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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熟悉的景色,无边无际的苍木林中,阴暗潮湿,不容许半点光亮侵入其间。
数不清的乌鸦占据枝头,呼喊著嘎哑的声音,像是在传递著幽冥使者的讯息,告诉人们,再往前一步便是地狱,聪明的人该回头了。
但商别离却一步也不肯稍缓,依然执著地往前走。
他不是不怕,只是前头有他最重要的人,他一定要保护她。
掠过一株拦腰折断的松木,广大的密林突地消失,眼前出现一处狰狞恐怖的断崖。
啊!他想起来了,这地方正是十五年前他和蝶儿被萧王府的人追捕最后躲避的地方。
他在这里跳崖,侥幸未死,却失去了蝶儿,从此生命中只剩一片荒漠。
十五年后,同样的地方,多情夫人捉著常绯樱,手中的剑停搁在她颈间。“站住,商别离,你再靠近一步,我就杀了她。”
她也想夺走他生命中的阳光吗?别开玩笑了!恨恨地抽出腰间的太阿神剑,商别离双眸中狂细著浓烈的杀意。
“放开她。”他再也不许别人侵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宝贝。
“你你站住!”该死,商别离有这么可怕吗?为何她的手脚抖个不停?多情夫人怕得紧紧捉住常绯樱“你再过来,我真的杀了她喔!”
“好痛”颈间被剑刃割出一道细缝,常绯樱吓得泪水直流。
“不许哭!”此刻正是他必须集中精神对付多情夫人的时候,绝不能受她影响,否则给多情夫人可趁之机,将陷他俩于万劫不复之地。
一听他的喝声,常绯樱随即咬住下唇,再不敢发出半丝声响扰乱他的注意力。
商别离眸间的杀意凝结成两枝箭矢,笔直射向多情夫人。“最后一次警告,放开绯樱”
多情夫人双脚一软,手中的剑险些儿坠落地面。“你你你真不顾她了”
商别离冷笑,一步一步走向多情夫人。
“不要再走过来了,站住”他近一步,多情夫人便倒退一步,不知不觉间,她已退到断崖边缘。
“你没有机会了。”商别离手中的剑倏然攻向多情夫人。
“等一下、等一下!”她左闪右躲,吓得魂儿都飞去大半。“我们打个商量,只要你将解葯给我,我便放了常绯樱,甚至连神剑也不要了,我会马上带领五毒门门徒退回苗疆,再不踏入中原一步。”
“解葯?”商别离望向多情夫人晦败的脸色,唇边勾起一抹阴狠的笑。“你以为我对你下毒?”
“当然,否则我怎会变成这样?”她眉心泛青,手脚乏力,武功正一点一滴地流失,很明显是中了慢性毒葯的徵状。
“不,我从未对你下过毒。”
“我不信,杨家村里除了你之外,又有谁有此等高明的心机与手法对我下毒?”若非经过确切的判断,认定只有商别离敢下手,多情夫人岂敢冒险捉来常绯樱,试图逼出商别离的解葯?
“哼,商某不屑下毒那种低劣手段,不过”像是在嘲弄她,商别离摇头叹道。“商某倒是曾送你一点好束西。”
多情夫人悚然一惊。“好东西?”
“玄阳真气,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好东西。”
“玄阳真气!”多情夫人面色煞白,那玩意儿足以疗百毒、续断魂,确是无上珍宝;传闻是百年前武林第一高人玄阳子所创,但已失传许久,想不到竟被商别离给学会了。
玄阳真气对一般人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多情夫人不是一般人啊!她自幼养蛊练毒,可说是一身的阴秽,怎碰得起玄阳真气?
难怪她每施一次毒,身体就虚弱一分,因为有玄阳真气在,她施放出去的毒蛊半数都反噬本身了,不痛苦才怪。
“快帮我解掉那鬼东西!”多情夫人歇斯底里地大吼。“来不及了。”商别离摇头。“我不是警告过你,少在我眼皮子底下搞鬼吗?你偏不听,你自己说,除了少林一门外,你又使计害了哪些门派?”
有华山、泰山、武当、丐帮啊!怎么数得尽?为了减少夺取神剑的竞敌,这几日她不知施放出多少毒蛊?连自己都忘了。
“哼!”商别离冷嗤一声。“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一定想不到,在你开心害著别人的同时,也正害到自己吧?”
“不不不”大业未成前,多情夫人怎甘心归赴黄泉。“我不要死,你快收回我身上的玄阳真气。”
“我说过,已经来不及了。”
“你”多情夫人横剑划上常绯樱的脖颈。“我若要死,你心爱的小贱人也非死不可,你舍不得她死吧?”
