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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灏祥又再俯身向前,低声地说:“我校的体罚,你们听过没有?”我问:“你哪间啊?”“嗯,我还没说。在九龙那间有一个很大的球场的呢!”四人登时明白起来。
因为香港拥有个大球场的学校屈指可数,他还指明是九龙那边,四人看着他点点头。“那些教人向善的,其实心魔才最厉害。我们受罚,除了脱裤子杖刑,还有被那些人弄出来,有些还要替他们弄”听的我们四个人皱起眉头来。
我忍不住问:“真的吗?我只道听途说”他点了点头。以前早就听过某些名校的掌权人仕,对坏学生的所谓体罚,原来是真的!方子扬竟然问:“你你也试过?”
他又再点头。小东想不通了:“那干吗不投诉?这算是性侵犯啊!”霍灏祥翻了翻眼,说:“他们会弄的你爽的不得了有些男生害羞,觉得自己被人这样,看作发泄就了事。
你想,在庭上,在警方面前,在家长、校方面前,三番四次的说你怎样被人搞,有谁抵受得了?有些试过的同学,还故意再犯”江以诺见话题好像有点不对头,便说:“嗯,我们说的是宿舍的玩意啊!”霍灏祥插嘴说:“那还不是差不多?男性本来就有征服人的潜意识,征服女人,就觉得自己强大。
征服男人,自己就是男人中的男人了,我也受过这么些难以启齿的。学长去年被人欺负,还不想些新的来折腾新生?这是开玩笑?我看其实是权力的问题,引申到为一己私欲吧了。”
这个医学系学生,说话真是直接了当,对人性好像鞭挞的体无完肤似的,说话也从不吞吐,大大方方的谈着性。方子扬便说:“甭谈那些人了,让人不快!我听学长们说。
除了这些,有一天要远足,有一晚要蹅自行车,还有舍堂内部的迎新,那就更少人知道,都是学长们想出来的。”
有一个男生在后面,听到我们的话题,就忍不住答腔:“我也听过这些,只不过玩玩而已,不太过份,不对身体造成伤害,还可以接受的。”
坐在他身旁的另一位身材粗壮的男生,笑着说:“你能说不接受么?本来舍堂就是一起生活,如果什么活动也没有,各人自己顾自己,到死也不相识,进来干啥?”
一群人有些点点头,有些一脸无奈的,当然,大学就是社会的缩影,也是说人际关系对同学的重要性。
想起在美国时,杰也曾经跟我说过什么人际关系。有很多自己不想做的事,被迫着一定要做,为达到目标,还要逼其他人一起去做。曹禺在‘日出’不是早就说过了?想到这里,我只能无奈慨叹。我愣愣的想着,觉得自己好菜。
干吗这伙男生就看的这么平常,我却是为此紧张了整个上午,一会儿,我们这桌的话题,传染到另一桌,我们的这一桌已经坐满了一伙新鲜人“freshmen”看到他们这么平易近人,两桌的新生好像又再熟络些,我鼓鼓胆量,再问:“嗯,你们还听过什么其他的玩意啊?”
“舍外的玩意大概都是体能这些,背着同学走路啊,跑步啊等等。舍内的就很难知道了,学长们也不会说”坐在我对面的方子扬奇怪起来:“邱敏,干吗你问的这么仔细?”
小东看我突然脸颊桃红,微微笑了笑,说:“嗯,我这位同学是文弱书生,想到这些迎新方式就怕起来了。”被小东这么直接的说出我的心事,我更加腼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那你干吗要住宿舍啊?”被方子扬一问,我更无话可说,我是有目的进来的,可是跟他们又算不上好朋友,不能现在就说,这时江以诺侧头打量了我一下,说:“你真像个中三的小同学。我刚才看到你,还以为你是那些不到十四五岁的资优学生。”登时惹来一伙大男生看着我,使我羞涩起来。
有些还特意走到我身旁身后看看,整个人被看的好像是困在笼里的奇异野生动物似的,浑身不自在。我幽幽的说:“我只不过个子小了点。”“你们别看扁邱敏,他才16就考进来了。”我瞟了小东一眼,真想再踢他一脚。
“什么?”方子扬好像吓了一跳似的,又说:“真厉害!你刚才说自己个子小,我还想你究竟有没有18岁。哼!我19了。”在他身旁的江以诺挖着他疮疤似的说:“你看,人家三年后毕业就是你这个年纪了!你的日子真活到狗身上去啊!”“你骂我好了,这儿大伙人都是我们这个年纪啊,光明磊落先生!”一伙人听到江以诺的化名,都笑了起来。
话说江以诺的广东读音,真有点像光明磊落。方子扬这个男生真了得,这么快就替才刚认识的同学起了个化名。
“难道你们没有人比我更少?”我好奇的问,大学里卧虎藏龙,天资聪敏的人多的是,我只不过因家庭环境才早了点入学。
看着他们互相对望了好一会儿,方子扬挑挑眉说:“我看没有了,难得有位小同学在我们中间。嗯,小弟弟,你别慌!我们会照顾你。叫你小敏啦,好吗?”
