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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偷瞄别的姑娘,如果我做不到的话就是一颗卤蛋。”
可是今天他老毛病又犯了。
昨夜才说过的话,今天他一大早就把它忘了。
姑娘照样偷瞄,反正猩猩又没看见。
对冯天伦来说,偷瞄姑娘算什么罪过?跟人家上了床又不肯负责任,那才叫罪过。
所以在昨晚他和她要好之前,他可是个道道地地的纯情男喔,从没被别的女人碰过的。
所以偷瞄算什么?就算他真的变成一颗卤蛋,他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反正他又不下流,用眼睛风流一下有什么关系?她也真是的,硬要他发这种誓。
好吧,为了安慰她,他想来想去就只有变成卤蛋最安全,何况又不会实现。
唉,女人是个麻烦,女人真是麻烦,不过这个麻烦还挺可爱的。
他的嘴角不由得往上弯。
“到了!”心心欢呼一声。她的家到了。
村里的人一见到心心安全地回来,纷纷争相走告全都拥了上来。
“心心?真的是心心!”
平常很照顾她的几个大婶急切地将她围住,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不断摸摸她、抱抱她,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完好无恙。
心心将她的奇遇说出来。
“就这样。”
“哇”大伙儿崇拜的眼光全转向冯天伦。
冯天伦伤脑筋的大喊,要这群娘子军放过他,他已是有妇之夫了。
“有妇之夫?”大伙儿一起瞪圆了眼睛,全看向心心。
心心羞红了脸,赶紧低下头,那欲说还羞的模样说明了一切。
“原来是这样呀!”
村人们恍然大悟。
村长点点头说:“心心虽然从虎口里逃出来,可这也代表她名节毁了,虽说她蒙这位大侠相救,可唯一能证明她清白的也只有这位大侠,幸好两个人有缘结为夫妻,心心的未来有保障了。”
“啊,保障?”心心突然呆住。
他没钱又没工作,哪里来的保障?
心心正要说话,冯天伦马上快她一步抢在她前头开口,否则他脸又要丢大了。
“各位放心,等找回岳丈,我一定会好好地办一场酒席款待各位,届时还请各位捧场,务必大驾光临。”他迷人的一笑。
“哇”
所有的人全都高兴地鼓起掌来,不是为了他口中的那一桌酒席,而是因为他的那份豪气。
心心张圆了嘴巴。
冯天伦赶紧帮她闭上嘴,朝她一笑。
“这”心心揣紧了怀中好不容易赢来的银两。“这么花下去”
她瞬间脸色发白。
“这么花下去,不就一下就花光了?”她低叫道。
“安啦。”他有些头疼地低嚷。“我说过,那笔钱是你的,除了你谁也不能动。”包括他在内。
“可是”
“哎,你们看!”一个大婶惊喜地叫了起来。“那不是梁大夫吗?”
梁冰正从山脚下走过来,旁边还有一大群人,提刀的提刀、背箭的背箭,像保镖似的护着他。
“真的是梁大夫!”
村人们突然騒动起来。
“他终于回来了。这已经不知是梁大夫第几次被人‘请’去了。”有人笑道。
冯天伦瞪着那群人,真怀疑猩猩有几颗心脏,能承受得了这样的惊吓。
“真是一家团圆哪!”有人鼓掌叫好。
冯天伦双臂环胸瞪着土匪当中显然是头儿的人物。
以后谁要是敢再绑他岳父,一律杀无赦!
土匪们和梁冰的交谈声逐渐清晰。
“大王,你答应过我的,等我女儿一上了轿,你马上派人拦截,怎么我到现在还没看到我女儿?”
“我们碓实派人拦下花轿,可那群兔崽子一直没有回报,我最后接到消息,他们浑身是伤的被官府逮着,早已斩首示众啦!”
“这”梁冰一脸焦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山大王做梦都没有想到,他派出去的人竟然会出差错。“不过我们说好的,拦下花轿、把人送回、治好了病黄金万两酬谢,前后两样都做到了,只是中间那一项”他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
“那么再多给黄金万两如何?”冯天伦替梁冰出价。
“呃!”一群土匪全瞪大了眼睛。
尤其是山大王,脸色铁青地哆嗦了起来。
“冯冯天伦!”
他身上的伤就是冯天伦的师妹师风儿干的。
“嗯”他慵懒地应了声。“好久不见了。”
难怪这家伙会找梁冰去,疯子连他这个师兄都放下毒手了,更何况是对付这群喽罗?
冯天伦得意地笑了笑。“现在终于知道女人的厉害了吧?”连他都甘拜下风了,他们岂不?
山大王以为他指的是师风儿虽然是个女流之辈,却十分不好惹,赶紧弯腰谢罪。
“是是是,小的以后再也不敢招惹令师妹了。”
“那就好。”冯天伦爽快地说,把躲在他身后,准备给父亲惊喜的心心拉了出来。
“心心”
梁冰不敢相信地喊,手里的包袱应声掉落,再也止不住思念和女儿紧紧相拥,痛哭了起来。
“爹,您受委屈了。”心心哽咽地说。
“心心,爹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好赌,却老爱涉足那种地方,再加上高员外使诈,爹明明没欠那么多钱,他硬说爹欠那么多,硬逼爹签了你的卖身契,爹对不起你!”梁冰老泪纵横。
“爹,我不怪您,”心心急切地捧着父亲的脸,急切地哄着他。“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爹觉得愧疚,不忍见你上花轿,正好山大王要我帮忙,爹只好出此下策”梁冰边哭边说。
所有的事件串在一块儿,终于真相大白,冯天伦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原来梁冰和他女儿一样的单纯,人家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也不想想对方是个土匪,幸好对方还算老实,但不也出了岔子?
