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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荆浩闻言只是淡淡看了皇甫圣华,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手上的酒并没有停。
他杯杯下肚,喝不到酒味,喝到只是满口的苦涩。
皇甫圣华嘴角依旧含笑,两个人依旧默默喝着酒。
不知道何时,窗外下起淅沥沥的雨水,滴在屋檐上,落在望眼过去的江面上,泛起的淡淡的涟漪。
耳畔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是雨水敲击了屋瓦上的声音。
江荆浩的喝尽他现有的一杯酒,放下酒杯,他单眼皮的眼睛灼灼看着他,“摄政王,您今日过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皇甫圣华举起酒杯,笑容格外的慵懒,“本王心情也不是很好,难得看到江都尉,想着有一个酒伴。”
是吗?
皇甫圣华白皙修长的手指,拿起把棕色的酒壶,为了他的倒了一杯酒,“江都尉,与本王不醉不归。”
他白的如同玉石一般的精致的手,跟江荆浩长年练武的手指有着明显的比较。
江荆浩的握住了酒杯,他视线落在皇甫圣华的笑容,那笑容绝对有着它意,让他眯了眯眼睛,举杯,还是一饮而尽。
皇甫圣华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搭在的脸颊上,丹凤眼邪魅凝视着窗外,“江都尉。”
“摄政王,您若是想要说什么,您就说吧。”江荆浩挑明了,堂堂一名摄政王如今放下身份,跟他说这么多,他就不信没有其他的意思。
皇甫圣华略显诧异的转眸,他邪邪一笑,“本王该讲都已经讲了,难道江都尉没有听明白吗?”
江荆浩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想起刚才皇甫圣华那一席话,他懂了。
只不过……“军功难得。”
皇甫圣华另外一只手指着不远处的泛舟的隗俊凡,只见隗俊凡夺过一名的女子,女子挣扎着,油纸伞落在船板上。
江荆浩的看着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怒喝:“这八世子果然无法无天!”
“江都尉不去吗?”皇甫圣华笑着问道。
这种事情,不应该有人出来喝止吗?而且江荆浩看起来就是正义凛然的那种人。
江荆浩斟酒,“那个女子是百花楼的头牌,上次跟向萱去时候,有看见。”
皇甫圣华淡淡一笑,凤眼挑的极为好看,“江都尉,若是觉得没有机会,这便是机会。”
江荆浩皱了皱眉头,“您的意思让我去调查八世子的事情?”
皇甫圣华把手中的酒饮尽,站起来,敲了敲了桌面,丹凤眼轻轻上挑。
他并没有回答江荆浩的问题。
这时候从暗处走出一名妙龄女子,娇美的容颜无视着他人,她把手上银色的长袍披在皇甫圣华的身上,长袍拖曳在地上,他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走出了望江楼。
雨水滚落屋檐,形成断断续续的雨帘,他仿佛无视着这雨水,踏出来第一步,他的头顶上多出一把的古朴的油纸伞。
皇甫圣华笑了笑,伸出手把出现的女子揉在怀里,上了不远处的马车。
皇甫圣华的离去是否对江荆浩来说,无差。
江荆浩低着头看着杯中的酒,微微晃动,他侧过头看着之前遇到贺子芩的场景。
他又望着江上,那艘属于隗俊凡的船,已经慢慢远去了。
他心气不顺,喝尽手中的酒,也站了起来,天色已经十分暗了。
江荆浩并未打伞,直接走进那淅沥沥的小雨中,雨水打在他的脸上,湿了他的衣裳,也洗不净那心口的疼痛的酸楚。
江荆浩走到将军府的前面的路口,就看洛芷樱披着厚厚的外套,撑着一把樱花的油纸伞,圆脸上布满的着急的等待。
他往前面走了两步,当她看见他时候,露出甜甜的微笑,大眼闪亮不已。
她想要上前,小跑两步后停了下来,她有些犹豫,不敢上前。
跟洛芷樱一起等待的婉婉倒是机灵,转身进去找到老管家要了一条毛巾递到洛芷樱的手中,她提醒道:“小姐,江都尉已经淋湿了。”
洛芷樱这才拿着毛巾,缓慢走到江荆浩的面前,“荆浩哥哥,别着凉。”
江荆浩点了点头,接过毛巾挂在头上,他低着头,关切道:“嗯,回府吧。”
听见江荆浩的淡淡关切的声音,让洛芷樱的心中的顾忌放了下来。
说话间,他拿过洛芷樱的油纸伞,为她撑着伞,得到她甜美的微笑作为回礼。
江荆浩走在洛芷樱的身边,沉声道:“芷樱。”
洛芷樱黑眸水汪汪看着他,江荆浩停下脚步与她对视道:“这是我欠郡主的,我必须要还给她。”
洛芷樱的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江荆浩又道:“你安心在府邸等我回来,若是允许,我便回来娶你可好?”
