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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充斥着淫声浪语,萝涩眼皮一跳,缓缓睁开了眼睛——
方才牛杏花吹出迷烟的瞬间,她紧闭鼻息,只是少量呛进几口,可能那些药量并不足以叫她立即迷昏过去,她便顺势倒在地上,迷惑敌人后,再伺机逃跑。
听见何伯禽跟牛杏花的对话,她简直要把隔夜饭给呕出来了,牛杏花往日好歹只是一个虚荣矫情的丫头片子,怎么跟了姜氏后,成了这么个骚浪贱了?
不过她听到了一个关键消息,何伯禽说姜氏在研读本草纲目,如若不是听错,那么这个姜氏可能也是个穿越者。
她大概率买的是宅斗套餐,带着一本草药书穿越,从若干姨太太勾心斗角的恶劣环境下存活,勾搭霍良生下何家唯一的血脉,何藻,成功叫何伯禽扶正妻位。那么她会调香、熟悉药理也尽数能说得过去了。
且要紧的一点,她费尽心机敛财,妄图霸占萝涩的铺子,打粮食危机战,说白了都是为了银子。或许是为了续费时间继续留下,或者只是为了挣一票回去,两种都有可能。
这次姜氏果然又将算盘打到了她的头上,为来为去,还是为了钱。
感觉浑身燥热难受,萝涩晓得不能再耽搁下去,她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只要离开风神庙,车夫就在西山脚下,跑下山她就安全了。
牛杏花跟何伯禽在里屋,那两个小厮守在厢房的大门外,除了这扇破旧的后窗,再无其它可以逃跑的地方。
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喘着粗气,她觉得自己像发了烧一般昏沉,抬起手背,擦了擦额头不断溢出的虚汗,她心道:
那不是一般的迷香,恐是一种药力霸道的媚香。
薄唇紧抿,她思量了一番,只有一次机会,若跑不掉,今儿怕是要栽在这里了。
……
门外小厮意兴阑珊,兴致叫牛杏花撩拨的老高,还不等纾解,就系上了裤腰带,被老爷打发出来守门了。心里像有个小手不断挠着,他们想着老爷能早些完事,自个儿也好上城里寻暗娼下处,找个相好泄泄火。
这时,突然传来一声窗牖关合的声音,他俩心下一跳,四目相对,暗道不好:那丫头跑啦!
忙抄路往西窗口追去,见窗户大敞着,东昌纸破了大洞,里头的草席上哪里还有萝涩的人影?
“咋办?要不要告知老爷?”
“你傻啊,老爷正在兴头上,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这种时候打扰他,小丫头中了药,跑不远得,肯定原路下山了,咱们顺着山道追去,在半路定能逮着她!”
两人眼神交流一番,当即拍合,往山下路追去。
一计调虎离山,等小厮追着走了,萝涩才从角落爬出来,蹑手蹑脚推了房门踱出,靠着墙根反方向往山上跑去。
猫着身,就在风神庙外的小土坡后,萝涩小心躲在一处草丛堆里,由半人高的蒿草遮挡着——她想着何伯禽见她跑了,一定往山下去追,想来不会在眼皮子底下找她。
该死的梁叔夜,这会儿怎么还不来?
这时,一阵悉索的轻响从身后传来,萝涩心下大惊,忙闪身避去,堪堪躲过有人扑来捂她口鼻的手心!
“嘿嘿,果然在这里猫着呢!”
小厮去而复返,两人左右兜着,像围猎一般将萝涩逼到了角落,男人腿下一扫,将她绊倒在地上,一边解着裤腰带,一边就往她身上扑去:
“哈哈,我料想这么说,这丫头一定往山上跑,咱们先享用了,回头再抓给老爷。听说这药不解,人都能半死过去,只说丫头半路就不行了,咱哥俩心善先救她一救,不然轮着老爷了,就剩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有什么乐子?”
