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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节课下课的时候,我都会一溜烟的跑到楼下的公告栏,上面还贴着上一次我们打架时学校给我们的处分声明。我以为今天会有什么更新,比如把对我们的处理贴在这里之类的。
我觉得我也是贱,人家不找你的麻烦还不好,非要想着人家找你的麻烦……
不过人也就是这样,对越是未知的东西就越是恐惧。就跟明明知道自己要被砍头,但行刑的刀却悬在自己的脖子上迟迟不落,反倒不如给我一个痛快。
我心想算了,这才第一天嘛,也许就算要开除,也必须得走一些程序,现在应该只是程序未走完。等走完了以后,应该就会通知我们了。
于是我们又在这个学校没事人似的过了一周。
学校那边没有给我们下达任何处罚决定,而白仓也并没有来找我们的麻烦。我几乎快要以为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是做了一场梦,或许根本从来就没有发生过?白仓也没被我们揍过?
可是五个人怎么可能做一样的梦……
邢宇告诉我,在这一周的时间里,白仓都没有来上课,也没有在这个学校出现过,据说是请了病假在家里休养。
我说,休养也不可能休养一周吧?我们挨过多少次打?每次还不都是擦点药在床上躺一躺就完事了?我觉得他极有可能是在谋划着什么阴谋,只不过现在还未谋划完成,白仓这人一向鬼得很,等到他哪天完成了回来了,再给我们致命一击。
邢宇打着呵欠说不会,他就是在家休养。
我说,休养也不可能休养这么长时间吧?他的身体又不是纸做的。
他撇了我一眼说,怎么不可能,你去把一个女孩子那样打一顿,也照样一个星期下不来床。
“……”我一下子没话接了。
或许吧,白仓没打过架,抗击打能力自然弱,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一个星期里,我还有在学校里碰见白建几次。
他见到我还是会微笑着冲我点点头,仿佛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样。
我有些奇怪,难道白仓挨打的事,并没有跟他家里说?
如此安逸且不安的又过了好几天,现在已经是一月底,快要期末了,白仓如果再不回来,我们都要回家过年了。
这一天晚上,我们在学校食堂吃饭。依旧还是我,邢宇,蓝伶,尧悦四个人。我一边吃饭,一边问邢宇:“白仓今天还是没来学校么?”
“恩。"邢宇点了点头:“我问过他们班的人了,他们已经好几天没见着白仓了。"
“你们说……他该不会就这么放过我们了吧?”我咬着筷子说道。
蓝伶白了我一眼说:“你觉得可能嘛?他那么瑕疵必报的人,我们都把他打成那样了。之前我和尧悦甩了他,他都记仇记得那么久……”
我点了点头觉得也是,白仓那个晚上还一直扬言说“我们完了”之类的话。我还记得他那狂妄的笑容,觉得他不像是虚张声势。他要是不回来,岂不是打自己的脸么?
“我觉得吧。”邢宇说:“最迟期末考试之前,他一定会回来,找我们算账。”
我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就剩下五天了,那白仓回来,应该也就这几天的事儿了。
看来这几天得随时做好准备了。也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对付我们?是找学校把我们开除,还是用自己的势力和我们私下对干?
蓝伶突然抬起头来,眨着她那一晃一晃的眼睛,说:“我觉得,不用等到五天以后了喔。”
“恩?”我奇怪的问:“什么意思?”
“你们不觉得,有些奇怪嘛。”蓝伶说着,眼睛挤眉弄眼地往四周撇。
我和邢宇皱了皱眉,抬头往四周张望。
光从表面看起来的话,一切正常。食堂内还是往常那样的喧闹,学生们低着头面向自己的餐盘,该吃饭的吃饭,该聊天的聊天,该打屁的打屁……没有什么不对啊?
邢宇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又问蓝伶:“蓝伶,你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平常我们吃饭的时候,是怎么样的?”蓝伶反过来问我们。
我看着那些闷头吃饭的学生,猛地瞪大了眼睛,仿佛意识到什么。
邢宇却被搞得越来越糊涂了:“到底是什么啊?”
我的脸沉了下来,拽了一下邢宇的胳膊,低声说:“如果是平时,你觉得普通学生会挑选离我们这么近的位置吃饭嘛?”
邢宇一怔,然后扭头看向四周。
作为和白仓,老蛤蟆他们同一级别的大佬,之前在学校吃饭的时候,以我们的桌子为中心,周围三四桌的距离之内都会形成一个“真空状态”,没人敢随意接近,生怕我们一时不高兴就找他们的麻烦。
而今天,我们今天挑选的时间点并不是高峰期,食堂的空位不少,但我们的四周的位置却都被坐得满满的,仿佛特意挑选在我们身旁的位子坐一样。这些学生全都背对着我们,神态也都十分自然,只不过他们的袖子都包得鼓鼓的,仿佛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八成是铁棒木棍之类的武器!
邢宇皱起了眉头:“你是说,这些人全部都是……”
“学校里和我们有仇的,也只有白仓了吧。”我声音低沉沉的说道,额头已经流出汗来。
尧悦一直低头吃着自己的饭,从刚才起她就一直都没有说话。她默不作声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似乎是给谁发了一个短信。
“尧悦蓝伶。”我压低声音说道:“我和邢宇掩护你们,你们先离开再说,搬救兵回来再救我们!”
蓝伶用下巴指了指食堂门口的方向:“可能已经来不及喽。”
我一愣,转头朝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白仓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进了食堂,一只手背在身后,像个风度翩翩的公子。他身上的伤似乎已经完全好了,脸上的淤青已经褪去,重新挂上了他那招牌式的笑容。
或许我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出现在校园里,要在家里养伤了。
他是一个高傲且爱面子的人,他一定不想让学校里的学生们知道自己被人打了的事实,所以一定要等到伤痕完完全全褪去才肯回到学校,以最完美的姿态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对我们展开报复。
只不过拖了快两个礼拜了,我们揍他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他也不可能再以那个为理由开除我们,这么说的话,他是打算跟我们私下解决咯?
他一进门眼睛就一直锁定着我们这一桌,轻蔑的眼睛总让我感觉不太舒服。他的背后跟着十几个人,阿毛也在其中。看来这家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忘记了之前在我们宿舍尿裤子的狼狈样了,又回到了呃以前那副狐假虎威趾高气扬的样子。
邢宇干脆也不跟他装模作样了,响亮地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于此同时,围着我们四周桌子上原本正在“乖乖吃饭”的学生们,全都整整齐齐地“唰”的一下站起,足足有三十几个人,将我们团团包围在中间。
这三十几个人加上白仓身后带来的十几个人,几乎都要奔五十人去了,果然是有备而来。
而那些真正是来吃饭普普通通的学生,则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吓了一跳,端起饭盆匆匆忙忙地跑到好一边去了。不过大多数人也还未离开这个食堂,看来是想留下来继续看热闹。
邢宇狠狠地瞪着我们周遭的那些学生,试图相用眼神将他们吓退。
白仓宛如散步一般,慢悠悠地朝我们走过来,看着我们阴沉沉的眼神,仿佛很享受这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