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少地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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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低于80的要在36小时之后才能看到章节  “对, 这位就是精通风水方位之术的井大师!另一位, 哎呀这更了不得了, 这是井大师的同门师妹, 顾大师,对对对, 就是将林老爷子从鬼门关拉回来的顾大师!”

    不知他是真的对井溶这么有信心,还是别有用心, 王老板简直是不遗余力的吹捧着顾陌城, 要不是理智尚存,简直要将她塑造成一位能起死人肉白骨的神棍!

    什么扁鹊, 什么华佗, 什么张仲景, 统统靠边站!

    顾陌城自觉脸皮不薄, 可经他几番吹捧之后也有点承受不住, 连忙出声制止,“王老板过奖了, 我实在愧不敢当。”

    刚侥幸取胜一局的王老板的确有点得意忘形,被她这么一打断, 理智也稍微回来了点, 当即干咳几声, 又说了几句圆场面的话。

    王老板的吹嘘太过真诚, 加上井溶的威名在前, 听众们就算不全信, 却也信了至少三四分。

    于是马上就有一个浓妆艳抹的贵妇出声询问,“不知道顾大师对保养一道,有没有什么心得?”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这类没有自己的事业的女人,对于容貌看的格外重些。

    一听生意上门,顾陌城马上精神抖擞,立刻强迫自己收回落在奶油草莓蛋糕上的视线,一脸严肃的说,“容我先把个脉。”

    丹师一道跟中医殊途同归,却又多了许多玄而又玄的东西,所以顾陌城也是以中医入门,从记事起就开始苦记、研究穴位等等。

    时至今日,她入中医一道也有将近十二年,不敢说多么精通,却也基本够用。

    简单的把了脉,顾陌城总结说:“主要是阴虚火旺,又忧思过度,夫人是不是常常会口干舌燥,腰酸,经期不调?睡觉也不安稳,半夜经常渴醒,喝多少水都无济于事?”

    贵妇听后,点头如捣蒜,原本的只新三分马上就上升到了六七分,“对对对,大师说的太对了,就是这样!”

    王老板马上见缝插针的在旁边大敲边鼓,一脸我早说什么来着的表情道,“我就说嘛,顾大师在这行是顶好的,你就等着瞧好儿吧!”

    顾陌城微微一笑,看上去简直深不可测,旁边的井溶忍笑忍得辛苦,只好抬头去看金碧辉煌的天花板,越看越觉得那水晶灯真是俗不可耐。

    其实这位太太的情况根本不是什么疑难杂症,稍微认真学了中医的人都能说的八九不离十,只不过她有了个先入为主的观念,再加上王老板一直在大力营造氛围,不要说顾陌城判断准确,就是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差池,也不算什么了。

    不过,真要说起来,中医讲究望闻问切,顾陌城只把脉也实属无奈之举。

    这位太太浓妆艳抹,脸上不知盖了多少层,压根儿就看不出什么。她又喷了大量香水,口中也含着玫瑰香丸,恨不得三里地开外就能闻得见……

    女人嘛,都是爱美的,尤其是人老珠黄之后,更是恨不得掐死一切风华正茂的小浪蹄子们,最好再给自己换一张水嫩嫩的美人面。

    在场的都不差钱,一听顾陌城说的头头是道,那位太太又活似被洗了脑似的配合,就也跟着往这边凑过来,一个两个伺机而动。

    不过顾陌城自认是个厚道人,绝对讲究先来后到,因此心无旁骛的帮第一位太太答疑解惑,最后更是说,“这样吧,刚好我前几天制药的时候也做了点养颜丹,不如您先吃吃看。”