“呵呵呵”商别离仰天长啸。“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吗?”他可不是闲著无聊,跟她废话一篇,就在他俩谈话时,他已不知不觉侵近她身前三尺。
“你”多情夫人大惊失色。
趁她失神之际,商别离身形化成流星,手中的太阿神剑毫不留情攻向多情夫人。
多情夫人慌忙回剑相抵。
铿地一声剧响,两剑相交在半空中激出一串火花。
说时迟、那时怏,商别离一手持剑与多情夫人交战,另一只手飞快探出,抢过常绯樱、护往身后。
骤失挡箭牌,一身毒功又被商别离毁掉七、八成,多情夫人已然陷入疯狂。
“商别离,你要我死,你俩也别想活。”她一剑快似一剑,恍似豁出了生命,打算与商别离同归于尽。
“就凭你?”商别离眼泛邪意。“不自量力!”他一剑笔直刺出,没有多馀的花俏、只是快若流星电闪,瞬间洞穿她舞出来的剑网直没她胸膛。
多情夫人双眼暴睁。“你竟敢杀我”
很好笑的问题,他不是已经杀了吗?商别离面无表情抽回太阿神剑,多情夫人胸膛喷出一道血箭。
“我不会放过你的”她死不瞑目啊!
“一个死人又能干些什么?”他一点儿也不将她的警告放在心里,转头瞪向常绯樱“你就不能一天不惹麻烦吗?”该死的,叫她麻烦精真是没叫错。
常绯樱双眼暴睁,好似并未将他的问话听入耳里。
“喂!”他气极,用力摇晃著她的肩。
她一手指著他身后。“她她她她”
什么东西?他回头,却见理应死亡的多情夫人胸口血洞飞出一抹黑影。
“本命蛊!”混帐,他竟忘了常年练蛊之人,总会在体内养下一只本命蛊,做为己身最后的武器。
想来多情夫人是极不甘心如此就死,才会拚出最后一口气对他施展本命蛊,欲与他同归于尽。
哪那么容易?他有玄阳真气护身,加上太阿神剑上的天地正气,万蛊不侵,更何况是一只小小的本命蛊了。
黑影飞来,商别离正欲举剑回挡。
“商哥哥!”常绯樱忽地双手推出。
“哇!”商别离被她一推直住断崖方向跌去。
本命蛊袭击的目标瞬间由常绯樱取而代之。
眼睁睁看着毒蛊冲进常绯樱体内,商别离龇目欲裂。“笨蛋”他根本不怕那劳什子蛊毒,她多事干什么?竟想以身代他试凄,该死!
常绯樱张嘴呕出一大口鲜血,娇躯软软地瘫倒滚往崖边。
“啊”两人就这么撞成一堆,有福同享地一起往崖下坠去
敝石林立的断崖底下,唯一可供落脚的只有一块小小的泥地,由于堆满落叶,形成一缓冲落势的软垫。
十五年前,商别离就靠它救了一条小命。
想不到事隔十五年,他故地重游,凄惨的遭遇依然。
砰地一声,商别离和常绯樱一起掉进落叶堆中。
“呼!”他倒抽口凉气。好险,若要再跌歪半寸可就没命了。
不过他还有精神庆幸自己的好运,常绯樱却连喘气都快不行了。
商别离连忙拖著昏迷不醒的佳人快手快脚爬出落叶堆。
依著过往的记忆,他在石林中穿梭著,走了约盏茶时间,终于来到一个已被藤蔓掩蔽的山洞前。
拨开枝长交错的藤蔓,走过长长的洞穴,眼前豁然开朗;午后的金芒点点洒于圆形凹洞中,映出一片芳草萋萋的美丽桃源。
小心地将常绯樱置放于草地上,他拉起她的手,细细诊察著她的腕脉。
紊乱而细微的脉象显示出毒蛊已在她体内造成严重的伤害。
“该死的笨蛋!”他牙根磨得发疼,气极她自作主张的牺牲。
天杀的,她就这么不信任他的能力吗?竟以为他连一只小小的本命蛊都对付不了。
她混帐,让自已生气的问题根本不在这里。
真正令他气到捉狂的是她为什么要救他?不要命地只为护住他,他们之间压根儿不到以命互许的程度啊!
他一直当她是个麻烦精,单纯天真、惹人怜惜;他确实在乎她,可他却从没想过要爱她,只因为他的爱早在十五年前就死掉了。
可是,此刻盘据心头的痛楚却比十五年前,他侥幸逃出鬼门关发现蝶儿不在身旁时,更加痛不欲生。
他不想常绯樱死,连她受一点点伤都够他心疼万分,所以打相识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停地注意著她、无时无刻不准备撑起她跌倒的身躯,以防她将自己弄得一身伤。
他曾抱怨自己为何总避不开她?无论他躲在哪里,下一瞬间,她总能准确地跌飞入他怀中。
但此刻他终于体悟,原来真正让他避不开她的原因竟是他自己;他打心底挂著她,又怎避得开她的纠缠?
