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于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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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炳!他竟然义正辞严地对她说不好。

    他凭什么这么说?他凭什么、他凭什么?

    她想笑、想哭,更想槌他、打他。但是,她却无法将心底的这些念头化成具体行动。或许,她心中已有底,所以不想再白费气力。因为到头来,她依然是平凡的柳子笺,而他也依然是驰皇集团的总裁。

    就算她拥有一双紫色玻璃鞋、就算他真的是巳时出生,童话就是童话、预言就是预言,成不了真的,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

    “我承认我以前的确蛮恶劣的。”他环紧她微微发抖的肩头,嘴角泛着苦笑。

    柳子笺闭上双眼,无声地喟叹。

    他终于承认了。

    “子笺,你不该怪我的。当我用尽镑种方式,而你都不愿意把玻璃鞋交出时,我当然会这么做。”

    后来,他推断出她迟迟不肯交鞋的原因,竟是因为那个可以借由玻璃鞋而寻觅到终生伴侣的可笑预言。啧!不能再说它可笑,因为它有可能会成真。

    其实,她也没有怪他的意思,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你不再问我为何要执意得到那双玻璃鞋了吗?”她的沉默让火烛间觉得心情很郁闷。

    已经没什么好问的了。

    她仍是缄默,让火烛间不禁自嘲一笑“子笺,你该不会是被我吓傻了吧?好吧,我取消之前所说的不让你下床以及不让你走出这间房”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我不想听!”她突然激动起来,伦紧的拳头不断捶打近在咫尺的胸膛“火烛间你给我听好,我不管你要玻璃鞋做什么,也不管你是怎么看待我,更不管你跟汤杰生有什么深仇大恨,反正我不想再理你,更不想介入你跟唐倩倩之间,这样你听懂了吗?”

    她知道自己捶得很大力,可她就是想发泄那股陡地蹿升上来的怨气。

    直到她打累了,而双手也打疼了,她才气喘吁吁地瘫坐在他怀里,将头抵在他胸口,喃喃低道:“你到底听懂了没”

    当柳子笺一恢复理智,她马上呻吟出声。

    天啊!她是怎么回事?

    柳子笺凝视着红通通的小手,一抹歉疚忽地袭上心头。她方才是不是捶得太用力?他会疼吗?还是啧,柳子笺,你真的没救了,你到现在还在担心他是否被你伤到。

    “如果你还有力气,就尽管动手,没关系。”

    对于他的“大方”她不知该表现得受宠若惊,抑或是局促不安。然而,无论她此刻的内心有多么激动,她都必须极力按捺所有的情绪反应,好好地与他面对面说清楚。

    “子笺,你可以休息一会儿,但可千万别睡着了。”火烛间将她的身子扶正,也就是将虚软无力的她重新安置在他怀中后,他才继续接道:“子笺,我会说出一切你想知道的事。不过在这之前,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

    “什么事?”

    “你是不是从未穿过那双紫色玻璃鞋?”

    他如何知悉她没有穿过?柳子笺微感错愕。

    半晌后,她轻轻颔首。

    “这就对了。假如你有穿过它,就应该会发现它的鞋底有被黏上晶片。”晶片虽是十分轻薄,但若仔细地瞧,应该是不难发现。

    晶片?对了,汤杰生抓她,就是要逼他交出晶片。莫非,他大费周章地要她交出玻璃鞋,就是为了要取走晶片。

    难怪,她把鞋交给他之后,他又马上把鞋丢还给她。

    “汤氏财团表面上是一间经营得不错的大公司,但私底下,却从事贩毒、洗钱、走私等不法勾当。”火烛间说到这里,忽地诡异地一顿“子笺,你可曾听过在驰皇尚未成立之前,我是什么身份吗?”