    女人都是爱跟风的生物,围观的太太们见出现了第一个吃螃蟹的,心一横,也跟着要。

    俗话说得好,物以稀为贵,货多了不值钱。

    哪怕养颜丹做起来最简单不过,材料价格也属中下,顾陌城还是做为难状,在众人的一再请求下才一个人分了三颗。

    三颗,只有三颗,规规矩矩的装在一个整体不过成年男子拇指大小的细长玻璃瓶中。

    五天一颗,三颗半个月,足够她们大吃一惊了。

    甚至宴会散了之后,顾陌城也非常好心的送了林薇和宛然每人一瓶,不过后两者的表情都非常复杂就是了,显然对刚才顾陌城不给宛然面子的事儿耿耿于怀。

    林薇收了瓶子,却不如其他人那样满心欢喜,而是笑容空前真挚的挽留道:“顾大师真的不再多住几天?我就觉得跟您投缘极了,原本还打算约您后天一块儿去滑雪呢。不如就跟师兄一块儿留下吧,也好让我们一尽地主之谊,又不耽搁二位团聚。”

    顾陌城笑笑,很干脆的说:“打扰这么多天,已经很过意不去,也该走了。”

    回去的路上,井溶忍了好久,终于还是叹息一声,按着她的脑袋晃啊晃,“亏我还担心你,殊不知你竟是青出于蓝,天生的奸商坯子。”

    顾陌城把自己的脑袋从他手掌下面拯救出来,一边用手指勾头发,一边摇头晃脑的说,“承让承认,我总得多多的攒钱,这样才能让师父安享晚年,光大门派。”

    井溶笑着摇头,“我还活着,这些事哪里就用得着你了?”

    “这话说的不对,”顾陌城很严肃的反驳,“我也是师父辛苦拉扯大的,也是正经的传人,怎么就没我的事儿了?”

    井溶有点疲惫的捏捏眉心,很是纵容的点点头,“好,说不过你。”

    顾陌城嘿嘿一笑,这才满脸好奇的打量车子内部,东摸摸西摸摸,碰到好玩儿的了还会自己个儿傻乐。

    井溶微笑着看她自顾自的乐,欠身从手边的小格子里拿了瓶果汁出来,插了吸管递给她,“喝不喝?”

    “喝!”顾陌城二话不说就接过来,喝了一大口之后就美坏了,“唔,好好喝呀,这是什么?”

    井溶无奈又好笑的叹了口气,“芒果汁,”顿了下,他又教训道,“给你的东西看都不看就喝?万一有毒怎么办,被下了药怎么办?”

    活了这么些年头次知道芒果什么味儿的顾陌城咬着吸管歪头,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看他,“怎么会,你是我师兄嘛!”

    车速很快,窗外景色一闪即过,姹紫嫣红的霓虹灯仿佛被无限拉长,统统成了色彩斑斓的背景板。顾陌城就在这背景板中,用一双乌黑的眼睛全然信任的看着他。

    井溶半晌无语,最后只得仰天叹息,真是个傻丫头。

    喝了几口果汁,顾陌城一拍脑袋,不由分说的抓过他的手腕来,屏气凝神的把脉。

    井溶微笑着看她动作,片刻之后才说,“不好不坏,就这样了。”

    顾陌城最不喜欢他这样,总觉得这样万事不放心头的师兄无端有种疏离感,任她再如何努力也接近不了。

    其实很小的时候她就有这种感觉了。

    师兄比她大两岁,也远比她聪明敏感,很多事师父要翻来覆去的讲四五遍她才能懂,可师兄却往往在师父没说完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

    山上没什么娱乐,原本跟小动物们玩耍的项目也在顾陌城乱捡乱拾,结果把只小狼崽子误当成土狗弄回庙里,差点半夜被咬一口后让师父强制取消了。

    井溶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去山顶的大歪脖树下坐着,仰头看天。

    小小的顾陌城也经常会爬上去找他,然后模仿着他的姿势,却什么都看不懂。

    每每这时,她就会问,“师兄,你在看什么?”

    “看天。”

    “师兄,你在想什么?”

    而井溶总会微微一笑,伸手摸摸她软趴趴的小羊角辫,说,“想人。”

    顾陌城趴在他腿上,茫然不解,“人,人有什么好想的?”

    ……

    一直到有液体滴在手腕上,井溶这才发现顾陌城在安安静静的掉泪,抓着自己腕子的手抖得厉害。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傻丫头,哭什么?”

