸟依人的女人,但他又受不了没有主见的女人,偏偏身边的女人,不是坚强得让他觉得索然无味,要不就是柔弱到近乎智障。而眼前这女服务生却兼具坚强与柔弱两种特质,的确相当吸引他。
夏苓苓面对他一瞬不瞬的凝视,更是抱紧托盘,为了表示自己并没有害羞,她下颚微扬,形成一种不自觉的骄傲姿态。
“有没有人说过,你有种矛盾的特质?”辜正耀冷不防地开口。她那骄傲的表情相当自然,相较之下,她的甜美无邪反而显得“不真实”
她一惊,马上防备地向后退了一步啊,惨了,她又忘记现在自己正在扮演“杜如云”这类的草莓蛋糕角色。
“我一点都不矛盾。”她苦哈哈的小脸硬是挤出甜美的笑容。
“没有人是不矛盾的。愈是努力否认自己矛盾的人,就愈是矛盾。”他抚着下颚,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不自在的脸容。
陡地,辜正耀倾身向前,牢牢握住那纤细的手腕。
夏苓苓一怔,反手拍开伸来的大掌,狠狠地低喝
“放手!”
“瞧,你怎么会不矛盾呢?”他微笑地松开手,打量她脸上的复杂神态。
如果真是天真少女,在他握着她的手腕时,忙着手足无措都来不及,哪有时间像她摆出这么多防备的姿态呢?
“我不同意你的话,女人在遭受突如其来的攻击时,本来就应该在瞬间爆发出自我防卫功能;而且,那种愈是笃定别人矛盾的人,就愈代表了那个人太自我中心。”她捏紧拳头,不服气地看着他。
“我承认我是相当自我中心的人。”辜正耀双手一摊,颀长身躯显得慵懒,厉眼却锁住她的目光不放,像是在侦测她的虚实一般。“你为何不也干脆地承认你的矛盾呢?”
“辜先生,我们今天是初次见面,你没必要一再用你的推论来攻击我吧!你该知道,再甜美的女人也都有发脾气的权利吧!”她皮笑肉不笑地给他一个璀亮笑容,而且还不遗余力地左笑右笑、拚了命地微笑。
打算用笑把他气死!
“为什要装出这样的笑容?这样显得相当刻意。或者,你的甜美外貌是掩饰真实个性,以吸引异性的一种手段?”他一针见血地反问。
夏苓苓眼神一敛,倒抽了一口气,惊愕之间竟忘了要回避他的视线,就这么傻不愣登地站在原地,让那x光般的黑眸将自己打量个彻底。
他太恐怖了!夏苓苓望着他毫无笑意的表情,神色开始凝重起来。
男人不会用这么锐利的视线盯着中意的女人吧!她搞砸了吗?
可她不能打退堂鼓啊!她的信用卡帐单还在声声催啊!
“对不起”夏苓苓放软了说话语调,唇边的笑容讨好地让自己起了一臂鸡皮疙瘩。“我昨天没睡好,不该把脾气发到你身上的。”
“没关系,我不认为你在发脾气,你只是在表达内心真实的想法。”辜正耀说得轻描淡写。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耶。”她睁着大眼,努力不让自己的心思曝光。
为什么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这男人的猜测?她讨厌这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她需要更多、更多的伪装!
“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中心事,不知道如何反驳?”他慢条斯理地在土司上涂了一层奶油。
“你说中我什么心事?”她无辜地眨了眨眼,丢给他一个天真无邪又可爱的笑容,心脏却紧张地怦怦乱跳。
“你说呢?”
奔正耀突而倾向前,伸出手指轻压了下她剧烈跳动的颈动脉。
“啊!”夏苓苓惊跳了下,如避蛇蝎一般闪开他的碰触。
虽然捂住了喉咙,却挥之下去他手指停留在皮肤上的灼热感觉,她吓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或者写了二十本爱情,但并不是真的谈过二十次恋爱。眼前的男人光凭眼神就能让人起鸡皮疙瘩,他才是真正身经百战的爱情高手!