双手扶起她瘫软的身子,他以掌抵住她的背心,源源不断的真气输入她体内,先为她缓过一口气。
随后,他执起太阿神剑,运集全身功力,使出玄阳真气注入她眉心。
下一瞬间,痛苦的呻吟逸出常绯樱齿缝。
玄阳真气至刚至阳、多情夫人的毒蛊至阴至寒,两道水火不容的劲道在常绯樱体内交战,就好像要将她的身体撕成两半。
“啊!”她发出一声惨嚎,痛得在地上打滚。
“绯樱”明明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看见,少林那两个和尚叫得比她还凄惨,商别离听入耳也不觉得怎么样,可偏偏只要她轻轻一哼,他就心痛得像要死掉。“别怕、别怕,我在这里”粗嘎的嗓音怎么放软也称不上温柔。
但常绯樱却缓缓睁开眼,可怜兮兮地捉著他的衣袖。“好痛,商哥哥绯樱好痛”
“我知道。”这种情况不是他可以帮忙的,他只能紧紧抱住她。“绯樱乖,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一会儿就不痛了”
“呜呜呜”她抽噎地埋入他怀中,只觉身体忽冷忽热,一下子如入火炉、一下子如坠冰窖,疼得人头皮发麻。
“绯樱乖,再忍忍,很快就好了。”他不擅长安慰人,几句话说得额冒冷汗。
可她却感觉到了,暗暗地咬住下唇,强忍著体内一波紧接著一波的剧痛。
他怀抱她抖颤不已的娇躯,数著时间,暗骂光阴走得缓慢,为何一刻钟的折磨竟像一甲子那么长,怎么也过不完?
她痛得头晕眼花,一缕芳魂轻飘飘的,好似即刻就要离体而去。
“放心吧!绯樱,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救你,绯樱”他嘎哑的嗓音时近时远,叫她捉不准距离。
“商哥哥”她好难受,快撑不下去了,可是她舍不得他,她还有好多话没告诉他呢!她不想死。
“绯樱、绯樱”他的声音渐渐远去。
“唔!”在经历过最后一波痛楚后,常绯樱的神智一点一滴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商哥哥”尖锐的叫声在寂静的黑夜中听起来特别分明。
“绯樱!”商别离忙伸手将她揽进怀中。“怎么了?作噩梦吗?”
她从梦中惊醒,大眼眨了眨,身上的痛楚此刻已消失无踪,好不容易才在昏黄的月光下认出他端整严峻的脸庞,一颗慌乱的心瞬间归位,变得好软好柔、像要滴出水来。
“商哥哥”她纤手抚上他俊俏的脸庞。“绯樱好怕再见不著你了。”她是真心喜欢他的,打见第一眼起就认定了这个男人。
没有特别的原因,她知道他会对她好,而事实也证明她没有看错,他确实疼她、怜她、宠她。
虽然他从不将关怀宣之于口,但她体会得到他待她一直是包容而温柔的。
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
他双瞳灼灼闪亮地凝视著她清秀的娇颜,天真的眼眸里澄澈如水、不含半丝杂质。她的乐观开朗为他早已冻结的生命注入一股温暖,他的心早感觉到了,她将是他贯彻报仇执念的最大阻碍。
她的单纯会令他心软、她的无邪会使他想起世间的美好,最终使他不忍将它们全数毁灭。
所以他躲她、避她,就怕冰心动摇的结果是一生愧对九泉之下的蝶儿。
但可惜的是,该来的总是避不了,他的心终是动了。
“傻绯樱,我有什么值得人喜欢的?”他叹,既推不开她,也只能沉溺了。
“商哥哥很好,最好、最好了。”她紧搂住他的腰杆,感觉这方胸膛就是她寻觅了许久的归宿。
“唉!”商别离再叹。“你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一定缓筢悔的。”
“我才不会。”她皱眉。“而且我很了解商哥哥,我晓得你很多、很多的事,你的喜好、你的习惯、你的想法,很多很多”
想来楚庸和刘彪是将他出卖得很彻底,商别离暗骂一声,大掌轻刷过她软缎也似的长发。“也许你真的很了解我,但”真的说不出口,他要毁灭她的家啊!
“嗯?”她天真地扬眉,那表情是这般地纯真无邪。
这一刻,商别离知道他的毁村大计要改个方法执行了。
既舍不得她死,而她必定又牵挂著所有生灵,那么他也只好为她而救人,尽管他觉得那些人根本不值得救。
不过有一点他绝对坚持到底杨家村非毁不可。
见他蹙眉久久不语,她心头猛一跳。“商哥哥,你喜不喜欢绯樱?”