    顾陌城任他给自己擦眼泪,抬起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看过去,抽抽噎噎的说,“师兄,你不要死,你跟师父都不要死。”

    井溶的手顿了下,复又微笑起来,“好。”

    就像他说的,顾陌城的的确确是个傻丫头,师父和师兄说什么就信什么,从不曾怀疑的,喜怒哀乐来得快,去得更快。不过几分钟,她就又欢喜起来,吸着芒果汁,快快乐乐的看窗外的风景。

    井溶安安静静的看她笑,耐心出奇的好,不管她问的问题多么无趣都细细回答……

    直到顾陌城抱着肚子,可怜兮兮的说:“师兄,我饿,特别饿!”

    为了加强语气,她说了两遍,可以说非常认真了。

    刚才的宴会上有数不清的好东西,螃蟹、大虾、牛排、鲍鱼,还有那让她流了一整晚口水的鲜草莓蛋糕和各种缤纷水果派!

    她是多么想大快朵颐呀,可身边的人来了又去,压根不给她机会!

    这种看得见吃不着的待遇,简直太不人道!

    井溶有点心疼,马上让司机去了一家深夜营业的餐厅,亲眼看着自家小师妹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两屉小笼包、一笼虾饺,又啃了一个骨酥肉烂的酱猪蹄,嘬了一根牛尾巴,这才松了口气。

    嗯,很好,能吃就好。

    井溶的房子在外省,位于都城望燕台,两人先去机场,坐了飞机又换车,次日下午才算是到家。

    他之所以能被称作大师,一是本事的确大,二么,就是收费巨高。

    井溶可以说很有名,可这份名气却只局限在特定的圈子里,你要是随便在街上抓个人来问,估计没人知道。

    他轻易不接活儿,可一旦接了,绝对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整年!

    两年前他刚出山的时候就没下过五位数,从去年开始价格就越发的高不可攀了。

    不过世上从来不乏有钱人,提价非但没将顾客吓跑,反而有更多的人趋之若鹜,平均下来,做一次活儿反倒比之前做几次的还有得赚。

    井溶住的别墅不是林家那种一看就很骚包的,跟他本人一样,乍一看不显山不露水,平平静静的没有攻击性,可实则内里大有乾坤。

    别墅外头都用高大的常青植被挡的严严实实,里面还有个分布着小桥流水假山瀑布的庭院,蜿蜒的石板路联通四方,周围也按照五行八卦栽种着各种植被花卉,非常有味道。

    三层的别墅,就只有他一个人住,连只狗都没有。

    冷清的厉害,却也符合他的性格。

    井溶领着顾陌城去二楼看房间,后者一边走一边感叹,“要是师父也来就好了。”

    井溶推开门,笑笑,“他是不会下山的。”

    顾陌城本能的问,“为什么?”

    井溶缓缓眨了眨眼睛,声音听上去莫名悠远,“因为山上,有他最宝贝的东西。”

    顾陌城不解,刚要继续问就听他声音中满是震惊的低呼出声,“这都是什么啊!”

    这家店的位置不是特别好,在一条巷子的尽头,七拐八拐很是隐蔽,非但不热闹,反而有几份冷清。

    店的门脸装饰的古色古香,上面还挂着个“琢磨”的黑铁木匾额,铁画银钩、笔走龙蛇,显然不是一般人写的。

    井溶赏了一回,点点头,“好字。”

    话音刚落,就听店内由远及近传来一道声音,“惭愧惭愧。”

    三个人扭头去看,就见里头走出来一个人。

    来人先对井溶拱拱手,又冲沈霁笑,“这不是沈先生么,怎么,来拿货?”