夏苓苓动弹不得地任由他似笑非笑的眼眸扫过全身,心跳剧烈到甚至必须张开口来轻声喘息。
奔正耀盯着她的眼,把上司送到唇边,咬了一口。他是愈看她愈满意了
眼前女子的矛盾个性,倒是挺能达到他挑选“职业未婚妻”外柔内刚的标准。不过,她的自制力稍嫌差了一点就是。
瞧她又一脸想踹人的凶恶表情了。
“你不要一直看”夏苓苓握紧拳头,看着他的上司说道。
“苓苓,迷路小男孩的妈妈来了。”站在柜台前的男服务生,面无表情地打断两人之间的暧昧情况。
“好!我马上去处理!”回过头,她中气十足地对柜台回了话。
她个儿不高,声音倒很洪亮嘛。辜正耀感兴趣地睨着她粉嫩的双唇。
“小男孩的妈妈来了,我过去一下。”夏苓苓转过身,对着面前的早餐一口气说完。
接着,没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她便逃难似地落跑,根本不敢再看他一眼。
奔正耀一挑眉,看着她像座火箭炮似地直冲向柜台,开始“教训”起那个妈妈。
瞧瞧,这女人居然还有脸否认她的表里不一。说到底,根本就是只伪装成温驯白兔的狡猾小狐狸嘛,这样的人才,他岂可放过?
另一头,夏苓苓忙着对频频道歉的失职妈妈说教,同时不忘偷偷回头看了辜正耀一眼。
他又笑!他居然还在笑!而且笑得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
夏苓苓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草草结束现下的训话,倏地钻进厨房,决定对他来个眼不见为净。
她第一次演戏,当然会紧张、当然还需要多多练习他干嘛一副看到她骨子里的精明模样!
可恶!夏苓苓愈想愈不甘心,愈想愈觉得挫败。
撇去当初立誓要当少奶奶、立誓要让老姐好看的决心不谈,光是看到他那副吃定自己的嘴脸,她就一肚子火。
哼,今天且先让她休息一下,下回保证一定教他刮目相看!
她会完全化身为一个贤淑的可人儿,令他根本无从捉摸她的心思,只能陶醉在无限柔情的魅力之下。
到时候,辜正耀就会知道他错得有多离谱!
她,夏苓苓,根本就是全台湾最温柔婉约的女人!
哈哈哈哈夏苓苓得意地双手叉腰,完全没发觉旁人看她的奇怪眼神。
奔正耀在来到台湾的第十五天之后,终于找到了宾至如归的感觉。
这完全拜一个名叫“夏苓苓”的女人所赐!
他一样在早上八点起床到住宅附属的健身房运动,一样在九点到楼下的咖啡厅吃早餐。
今天,在他推开咖啡厅大门的那一刻,咖啡香味扑鼻而来,一声亲切的招呼声亦随之响起
“早安!”
夏苓苓一见来人,立即蝴蝶般翩翩飞舞到他身边,递上一杯冰开水。
奔正耀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十五度,看着她黠亮的眼,和她那足以让蜂蜜逊色的甜笑。
太好了!这女人依然很努力地在装扮甜美。如何戳破她的假相,已经成为他早餐时最大的消遣。
“四号餐、荷包蛋五分熟、热咖啡、培根要焦一点?”夏苓苓流利地说出他每天不变的早餐内容,还附赠一个无价的甜甜微笑甜到腻死他!
她可是卯足了劲,要让他甘拜下风呃,要让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
“完全正确。”
奔正耀把报纸放在桌上,根本不急着打开。
“你等我一下。”夏苓苓低头对他丢下这句话,一股栀子花香随之飘进他鼻间。
看着她纤细的背影离开,又巧笑倩兮地回到桌前,说真的,她的演技是愈来愈好了,好到他有时都要以为她的本性就是这样了。
“柳橙汁,本店特别招待。”她递上果汁,乌亮的长发拢在胸前,美得像一幅肖像画。
“怎么有这种特别招待?”他昨天才随口提到自己很少吃水果,今天餐桌上就出现柳橙汁,实在是太神奇了。
“其实其实”她说得吞吞吐吐,而且脸颊微微烫红。“人家今天买了一堆柳丁,才刚榨成果汁,你就到了,当然要请你喝一杯嘛。你快喝啊!”夏苓苓端起杯子放进他掌中,故作娇羞地别开眼睛太赞了,她居然说脸红就脸红,说不准明天就可以去演舞台剧喽!
“谢谢你。”辜正耀伸手接过,修长的眼眸漾着笑意。“你脸红的样子很美。”
“谢谢”夏苓苓娇羞地低下头,这回连耳根子都红了。
这男人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肉麻!夏苓苓在心里直犯嘀咕,却没有法子让自己的脸颊降温。
他他真的觉得她脸红得很好看吗?