他一楞。喜欢又如何?再过三日便是五月初五了,届时他注定成为毁她家园的大仇人,那么爱了也只是徒增心伤。
等了半晌,不闻他的回答,常绯樱一颗心都要碎了。“商哥哥”
“傻瓜!”他大掌将她按入怀中。“我不值得你喜欢的,你应该去找更好的男人,让他们好好疼你、照顾你,这样你才会幸福”而已沾染了满手血腥的他是没有那份福气与她共享未来了。
“不要,绯樱只喜欢你。”她瞪大眼,清澈的瞳眸中写著坚定不移的意念。
他胸膛涌进一股热潮,眼眶忽地发酸;好感动,这天真的姑娘竟这般地恋著他。
“商哥哥!”她双手捧上他的脸。“你不喜欢绯樱也没关系,就让绯樱喜欢你吧!”说著,她突然噘起双唇覆上他的嘴。
商别离呆了,这是什么情况?她竟强吻他!
“你要了绯樱吧!”她说,马上动起手来脱他的衣服。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小丫头脑?锸敲挥惺裁词浪坠勰畹模蚨ㄖ饕庖闶歉ㄋ耍裁凑瓴倜凇19值匚唬辉诤酢?br>
“等一下!”他赶紧捉住她蠢动的手。
“为什么?”
“你不能脱我衣服。”
“圆房不都要脱衣服吗?”这一点她娘亲可跟她说得很仔细。
“对!”他头点到一半,猛然想起,他们几时走到要圆房这一步的?“不、不对,我们不能脱衣服。”
“不脱衣服怎么圆房?”
“谁说我们要圆房的?”
她歪了歪头。“除了圆房外,商哥哥难道还有其他要绯樱的方法?”
这一问可又把他问呆了,话题怎地转到这方向来了,为何他们总在鸡同鸭讲?
她俏眼直瞪著他好半晌,忽地一拍手。“啊!我忘了商哥哥是很害羞的,那就不要脱你衣服吧!”
他害羞?这该死的麻烦精,一时不说话惹他生气心里就不快活似的!若非看在她毒伤初愈的分上,真想揍她一顿屁股。
他气鼓鼓地不发一语,她却自言自语得好不开心。
“害羞的商哥哥不要脱衣服,那就脱绯樱的吧!我脸皮比较厚。”
他一双眼珠差点暴出眼眶。“你在说什么鬼?”她脸皮厚,就要脱她衣服,真是混帐透顶。
“不可以说吗?”她受教地点点头。“那我直接脱吧!”她伸手去脱那外衫。
“常、绯、樱”他简直要气爆了。
“商哥哥别急,我很快就脱好了。”她快手快脚地扯去外衫、长裙,眼看着就要脱下肚兜。
“住手啊!你”天哪!他好想哭,莫非前辈子作孽太多,否则今生怎会喜欢上这麻烦精,镇日将他气得半死。
“为什么?”终于发现他的怒火,她眼眶泛泪地低问。“商哥哥不肯要绯樱吗?”
懊死,她不发疯的时候又是如此地楚楚可怜,叫他想严辞拒绝都说不出口。
“不是这样的。”既舍不得开骂,只得说之以理了。“一男一女,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不能成亲的。”
“我们又没要成亲。”
“不成亲怎能圆房?”
“为什么不行?”
“因为那不合礼教。”他这话绝对不能让第三者听见,否则铁笑断外人大牙;向来冷血无情、我行我素的玉面修罗竟然在跟人家说礼教,简直荒谬。
“哦!”她理解似的一颔首。“我明白了,在成亲前,商哥哥若要了绯樱便是有违礼教?”
“没错。”她终于听懂了,谢天谢地。
“那简单。”她忽地一拍手。
他一颗心随即跳上喉头,这麻烦精的鬼主意还没完吗?
“既然在成亲前,商哥哥不能要绯樱,那就由绯?匆谈绺绨桑 彼脚瞎雌鹨荒ㄣ獾男Α?br>
商别离昏了。
趁他失神之际,她七手八脚脱去全身衣物。
瞬间,一具玲珑窈窕的娇躯映著柔和月光,呈现出如玉般温润的色泽。
她盈白的双峰高挺、柳腰如束、两朵雪白的丰臀沐浴著月光,荡漾出无限风情。
商别离又醒了,双眼直勾勾盯著她右乳下方一只颜色朱红的蝶儿,记忆的洪流霎时间往回倒转
在许久许久以前,也曾有一个女孩子身上有这样一只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