    他约莫四十岁上下的年纪,浓眉大眼,鼻梁上夹着一只单片眼镜,穿着一身跟店铺风格极其相配的古衫,文绉绉的,往前一凑,倒是跟井溶和顾陌城像是一国的。

    下山以来,除了自家师兄之外,顾陌城还是头一次见人这么穿,不由的多看了两眼。

    她看对方,对方也在溜她,四目相对,两人都笑了笑。

    此人眼神温正平和,十分清澈,没有一般生意人的精细和油滑,很容易就叫人心生好感。

    沈霁点点头,“对,正主来了,除了我定的,再把你们店的宝贝拿出来看看。”

    店老板知道他有钱,又懂这个,也乐得打交道,当即全部应下来,把一行人往里面迎。

    店铺外面看着不打眼,其实别有洞天,一层层一间间都用博古架、屏风和货真价实的门廊隔开,只有店老板乐意接待的贵客才能去到最里面。

    绕过了两道屏风后,店老板试探着问一直没开口的井溶,“这位先生看着面善呐。”

    也是他跟沈霁熟,不然人家不开口他就问,其实有点犯忌讳。

    沈霁就笑,朗声道,“可不面善,我兄弟,圈儿里都尊称一声井大师的。”

    店老板哎呦一声,立即明白了来人身份,“这可真是蓬荜生辉,我眼拙,一时间竟然没认出来。”

    井溶显然对他的印象也很不错,当即笑道:“掌柜的客气了,不过糊口而已。字如其人,您一笔好字中正耿直,可见是位难得的君子。”

    沈霁笑道:“你算说对了。胡老板可跟一般的生意人大不相同,实在,仗义!”

    胡老板又谦虚几句,还挺好奇井溶怎么断定那匾额的字就是自己写的。

    井溶笑而不语,难得跟人开玩笑,“佛曰不可说。”

    众人哈哈一笑,说话间就到了内室,分主次落座,胡老板自己坐了下首。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沈霁和井溶的身份摆在这儿,他自然也不敢轻慢一块儿进来的顾陌城,当即笑容可掬的问,“那这位是?”

    “这是我妹子,”沈霁毫不迟疑地说,“井大师的同门师妹,姓顾,前儿刚下山,按规矩,也得尊一声大师。”

    胡老板连忙点头,“那是,不知顾大师在哪一行发财?还是也善风水?”

    顾陌城笑笑,“见笑了,我是丹师,粗通岐黄。”

    胡老板诚然是不知道丹师具体是干嘛的,只是联系到后面的岐黄,隐约猜测是大夫之类,不过既然是井大师的同门,肯定也会有些过人之处,当即打定主意要维持好这段关系。

    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所以但凡没有解不开化不了的血海深仇,基本上没人想得罪大夫。

    尤其他见顾陌城年纪虽小,可行事落落大方,不见丝毫做作,就认定她是见过大场面的。

    殊不知无知者无畏,顾陌城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除非什么事情威胁到他们师徒三人,否则她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可怕的。

    胡老板让得力的小伙计去取东西,自己则是亲自沏了好茶。

    稍后的自我介绍中得知,这位老板叫胡云,祖辈就是金玉古玩圈子里打滚的,他从不会说话就开始跟这些东西打交道了,眼睛毒辣的很,跟沈霁也有年的交情。

    不多会儿,个小伙计捧了大大小小十多个锦盒来,小心的放到桌上,又安安静静的退了出去。

    胡老板先去窗边的仙鹤点莲青铜古香炉里头添了一回香,然后才亲自打开,又把两个方方正正的锦盒递给沈霁,“沈先生,这就是您定的东西了。”

    沈霁也不看,直接把上头那个略大些的匣子递给井溶,“也是机缘巧合,我去西北拍戏,兴头上来也跟人赌石,当场开了几块都不怎么样,本以为一场空,谁知道带回来的两块倒是都不错。”

    赌石向来有一刀穷一刀富之说,意思是如果你有那个财运,一刀下去出了好玉好石头,说不定一万块钱买的转手就能卖出千万之巨;可如果就是没这个命,哪怕把身家性命全都压上,说不准最后就得了一卡车干石头。

    所以说,赌石赌石,说到底还是个赌字,玩儿的就是心惊肉跳,钱只要出去了就不要抱着回本的希望,但凡能有这个气魄和经济承受能力了,再去赌石不迟。

    沈霁本身不好赌,可偶尔兴头上来了也会跟大家一起热闹,玩的就是心跳。

    赌着了就当意外之喜,赌不中就当打水漂,反正他也输得起。

    井溶还是知道他的消费水平的,能让他称一句不错的,那就是真不错了,于是当下推辞起来。

    沈霁却不在乎,故意把脸一拉,“咱们谈钱就俗了,伤感情,谁缺,你还是我?”