“对啊!你还未成年,玩这些游戏有点教坏你了!”心里偷笑,我的性生活可要比你们每个人还要有经验,就只怕面对一班陌生人做那些事,才觉得尴尬万分。
“不过跑步,骑自行车,你还可以吗?”看着这班大哥哥,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问着,心里感到点点安慰:“跑步、骑车,我不太熟,不过我想我挺得来啊!”霍灏祥这时对我说:“你骑不来,就坐在我后面吧!只要你有参加,学长们也不会说你了。”
“我也可以载你一程,我叫余忠健,读biology的。”我转头看看他,原来是刚才大言不惭,说“到死不相识,进来舍堂干吗”那位男生。小东伸手推了推我的前臂,说:“敏,你跑不来,真的要对学长们说,别撑下去,发生事就不好了。
我听说去年有两三位新同学迎新时就挺不来,送进医院去。我想他们看到你瘦瘦的,也晓得你可以承受什么程度的体能。”“对啊!弄不好,出了事,舍堂面子丢了。
他们也不想啊。”想不到我凭着年纪最少,身体最瘦,在这班大哥哥里,得到他们给我的安慰。我们一伙人在餐桌上,很快就越说越兴奋,话题也越来越多,不再往迎新上兜圈子。
吃过午饭后,我们一伙人已经熟络起来,我从来没试过就这么一顿饭,认识那么多大哥哥,能够融入他们当中,感觉有点新鲜。下午再看看舍堂住房的环境,再看宿舍的娱乐室、游戏室、厨房、洗衣室等等。
想起后天就要跟这群大哥哥一起生活,真有点舍不得杰了,接近黄昏时,我们在办事处领取各人的房号钥匙,我住在二楼207,小东住204。
我们住的是三人房,旧式建筑楼面高,空间挺大的。我正在他们当中四处探问:“有没有人住207,有住207的嘛?”他们许多都分派同住,小东却独个儿跟两个学长住。霍灏祥领了门匙,便说:“我207呀!”
嘻嘻,幸好有位新同学做个伴儿。我对着灏祥说:“我跟你同室啦!”小东忍不住说:“没有搞错吧?三十六位新生,竟然只剩我独个儿跟两个学长住!真不忿气啊”“杰,你在哪儿啊?”“跟子伟、装熟一起。什么事啊?”“我不舒服,你来看我吧!”
“敏,你什么不舒服啊?”“我给你机会过来,你来是不来?你不来,两年内也看不到我了!”我随即挂上电话。
我在干吗?我从不向杰发脾气,干吗我会这样的?杰要是跟朋友一起,我从来不会这么霸道抓着他在我身旁,可是,可是为了上大学,就硬生生的把我们分开了!我独个儿坐在厅中,觉得孤单,其实已经晚上八点左右,我坐立不安。
想起大学这一年的生活,跟杰一定是聚少离多。我不想跟他说,我已经安排了这三年在大学怎样过,打算头一年要达到我的目的,第二年就申请做交换生,到外国学习摄影,看看欧洲文化,第三年才回港准备毕业,也要准备找工作。
如果不幸的被妈召回美国,我跟杰就从此掰了“你不愿来就不要来了!”“什么?敏,兆良啊!”“良,啊,对不起。我刚跟朋友说过电话”“敏,干吗这么激动?”
“没什么我本来约了同学,他突然说不来了,有点气”“那你肯不肯见我?”“你在哪儿?”
“在你家附近”自从那次在赤柱见过一面,差不多一个星期没见过他,电话却联络过,知道他在考虑中文大学还是香岛大学。跟兆良走到小径下的斜坡,兆良搂着我热吻了一会儿,才说:“敏,我们是同学了!
我最终进了香岛大学,不过,我在沙宣道那边。”“良,干吗选香大了?”记得上次他说过中文大学的体育设备场地比较好。“我住的地方到香大上学比较方便,如果到中大就要留宿了,敏,会不会在o-camp看到你?”
“对不起,良。我想我不会出席o-camp了,这阵子太多活动,你也晓得我爱静,这些活动让我有点适应不来,能不参加的我尽可能也不参加了。”“敏,我真的想念你,你知道我很想”“良,不如开学后才再见面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