    柳子笺全身一颤,嗫嚅欲言,但迟疑一会儿,她仍选择紧闭双唇,没将李弑曾经告诉过她的话说出。

    杀人不眨眼的黑道头子,李弑是这样告诉她的。

    看来,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传言是真的。因为,她就曾亲眼目睹过。

    不过奇怪的是,她竟然一点都不会感到害怕。哪怕他真的开枪杀了人,她也只是感到震愕,却从未将他视为心狠手辣的人。

    “曾经令黑道帮派闻之丧胆的驰天盟就是驰皇的前身,为维持黑道势力的平衡,或是避免黑吃黑的情况发生,有时我所干下的事可比汤老头那帮人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听到这些,子笺,你会怕我吗?”他含情脉脉地盯着她柔亮的头发。

    顷刻后,火烛间突然松了口气,因为他看到柳子笺摇头。

    “后来,我腻了、烦了、厌了,所以就让驰天盟消失,转而成立驰皇集团。原本,我以为今后不会再跟黑道有所牵扯,但汤老头却想乘机取代驰天盟的地位。为了证明他汤氏的本领,他拼命地扯驰皇的后腿。本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我一贯的行事原则,但汤老头实在太不知好歹,就在我想好好教训他们时,国际刑警组织也正好找上我。”

    柳子笺听得入神,却也听得心惊胆战。

    “也许是汤氏太过招摇,因此国际刑警要求我协助他们,于是我便派人与他们合作,秘密地潜入汤氏内部取得他们的犯罪证据。谁知晶片得手后,汤氏也派出大匹人马想夺回晶片,在一阵追逐之后,双方都来到一间五星级大饭店。”

    柳子笺心头一震,不难猜出火烛间口里的那间五星级大饭店即是她曾经住宿过的爱情大饭店。

    “我方人马为避免好不容易才到手的晶片又落入汤氏手里,于是在情急之下,将晶片黏附在饭店人员正要送给房客的一双紫色玻璃鞋上,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我应该都不必再提了吧?”

    真相大白!原来,全是晶片在作祟。

    这么说发生在她周遭的事,真的全都是针对她而来的!

    难怪汤杰生会说火烛间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她。倘若没有人守护她,她说不定连自个儿是怎么死的都不知。

    她是该要感谢他,还是要怪他们不该把晶片黏在她的鞋子上,扰乱了她原本平静的生活?

    “或许,我该庆幸拥有这双紫色玻璃鞋的人是你。”

    柳子笺蓦然抬眼瞅视他。

    “可是鞋、鞋已经不见一只了。”

    “瞧!”火烛间手中马上变出另一只失落的玻璃鞋。

    “鞋怎么会在你手上?”

    “是我故意藏起来的。”

    “你为什么要藏?”

    “子笺,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是”火烛间轻咳了声,俊颜也显得有些不自然“我真的是巳时出生的。”虽然有些讽刺、离谱,但他必须承认那位预言大师真是料事如神。

    柳子笺微启小口,久久合不拢嘴。

    直到火烛间低头啄吻了她一下,她才红着脸将小嘴闭起。

    “子笺,我都已经提示得这么明显,你也应该有所表示吧?”

    火烛间轻轻地摇晃柳子笺,他更表现出她从未见过的撒娇模样。

    柳子笺登时傻住。

    表示?

    要她表示什么?这种时辰出生的男子肯定有一大堆。咦!难不成他的意思是说、是说不!她绝不相信这种童话般的爱情梦幻会实现。

    “别再摇头了,我是真的爱你。”

    柳子笺差点惊得跳起来“爱、爱我?”她简直不敢置信。

    “我是说真的。”头一回对女人示爱的他,说起话来有些别扭,不过他的口吻倒是十分真诚。

    “我,我”她是在做梦吗?他竟然说爱她!

    “我必须先警告你,我可不想听到什么我不相信等等诸如此类的鬼话。”他不自在的表情倏地一沉。

    “你喜欢的人不是唐倩倩?”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她?”火烛间轻哼了声。

    “可是你常常和她在一起呀。”一想到他与唐倩倩那一幕幕拥吻的画面,她的心便隐隐作痛。

    “我也时常跟你处在一起,怎么你就怀疑我对你的心意?”