    又索性打开第二个匣子给他看,“也不只送你一个人,他就不会跟我推辞。”

    顾陌城顺势瞧了一眼,就见里头一块漆黑如墨的观音牌,色泽柔和,上面的观音也是慈眉善目的,让人不自觉心境平和。

    她由衷称赞道:“真好看呀,沈哥,这是给谁的?”

    “嘿,你肯定听说过,现在的小姑娘们喜欢他都快喜欢疯了!”沈霁笑道,“我的铁哥们儿,崇义,是个演员。”

    “听说过,”顾陌城果然点头,“前儿我一个客户还跟我说起他呢,喜欢得不得了。”

    “那你喜欢不?”沈霁笑着问,“过阵子他要过来,要不大家见见?顺便合个影儿,叫他给你写上百八十张签名什么的。”

    “谢谢沈哥,不过我不追星。”顾陌城老实回答道。

    井溶这才收回视线,挺满意的笑笑,嗯,小姑娘家家的追什么星?这样就挺好!

    他打开沈霁递过来的匣子一看,里面端端正正摆着两块麒麟团玉佩。

    他不太懂这些,可一看也知道价值不菲。

    两块玉佩色泽温润纯粹,触手细腻柔和,镂空透雕的麒麟脚踏祥云,神采飞扬,周围是一圈海水纹。

    麒麟乃祥瑞之兽,护主,主祥和之兆,确实是好意头。

    玉佩上都已经穿好了配色的珠线,井溶当即捻起一块来递给顾陌城,“沈哥给的,带着玩儿吧。”

    顾陌城也不扭捏,起身道了谢,接过之后系在腰间,低头看了会儿,挺美。

    另一块井溶自己挂了,看她喜欢,就又从桌上挑了两串玉珠手串、一个翠玉镯子和一对儿玉兰花和一支蝶恋花的簪子,“换着带。”

    女孩子么,总得有两件首饰,喜不喜欢暂且不论,关键是得有。他毕竟是个男人,之前一直都忽视了,直到现在看见了才想起来,同时也打定主意,以后多多注意这方面。

    最小的一件也在五位数以上的物件,他却像是在菜市场挑大白菜似的,眨眼间就挪出来一小堆儿。

    顾陌城点点头,视线却在架子上流连。

    井溶顺着看过去,是条绿色带红丝的串珠手镯,材质不明,摆的位置也不怎么显眼,看样子是被店主人随手搁置的。

    “喜欢那个?”

    顾陌城笑着点点头,还有点不好意思,“不知怎么的,看着特别顺眼。”

    胡老板马上过去把手串拿下来,笑着说,“这就是眼缘了,就像外面非说紫檀贵重,绿檀烂大街一样,我不以为然。其实把玩东西,价格倒是其次,关键还是看缘分。合眼缘的,一块钱也是宝贝,怎么看都不顺眼的,价值千金也别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听他把嫁女儿的话都编出来了,沈霁大笑出声,“你倒是会说。”

    胡老板笑笑,“话糙理不糙,仇人给支金簪烫手,爱人送根草也举世无双,沈先生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沈霁还没开口的,井溶倒是先点点头,“胡老板高见。”

    胡老板连忙摆手,“高见不敢当,低见到是有那么点儿,我长年累月跟这些打交道,它们能遇到有缘人,我看着也高兴。”

    井溶看一眼把自己送的镯子戴了之后就不瞧一眼,却爱不释手的把玩着刚拿到手的手串的顾陌城,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结账吧。”

    胡老板说,“这对儿玉佩是沈先生老早就交了钱的,顾大师那手串儿我也不扯慌,其实值不了几个钱,您也甭给了,咱们就当交个朋友。剩下的,您给我这个数。”

    井溶本来也不在意这些,而且沈霁在场,估计胡老板也不能报虚假,于是很爽快的刷了卡。

    出去一趟,又开了眼界又得了实惠,顾陌城即开心又失落。

    开心的是涨了见识还得了实惠,失落的是,随着见识的越多,她越发的觉得自己是真穷!