“抬起头来看我。”辜正耀低哑的声音像极了诱哄。
夏苓苓摇摇头,嘴角抽搐了两下完了,她向来只会跟笔下的男主角调情啊。
奔正耀把她脸上的天人交战看在眼底,心情大好。
臂察了这么多天,他已经决定她就是“职业未婚妻”的最佳人选。
她的演技经常露出破绽,这点非常好!因为他如果真的想迎娶一个温良恭俭的女人,没有人会比母亲所中意的夏树静子更加拥有传统女性的美德了。
但是,如果他找的是一位个性不驯,但却因为爱他而愿意屈服成温良恭俭的女人,那么母亲应该就会愿意相信这场骗局,进而停止逼他迎娶夏树静子的举动。
盯着她亮灿灿的长发,辜正耀喝了一口果汁,觉得这趟台湾之行来得极有价值。
“咦,你还没抬起头啊?地上有黄金吗?”他揶揄问着。
夏苓苓用力摇头,根本不想抬头。她真不懂,女人干嘛一定得扮娇羞才能获得男人青睐?一直看着地板,都看到想睡觉了。
“看稳櫎─”
才听见他的声音勾引似地响起,她的右手就已经陷入了他的掌间。
奔正耀握住她的手,而且是那种十指交扣的亲匿握法!
“你你给我放手!”她蓦然抬头,手发了狠似地甩啊甩的。
可他却坚持不放,两人的手臂于是在空中被她这么挥过来荡过去
“这位小姐,敢情你对跳波浪舞很有兴趣?”辜正耀忍俊不住地低笑出声。
夏苓苓身子一僵,看着两人高举在半空中晃动的手臂。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睁大了眼,眸中狠光一闪,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的“死不松手”
“你不用这么激动,我不想干嘛,只是想谢谢你的爱心果汁罢了。”
奔正耀黑魅的眼紧锁住她的视线,一个反掌扣住她的手腕,缓缓地拎高
四目交接下,他的唇在她冰凉的手背上印下一吻。
“很甜。”他的气息吐在她的体温上,暧昧异常。
“你不要乱说话!”
“我是指果汁很甜,你想到哪里去了?”他扬起笑弧。
“果汁很甜,就滚就坐回你的座位上喝!”夏苓苓满脸通红地低喝了声,趁他不备之时,用力地往他胸口重重一推。
这回,在脱身前的最后一秒,她的纤腰却硬生生地被他的长臂勒住。
夏苓苓半侧过头,正要破口大骂,却被他乍然逼近的脸孔吓得花容失色。
“不要这么紧张。”辜正耀的呼息轻拂过她脸颊,唇边漾着一抹玩味的笑容。
“谁紧张了?”
为了证明自己毫不紧张,她故意两手叉腰,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可他却马上回应了一记不敢苟同的表情。
唉,又破功了!都是他害的!
夏苓苓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瞪他一眼,忙不迭地把手背回身后,再度化身成成羞涩柔弱的温婉美女。
奔正耀好整以暇地欣赏她所主演的“变脸”戏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没当场大笑出来。
“你放开人家好不好?”她低喃道,俏颊嫣红。
虽然这里位处角落又是一大早,也是有被看到的可能好不好!她的火气已经上升到喉头了,要是他再敢逾矩一步,她铁定让他好看。
“没有人告诉过你,男人会把这样的问句当成欲拒还迎吗?”辜正耀故意贴近她,轻佻地以下颚摩搓着她的头顶。
“欸”你个大头鬼!
夏苓苓气得眼中冒出火花,再没办法抑制被吃豆腐而隐忍不反击的愤怒
她五指一屈,化成五根利爪“唰”地抓上辜正耀的手臂。
她抓得极用力,用力到连手臂都发疼了,可他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圆眸一瞪,不服气地打算再补上一记鹰爪,只是她的指尖才落到他的手臂上,顿时就被那五道血痕给吓傻了
“你流血了。”她呆愣住,喃喃说着。
“你的指甲应该留长一点,这样攻击人才有威力。”他优雅地落坐,不以为意地回应,干脆把手臂置于桌上最显眼的地方,任由她一看再看。
夏苓苓唇瓣紧抿,他手臂上那五条红色细痕是控诉她泼辣的证据。她不想承认,却不得不相信刚才抓人的河东狮是自己。
她揪着自己的手指,觉得指尖热辣辣地無痛着,掌间却又泛着冷意。她的性格或者称不上“温婉”二字,但也绝计不是那种会“动手动脚”的冲动型,都是这恶劣男子欺人太甚啦!
罢了,她不要再伪装了!
她不认为自己真有那个本事,撑到他变成专属的“金龟婿”
他太精,而她根本是“本性难移”!