    “可是那一天,我真的看到唐倩倩就坐在你腿上吻你。”她知道自己的说法很幼稚,也有点无理取闹,但她就是管不住自己,更无法将那一幕从她脑?锿耆ァ?br>

    火烛间半眯起眼“你该不会是指我气你私下去见唐倩倩,然后跟你在内室消磨一整个下午的那一天吧?”原来唐倩倩巴住他不放的那一幕被她给撞见,难怪他进去后她马上就摆脸色给他看。

    呵,看来她也是个小醋坛子。

    柳子笺的脸蛋突地一红,因为他嘴里的“消磨”对她而言是种折磨,不过,却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嗯。”柳子笺害羞地咕哝一声。

    “以后如果想偷看,请务必有始有终,千万别看了前头就忘了观赏结局。不过最重要的是,就算忘了看结局也要记得问当事人到底在演哪出戏码,否则独自在那儿生闷气,可就划不来了。”

    “那你的意思是说”

    “我推开那个八爪女时,你根本没看到。”火烛间没好气地说。

    “八、八爪女?”柳子笺十分错愕,有一半是因为他竟把唐倩倩形容成八爪女,而另外一半则是他口吻里的嫌恶。

    “子笺,我之前只是在跟唐倩倩玩玩罢了,现在有了你,我当然不会再”

    “我不是你一时兴起的玩意儿。”柳子笺忿忿地打断他的话。

    “你当然不是,否则你早就被我处以极刑了。”在向她索讨玻璃鞋时,若非对她存有一份莫名的情愫,他老早就对她动用私刑而不是选择利诱。当然,会调派人手从汤杰生手中救出她,更是因为他已经不能没有她。

    闻言,柳子笺沉默了。

    火烛间也晓得她需要时间来冷却情绪,所以也陪着她一起保持静默。

    许久之后。

    “为什么会爱上我?”柳子笺仍是半信半疑。

    “或许,是因为你有胆量和勇气敢和我讨价还价吧。”不可讳言,柳子笺虽然美丽,但若光凭外表是绝对不可能掳获他的心,所以他会日渐被她吸引,最重要的还是她的不怕死吧。呵!

    柳子笺缓缓地迎向火烛间一双蕴藏柔情及爱意的眼眸,有半晌的时间,她就这样眨也不眨一下地凝视他。

    过了一会儿,不仅她的眼眸,就连她的唇角也隐约地漾出一丝满足“我比你爱我之前就已经爱上你了。”

    “我知道。”火烛间不经意地露出自负的笑容。

    “我还要再听你说一遍。”

    “我爱你。”火烛间马上说出她最想听到的一句话。

    忽地,柳子笺紧紧地抱住他,因为她不想让他看见她眼角所泛出的幸?峁狻?br>

    “好了,既然你已经消除对我的疑虑,那接下来就得换你来满足我的要求。”火烛间要她乖乖地跪坐在他面前。

    柳子笺眨了眨眼,脸上尽是不解。他们之间不是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首先,我要听到你喊我的名字。”

    “烛、烛间。”她娇美的容颜倏地通红。

    “可不可以请你叫得自然点?”

    柳子笺低垂下头,羞答答地再次唤道:“烛间。”

    “嗯,算你勉强通过。”火烛间勾了勾唇角“那这个东西,你打算怎么处理?”他手中突然多出一张被捏成一团的废纸。

    “这是什么?”

    “你的辞呈。”火烛间突然靠近她,他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可怖。

    柳子笺轻呼一声,别过头不敢看他“你不是已经把它作废掉了吗?”她嗫嚅地回道。

    “你确定要把它作废?”

    “嗯。”她毫不迟疑地猛点头。

    火烛间旋即扳正她的脸蛋,给她一记深吻。

    “那接下来”

    “还有呀?”她略微红肿的双唇忍不住噘起。

    “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地就饶过你吗?”