    若照自家师兄的消费水平和花钱的豪爽劲儿,之前她赚的那些钱,压根儿连一个月都走不下来!

    回去的半路上突然下起雨,细细密密的,如针尖,像牛毛,透过车窗向远处看,整个世界都好似罩了一层薄雾,笼了一层纱帘。风一吹,整片纱帘就轻盈的飘动起来,好看极了。

    也就是进三月了,温度不够低,不然这会儿下的就是雪了。

    心情复杂的顾陌城欣赏了一会儿雨景,结果还没来得及抒发感慨,就被一声刺耳的巨响吓得魂飞魄散,扭头就看见一起车祸。

    立在休息站的商场里,顾陌城空前无措:

    天寒地冻的,赶了一整天的路,腿都快走断了,好不容易想吃点热乎饭,她竟然买不起!

    风尘仆仆的她蓬头垢面,裹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军绿外套,脚下刻着岁月痕迹的老式皮靴上满是尘土和泥巴,后背上还背着个同样难看的双肩包……

    一切细节都在指出同一个事实:

    她特别穷!

    这个休息站位于三个大城市的交汇处,往来车流十分密集,中途下来休息的客人也非常多,因此休息站内生意也格外的好,许多包子、馅儿饼、烤肠之类吃起来方便快捷的食物不等出锅就已经被人订完了,手脚慢一点根本抢不到。

    顾陌城站在这个单根标价五块钱的玉米棒子摊位前已经十多分钟了,又是这副形象,关键光看不买,因此极大的影响大了摊主的生意。

    “走走走,到别处站着去,”肥头大耳的老板终于不耐烦,挥舞着不锈钢夹子喝道,下一秒却又热情洋溢的朝另一波涌入的旅客们吆喝,“热乎乎香喷喷的粘棒子啊,五块钱一个,五块钱一个啦,美女你不来一个?低热量,吃了养颜美容!”

    眼看那夹子都快戳到自己脸上去了,顾陌城只好后退一步,结果一不小心就踩到了人。

    “爸你没事儿吧,哎干什么呢你!”

    一道粗嗓门瞬间在耳边炸起,震得她脑袋嗡嗡作响。

    顾陌城转身一看,原来是自己不小心踩到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子,他的儿子不乐意了。

    这位四十岁上下的儿子膀大腰圆,胳膊比顾陌城的大腿还粗,大冬天光着一颗亮闪闪的脑袋,脖子上挂的金光璀璨大链子更是昭示了他是多么的……有钱!

    已经快要饿昏了的顾陌城登时双眼亮起,活似见到了财神,心里顿时就像是生出了十只八只的小手,挠的她心痒难耐,简直恨不得当街把人剥了换玉米棒子吃。

    “对不起,我没看见,不知道背后有人。”

    男人似乎气性格外大,猛地扬起眉毛,又要发难。

    “阿武,”老爷子在一名中年美妇的搀扶下站稳了身子,非常和气的对自家儿子说,“不要难为人家,我没事。”

    阿武先生外貌虽凶悍,但似乎真的非常孝顺,老爷子一开口,他马上就闭嘴了,又快步走过去上上下下的检查一遍,确定没问题了才作罢。

    转身离开的时候,老爷子甚至还很好脾气的冲顾陌城笑了下,顾陌城一愣,也干巴巴的笑了笑。

    面色白里透青,嘴唇发紫,一开口更是明显底气不足……

    只一个照面,她就能判断出老爷子得了挺严重的病,就算是用上他们门派的秘药,也撑不了几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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