洛芷樱消失笑容再次浮上脸颊,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好。”
江荆浩扯了牵强的笑容,他朝着府邸里面走去。
翌日,江荆浩走了,一大清晨就离开了。
洛芷樱走到江荆浩的房前,推开了房门,只见房间内空荡荡的,他离开了。
都未跟她大声招呼就这样离开了?
洛芷樱带着浓烈的失落,坐在江荆浩的床榻上,趴在被褥上闻着上面遗留着江荆浩的气味。
他说,他回来便会娶她。
那她就等着他吧。
……
今天是清明节,京城往西北方向,十日路程就会遇见一条江水,叫做汴江,长长的奔腾的江水,滚滚而来。
上次跟古御礼匆匆而过,根本就没有机会驻步观赏。
洛向萱坐在不远处的马车上,靠着车栏上,手上的酒盏轻轻转动,如此豪迈的汴江,她却只是把目光施舍几眼而已。
她在看,在看不远处背对着她,负手而立,灰衣飘然,束带在风中上下舞动着。
楚湘王?
没有想到在这里看见他?
洛向萱头轻轻磕着车栏上,眼角含媚,嘴角含笑。
这个男人跟他很像了,很像,像着她都想拿刀直接砍死他。
是不是有几分关系呢?
若是真的有关系,她要下手吗?
洛向萱放下酒盏,对准楚湘王的背轻轻这么虚空一推,嘴里配着音:“噗咚。”
她心中正在暗爽,楚湘王仿佛知道她的小动作一样,他回眸,淡淡的笑着,那嘴角笑容格外的温暖。
洛向萱虚推的手势转变,对着他挥挥手。
旋即她跳下马车,手上拿着两瓶酒瓶走到楚湘王的身边,“楚湘王好兴致,这里距离京城可有十日的路程,真是不辞辛苦。”
她千娇百媚的笑着,举起手中的酒瓶递给楚湘王。
楚湘王并没有接过来,指着河对岸的一片桃花林,朵朵粉色的开满了整个河岸。
洛向萱并没有感叹,她只是嫣然一笑,喝了酒,“今年桃子很是丰收。”
楚湘王略微诧异笑了笑,和煦的笑容真是温暖。
他这才过她的酒,“确实,她家的桃子一向清甜无比。”
“相识?”洛向萱找了一处的石头坐了下来,青色的藕裙散在黄色的地面上,她笑容十分潇洒柔媚。
“嗯,有几分缘分。”楚湘王淡淡说道。
几分缘分?这关系可比相识来得深了几分。
洛向萱扬扬眉,单手托腮,一手拿着酒,听着破涛汹涌的水浪声。
楚湘王笑着问道:“洛姑娘有心事?”
洛向萱抬眸,风吹起她的青丝,遮住了她的半张脸,“何以见得呢?”
楚湘王蹲下来,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脸上写着清清楚楚,”
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我。”
洛向萱的脸上的笑容起了变化。
又落在她的脸颊上,“有。”
她媚眼如丝,眼中寒光顿现。
接着另外一边的脸颊,“ 心。”
洛向萱微微侧过头,只见他举起来的手要落在洛向萱的唇瓣上,月焰顿时出现了,她抓住了楚湘王的手。
楚湘王笑容依旧甚是暖和,他扬了扬手,“洛姑娘何意呢?”
洛向萱把青丝顺了顺,她笑容十分妩媚,“没有什么意思,只不过本姑娘一向讨厌男人对我动手动脚。”
楚湘王一个反手,月焰手十分柔软,并没有让楚湘王挣脱出来,楚湘王致歉,“是我冒犯了姑娘,还望姑娘不要见怪。”
月冰拿着一件外套披在洛向萱身上,洛向萱站在汴江边上,笑容十分嫣然,“听闻楚湘王风度翩翩,彬彬有礼,想来也不过如此,可真让本姑娘失望。”
月冰护着洛向萱转身离开了。
楚湘王对着月焰笑道:“你家小姐,脾气还真是大。”
月焰漠然松开了手,尾随着洛向萱一同离开了。
楚湘王含笑凝视着洛向萱离开的身影,再次转身看着对面的桃花林,“离开如此的早,岂不是可惜了这一片的桃花吗?”
风起了,桃花瓣纷纷而落,掉落在江上,翻滚了到了下游。
洛向萱坐在上马车,笑容顿时,猛灌了一口酒,清水般的酒从嘴角流出。
脑中不端浮现,前世的情景与方才情景不断的交叠在一起。
洛向萱旋即一笑,马车开始动了,飘起来的车帷,再次看到那翩翩的灰衣,她闭了闭眼,妩媚在脸庞上荡开了,“楚湘王,别来惹我,前世怨前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