那五道伤口,就当是为他砸下数万元重金的代价吧痛啊!
“都是你的错。”夏苓苓昂起下颚,不驯地望着他。
“对都是我的错。”
夏苓苓惊愕地瞪看着,被这坦承不讳给弄得有些精神错乱了,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每次被堵到哑口无言的人,不都是她吗?
“你错在哪里?”她连忙趁胜追击,挑釁一问。
“我错在不应该在十二月初还穿短袖休闲衫,让你有失控的机会。”辜正耀一本正经地答道。
闻言,她红唇微张,刹时傻了眼,完全不知该如何接话。
“你莫名其妙。”她只挤得出这句话来。
“似乎是有那么一点。”辜正耀挑挑眉,心情因她小脸上的娇憨模样而大好。
夏苓苓不禁嗤地笑出声,笑得一头长发都随之飘动。
“你给我记住了,下回再对别的女人动手动脚的话,当心别人手指戳的就是你的眼睛。”纤纤十指故意从他眼前虚晃而过,顺带将那脸庞仔细地梭巡一回,牢牢地记在心中。
既然她已宣布放弃,明天便要辞去这项工作。服务生的薪水太低,她可能需要去路旁表演倒立写稿,才有法子赚到钱偿还所有的债务吧!唉。
奔正耀凝视着女孩面容,从那语气及眼神里的遗憾中,约莫猜测到她的心情她似乎想划清彼此关系
“我没兴趣对别的女人动手动脚。”他觉得她很有意思,也觉得他们之间可以发展出“公事”以外的无限可能。
“你是什么意思?”夏苓苓咽了口口水,生怕自己会错了意。
“我在向你保证,下回我不会再对你动手,我的目标是”食指抚过她的唇瓣,用一种情人溺爱的姿态。“你的唇。”
“我会咬断你的舌头。”她想也没想地回道。
“我随时候教。”眼中漾着笑。
夏苓苓眨着眼,这才发现自己又被吃了豆腐。
“贼人”她咕哝着,送了一记大白眼。
“这位先生,我领的不是你的薪水,我要去做事了。”
夏苓苓双臂交叉在胸前,说话的语调已经恢复成平常的清脆,速度自然也就快了起来。
“也许不久之后,你领的会是我的薪水。”辜正耀抚着下巴,盯紧她的眼,一脸若有所思。
他说什么!夏苓苓瞪着他黑黝的眼,在其间清楚看到“感兴趣”三个大字。
他是故意找碴吗?在她卸下伪装面具之后才说这种话,那要怎么分辨他中意的究竟是哪一个“她”啊?
而且,哪有人一开始就说什么领他的薪水之类的话,敢情已经想把她迎入家门当少奶奶了?
生平第一次,夏苓苓彷佛听见了钞票在对她微笑的声音。
“什么叫做日后领你的薪水?”她捂住嘴,怕自己笑得张狂而把他吓跑。
“开于那一点,我们稍后再谈。你明天晚上有没有空?”问得直截了当。
“啥?”夏苓苓睁大双眸,脑子因为狂喜而呈现空白状态。
“你明天晚上有空吗?”他好整以暇地再问了一次。“我有两张舞台剧的票,但是少了一个伴,可以邀请你一块去看舞台剧吗?”
“哪一出舞台剧?”夏苓苓随口便问。
话一脱口,她即懊恼地想咬断自己的舌头。瞧她问得像个山大王一样,好似他挑的剧码如果不好看,十人大轿抬她,她都不去。
深吸了一口气,她努力再摆出端庄自持的模样既然不清楚他喜欢的是哪一种类型的她,那就每种都来一点好了。
“英国剧团主演的仲夏夜之梦。”他说。对于她的双重性格已开始习以为常。
“太赞了!”夏苓苓整张脸亮了起来,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眉飞色舞。“我一直想去看这一出舞台剧!可是票价太贵了,最便宜的也要一千二。”
“我手边有票,是赠送的第一排座位。”他浅笑着。
“第一排”市价六千块耶!她的双眼闪出金黄色光芒,真是赚到了!
“明晚七点,我去接你。”
“没问题、没问题!”夏苓苓频频点头,兴高彩烈地握住他的手,用力晃乱三、五下。“感谢!感谢!”
奔正耀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这举止,终于忍俊不住地大笑出声。
从没有女人像她这般,因为他的邀约而露出一副想颁奖状给他的激动模样。
他相信,即便是两人的合作关系不成立,她也会是自己一段难忘的台湾经验。
“明晚见。”
奔正耀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唇,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