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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坐定,相互打量了一番。顾枫道:“听说你如今跟着苏师兄办事?跟着苏师兄办几年事,就该放出去独当一面了。”少冲叹息一声,将洪湖县发生地变故大略说了一遍。顾枫听闻穆英已经过世,唏嘘不已。这时,九娘笑嘻嘻小跑过来,道:“敢问顾伯伯,玉林姑娘是伯伯的?”顾枫听她话里有话,忙道:“他是唐大侠的女儿,叫我师叔,我把她当作妹妹看。”九娘笑道:“只怕她不把您当叔叔看。刚才我问她为何学做江南菜?您猜她怎么回答?她说叔叔是江南人,所以想学几道,给叔叔换换口味。”少冲道:“晚辈孝敬长辈也是应该的嘛。”九娘笑道:“九爷是男子,您哪能猜出女孩子的心思?以我看,这小妮子是缠上顾伯伯了。她如今还小,再有几年啊,只怕顾老爷是想甩都甩不掉啊。”顾枫甚是尴尬,连声辩解道:“言重了,言重了,我三年前到昆仑山学剑,山上都是老人,只有我年轻些。她便缠着我带她玩耍,时日一久,难免亲近些。我学艺已满,不会再回去,相信过一段时日她就会淡忘的。”九娘笑道:“顾老爷还不承认,您心里没鬼,倒躲她做什么?”三人哈哈大笑。
这时,玉林和几个师傅端着菜肴出来,五样菜,各两份。玉林道:“请婶婶猜猜哪个是大师傅做的,哪个又是我做的。”九娘一一尝过,皱着眉头,摇摇头,道:“尝不出来。”少冲不信,尝了一遍,也说不出话来,顾枫不信,一一尝过,指着一盘鱼道:“这盘是大师傅做的。”玉林兴奋问道:“还有呢?”顾枫摇摇头,玉林拍着手又跳又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九娘惊问大师傅道:“这些真是玉林姑娘做的?”大师傅心悦诚服地笑道:“我做了半辈子菜,从来没有见过玉林姑娘这么聪明的人,一看就会,唉,人人都像她这样,还有咱们厨子的活路。”众人都笑,当晚尽欢而散。
是夜。少冲与顾枫抵足同眠,畅谈通宵。原来昆仑是西隐诸人常聚之地,顾枫得唐非池、余姥姥倾囊相授,又不时得到高人指点,功力一日千里。少冲闻言艳羡不已。
二日,顾枫陪玉林在城外山中游玩,此地距黄山尚有百里之遥,但景色已是极美,二人玩的高兴一时误了归程。眼见红日西坠,顾枫再三催促,玉林仍旧余兴未尽赖着不肯走。直到掌灯时分,才叫起饿来。顾枫捉了几条鱼,寻来一些干柴,在山谷溪流边的沙滩上升起篝火。玉林像一只小鹿,东奔西跑,闹个不停。玩的累了,便脱去鞋袜把脚浸泡在溪水中,顾枫道:“八月水凉,小心冻着。”玉林笑道:“冷热正好,你也来呀。”顾枫一想也是,在昆仑,十月份她还在天目湖里游泳,这里的水自然冻不坏她,便不去管她,专心烤鱼。
鱼香四溢时,顾枫唤道:“馋猫为何不来吃鱼?”叫了几声不见回答,一转身,吓得魂飞魄散:玉林仰面躺在溪流中,一动不动。顾枫大惊,慌忙丢了鱼,抱起玉林,连声呼唤:“玉林,玉林,你怎么啦。”一试鼻息全无,忙低下头,嘴对嘴来吹气,嘴刚贴上。玉林突然咯咯一笑,苍白的脸色变的红润润,娇俏可人,顾枫情知上当,想推开玉林,已经来不及,玉林伸出双臂勾住了自己的脖颈,吃吃发笑。顾枫知道硬来不行,便连声告饶道:“别闹,林儿,让人瞧见多不好。”玉林娇声道:“你骗人,这里没人。”
顾枫虎起脸道:“再不听话,送你回昆仑去。”玉林笑道:“不相信,你忍心?”顾枫笑道:“好啦,我骗不了你。江南水里虫子多,小心钻进肚子里,会生病的。”玉林信以为真,放开双手,顾枫一把抓住她手臂,拖上岸来,玉林发觉上当,娇嗔道:“骗子,大骗子,顾枫是个大骗子。”顾枫哈哈大笑,把她按坐在火堆旁,道:“先把自己烤干再说。”玉林剥下外衣,道:“你替我烤。”顾枫见她穿着抹胸短裤,冻得瑟瑟发抖,忙脱下外罩,给她披上。玉林甚是满足,缩成一团目不转睛地看着顾枫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