两个人,一个死死按着萝涩的双手,不叫她挣扎动弹,一个反手解开了萝涩的腰封,去撕扯着她的衣裤……
*
西山脚下,车夫等得越来越心焦,他跨坐在车辕儿上,嘴里叼着一根草,闲着无事便在沙泥地上用脚划拉大字。
儿子上学堂,刚教了他写自个儿的名字,他欢喜的很,但凡得空,随时随地便练着写。
这时,他见远处两骑快马从官道上奔驰而来,骑马的男子清俊风流,锦衣玉带,像是富贵门第的少爷公子——他一介粗人不敢招惹,便立即跳下车板,拉上马缰儿,把马车拉倒路边上给他俩让路——
“吁——”
梁叔夜勒停马儿,滚鞍下马,稳当得落在地上。
桑柏跟在后头,一边抚着马鬃,一边看着向风神庙的山路,皱眉劝道:“少爷,咱们要不还是继续赶路吧,不然晚上到不了驿站啊,你又受不了风餐露宿的苦,连一顿像样的饭都吃不上,要是萝涩姑娘在的话,还能……呸呸,我是说,要不咱们别耽搁了,驿站好歹有厨子呢”
桑柏在心里默默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真是改不了臭嘴的毛病,哪壶不开提哪壶,以后萝涩这个名字,怕就是少爷的禁忌了。
梁叔夜犹豫不决,他本就是选择困难症,看着一条蜿蜒上山的石梯小道儿,一条宽口直奔驿站的官道儿,他一时不知道如何抉择。
赶远路需上风神庙上香是旧俗,他不甚在意,可今日不知怎么了,他一直心绪难宁,脑海中萝涩的身影挥之不去。
“少爷!少爷!咱们快走吧,看这天暗得这么快,咂摸要下雨哩”
桑柏不下马,手里攥着马鞭,紧勒着马嚼子,马儿有些烦躁得打着响鼻,在原地绕着圈儿,好像不肯在此处多待似得。
拧着眉,梁叔夜踩镫上马,回首又看了一眼隐在山麓上的风神庙,点点头:
“好吧,走吧”
他才要甩鞭策马,边上的车夫高举双手,拔声道:
“两位老爷稍等等!小的有事相求,等等,稍等等——”说罢,他跑到梁叔夜的马前,一边勒着马嚼子,一边哄住他身下的马儿。
“小老头,你干啥呢?别拦着咱的路啊,我家少爷又不是钦差老爷,有要诉冤状的,你得上衙门去”桑柏不耐烦道。
“不不,小的方才拉了一位雇主是个姑娘嘞,她说要去山上风神庙,叫我等着候一会儿,再送她回城,小的想着最近西山不太平,这都上去老半天了不见下来,心里担心,老爷们要不上庙里瞅瞅吧”
车夫抱拳高举头顶,半截子作揖恳切道。
“嗬,我说你个小老头,什么破事想差遣我家少爷,你要担心,你自己咋不上去哩?”
“小的得看着马车呀,不然早上去寻人哩,这马车还是小的租来得,若跑丢了,拿身家性命也赔不上啊!”
桑柏被气得笑了:“你可真要管闲事啊,说不定人富贵家的小姐是来这里幽会情郎的,恩爱一番,诉诉衷肠,没几个时辰哪里肯下山?”
车夫挠了挠头,纳闷道:
“看着不像是富贵小姐呀,不带金不带银的,头发上插着把篦子,还是用红绒线缠着的呢!”
车夫话音方落,梁叔夜已经跃身下马,朝着风神庙狂奔而去!
桑柏一脸懵逼,醒过闷儿来后,才赶紧从怀里掏出一粒银子给车夫,并向他竖起了大拇哥,赞道:
“厉害了老哥儿,给你记头功,这姑娘就是回情郎来的,你不说,险些错过了!少爷——等等我!”
说罢,他也翻身下马,追着梁叔夜的往山上跑去。
*
“啪”一个耳光落在萝涩的脸上。
小厮捂着裤裆,脸变成了猪肝色,他怀疑这个死丫头是不是顶断了他的命根子!想不到看起来羸弱娇秀的丫头,竟是个泼辣难啃的骨头。
一般女子不该哭哭啼啼,挣扎不过便也从了么?怎么只她一副名节算个球,惹了老娘,要你们断子绝孙的凶恶嘴脸?
另外的一个啐了一口,踢了踢捂裆的那个,示意他靠边去,烈性妞儿交给他了!
几个耳光扇下去,把人打懵了,不由得他上下其手,为所欲为了?笨!
萝涩嘴角出血,银牙紧咬,她一边克制着体内汹涌的药力,一边死死盯着眼前这两个男人。
“瞪什么瞪,等一会儿叫你舒坦了,别一口一个心肝哥哥叫着,这药不解,你得送命啊,我这是在救你性命呐”
一巴掌下去不够,待他还要反手再扇,萝涩用劲全身的力气,瞬间拱起身子,拿自己的额头撞上了男人的鼻梁——
手脚软得像棉花,她咬牙爬起来,往后头跑去,却被男人一把捞了回来!
男人锢着她的腰,死死按在了树干上,撩起她衣服的后摆,他正欲提枪硬上,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臭娘们!臭娘们,今日不弄死你,算老子属乌龟王八!”
一股恶臭被风吹散,男人已然拉下了裤头,萝涩心下绝望,指甲死死扣在木屑里——如果真逃不过这番凌辱,她便是死也要留着三分清醒,不能叫药力彻底吞噬了理智,沦为与禽兽共欢的一具皮肉!
恶心,她浑身犯起了恶心!
倏然,一道杀意临风而起,带着千钧之势,寒光一闪,男人嘶哑一吼,瞬间头首分离!
人头咕噜噜从土坡上滚了下去……
另一个男人见势不好,提起裤子便要跑,可来人像一尊杀神,血红的眼睛不掩暴怒,他手气剑落,一道剑气直至,人已经气绝倒地!
萝涩失了力,腰下一软,扑进了那个熟悉的怀抱:
“梁叔夜……”
她狼狈地垂着头,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胳膊,感受到他浑身后怕的颤抖,她一口咬上了他的肩膀,恨声道:
“你怎么才来……”
说完,她昏沉难受,心下一根弦松下,安全感袭来,她便迷糊着歪倒在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