    柳子笺撇撇嘴,有点后悔方才太早脱口说爱他。

    “说!为什么答应过我的事却做不”

    叩叩!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突然开启,陈特助的声音也随即传来。

    “总裁,唐倩倩执意要见您。”

    火烛间挑眉冷笑“把她带过来。”哼,他倒要看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倩倩?她来找你做什么?”她心中泛起一丝不安。

    “唐家与汤氏本来就是一丘之貉,汤氏完了,唐家也无法幸免。所以你说,她还会来这儿干吗?”还不是想来求他帮忙“子笺,你在担心什么?”他捕捉到她的不安。

    “没有啊。”她笑笑地回道,她的笑容显得有些勉强。

    “烛间我”当快步走进房间的唐倩倩见到两人亲昵地坐在床上时,她的美眸忽地闪过一丝恶狠。

    她虽然极度不甘,却碍于唐家岌岌可危的境况而做不得声。

    “唐大小姐,你来找我有何贵事?”火烛间睨向一脸阴晴不定的她。

    “烛间我”她必须要忍耐,就算她现在好想把窝在他怀里的柳子笺给撕个稀巴烂。

    “请唤我总裁。”火烛间冷冷地打断她的话。

    唐倩倩唇角微微地抽搐着“总裁,请你看在我的分上,帮唐家渡过这次的难关。”汤氏父子以及她父亲,全都被刑事局的人给带走,所以她想借助火烛间的人脉,将所有的罪状全都推到汤氏父子头上,好确保她父亲能够平安。

    “要我看在你的分上?哼,你唐倩倩是我什么人?”无趣!原来这就是唐家所要的花样啊。

    “总裁,我、我可以不计较名分的,甚至要我唤柳子笺一声姐姐也可以。”因为他不屑的口吻,唐倩倩开始紧张了。

    称她一声姐姐?一直没吭声的柳子笺有些错愕,她偷偷地睨了火烛间一眼,说真的,她还具有点担心他会点头。

    她根本没那种度量和唐倩倩“共事一夫”所以唐倩倩这声“姐姐”她着实承受不起。

    “唐倩倩,你也未免太抬举自己了。你虽然不计较名分,但我可计较得很。总归一句,柳子笺是我火烛间今生惟一想要的女人,这样你明白了吗?”

    唐倩倩的脸色霎时一阵青白。

    可恶!她都已经如此低声下气,火烛间非但无动于衷,还嘲讽她、奚落她。

    “子笺,请你帮帮我,我真的需要总裁的协助。”她一脸凄苦地转向柳子笺,希望能打动她。

    “我”

    然而,一根修长的手指忽地点住她欲言的唇瓣,教她不得不闭嘴。

    “你想把我分给别人吗?”他低声问道。

    柳子笺猛摇头。

    “那就交给我处理吧。”火烛间抚摩着她的脸蛋。

    柳子笺一笑,便低头偎入他怀里,不再看向唐倩倩。

    唐倩倩气愤至极。柳子笺这贱人根本不配偎在烛间怀里!

    唐倩倩登时红了眼、发了狂。她二话不说,马上抽出藏于皮包内的小刀,忽然朝柳子笺的背部刺去。

    就在唐倩倩掏小刀的时候,一直站在门旁的陈特助便已经提高警觉,所以当她持刀欲冲上前对柳子笺不利时,他不待火烛间下令,便一个箭步就擒住唐倩倩执刀的手。他用力一扳,她便尖叫一声,小刀顿时从她手中掉落。

    “柳子笺!你这个没人要的孤儿,你凭什么得到他的爱,你凭什么!哈哈”唐倩倩笑得凄厉,也笑得歇斯底里。

    “把她带走。”火烛间明显的感觉到怀中人儿正在轻颤,于是他冷声下令。

    “是。”陈特助马上拽住唐倩倩,拖她离开。

    当房门一合上,火烛间立即抬起柳子笺的下颌,急着想知道唐倩倩的那番话是否对她造成影响。

    丙不其然,柳子笺神色不仅落寞下来,而且还带着一丝忧伤。

    懊死的!他不该让唐倩倩进来的。

    “子笺,别去理那个疯女人。我爱你,你只要牢牢记住这句话就好了。”火烛间显得十分着急。

    “我想睡了。”她背着他躺下。不过,她脸上的黯然不仅消失无踪,唇边还微微绽放出一朵幸福的娇笑。

    对于自己的出身,她早就释怀,而她之所以会佯装伤感,完全是为了逃避他之前的问题。

    “子、子笺,你听我说,我根本一点都不在乎你的出身,因为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我”

    听着他焦急地表达对她的爱意,她脸上的笑容是愈来愈扩大、愈来愈扩大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