唉!真是糊涂。
这是冯天伦给初见面的丈人的评语。
“我以后再也不赌了。”梁冰发誓道。
“难喔,”冯天伦毫不客气的说。“除非离开这儿,换个不会令你无聊到想赌的地方住。”而且还有他盯着。赌要是真这么好戒,何必有人斩手指头发誓?
“这”梁冰这时才注意到这小伙子。“他是”
心心低笑着,在父亲的耳边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只见梁冰又是惊奇又是赞叹地直点头。
“好、好,爹答应,小子,你们成亲之后,一切全凭你作主。”这小子一看就很可靠,他可以放心了。
“来了、来了!”
有别于刚才的惊喜,人群中有人惊慌地喊。
“高员外又来了!”
像是随时等着抓人似的,高员外坐在轿子里,大摇大摆的领着手下前来。
“这是怎回事?”心心慌了起来。
梁冰也是一脸苍白,六神无主。
“别慌。”冯天伦沉稳的声音响起。“一切有我。”
“对呀!”他的话像定心丸,教惊慌的梁冰顿时平稳了下来。“我怕什么?我现在已经有黄金万两了呀!”
“不止,还有一万两还没给呢!”冯天伦以下巴比了下山大王。
山大王马上道:“是是是,小的马上派人送过来。喂,还不快照着做?”
有则于在冯天伦面前一脸的畏缩样,山大王在属下的面前大声吆喝,一群小土匪接到命令,赶紧没命地拔腿奔向山中,生恐怠慢了冯天伦。
斑员外步下轿子,一见到梁冰父女都在,马上笑了起来。
“前些日子听说有个叫‘猩猩’的女子在找她爹,旁边还有个俊鲍子陪着,我还不信呢,直要人过来瞧瞧,今儿个总算被我等到了。”
“被你等到了又如何?”冯天伦笑着问高员外。
山大王一见他笑,惊惧地吞了口口水,从头直凉到脚底。
听说冯天伦经常在笑谈中轻易地取下对方的首级,此刻冯天伦在笑,他他会不会也跟着遭殃?
“喂!”冯天伦猛地拍了一下山大王的肩。
“啊”山大王一惊,跳了起来。
“争气点,你抖什么?”冯天伦斥喝了声“待会儿这帮人就全靠你收拾。”冯天伦嘴角噙着笑容狠狠地在脖子上一比。
“啊”高家的人吓得几乎全抱在一块。
“救命哪!”有几个禁不住吓的,马上逃之夭夭。
“喂,你们回来!”高员外大吼。“小小的去把他们找回来。”高家总管一弯腰,也借机逃了。
剩下几个没胆量跑的,只好乖乖地抱成一团直打哆嗦。
山大王马上会意。
冯天伦的意思是,这帮人交由他收拾;有什么责任全由冯天伦扛下,那么他不但没事,而且会平安无恙。
当然好了,谁敢得罪冯大侠?
“您放心,这群兔崽子全交给我了,看是要清蒸还是要油炸?老子最爱啃人的骨头了。”山大王一脸狰狞,吓唬人他最拿手了。
“啊”几个人口吐白沫立即晕死了过去。
有人脚软了撑不住身子,滑坐在地上吓呆了。
冯天伦极力忍住笑。
“高员外,我爹欠你的钱我们还给你就是了,你赶紧走吧。”心心挺身出来说话。
她可不希望背后有官府撑腰的高员外诬陷他们和土匪勾结。
“哟,心心愈来愈漂亮了。”
斑员外色迷迷地直打量着心心,一个月不见,她似乎更娇媚了,而且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让他的口水差点滴下来。
“是咽,我丈人到底欠了你多少?”冯天伦闲闲地笑问。
“你你丈人?”高员外气坏地吼。冯天伦转头看了眼心心,又扬起笑容。“嗯,我老婆长得那么标致,人见人爱”他眼神忽然变得锐利。“说,到底是多少?”
冯天伦的眼神透露出杀人的讯息,让高员外迟疑地伸出手。
“五百两?”心心看着那只肥掌,猜测着数字。
“是五千两!”梁冰气道,把他的委屈全说了出来。“这没良心的东西,我只欠他两百两,隔了几天变成五百两,又隔了一阵子竟变成五千两,你们说他坑不坑人?”说着又老泪纵横。
“爹,您别哭。”心心赶紧拍哄着他。
“五千两啊?”冯天伦像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似的又问了一次。
“五千两可是有字据的。”高员外大声了起来。
既然有字据,谁也没法子赖帐,更何况还有官府在他后头撑腰,他怕什么?
“哼!”冯天伦嗤笑了声。“我的手指头每根都值五百两,我拿它来抵如何?”
“天伦!”心心惊叫道。
“不,你别做傻事啊!”梁冰也急得大喊。
众人全张圆了嘴,目瞪口呆。
“好!”高员外狞笑道:“我就斩了你十根手指头来抵债,来人!”
可是没人理他。
一见他的家丁蚌个缩在一旁,高员外气坏了,干脆自个儿来,随便从树下搬来一张凳子充当桌子,当真要斩下冯天伦的手指头。
“说话算话,把手放在这儿。”高员外的手往凳子上一拍,料他不敢,存心奚落他。
冯天伦一笑。“哦?那你的手指头值多少钱?”
“我的?”高员外看了看自己肥胖的手指头。
“每根也值五百两如何?”
“五百两?”高员外怪叫。“我的手指头关你什么事?欠钱的可是你们。”他把冯天伦也算在内。
冯天伦轻笑着挑高了眉。
“当然有关了,欠钱还钱,没钱还指头,你那么有钱,买下自己的指头一定没问题。”
“你说什么?”高员外拍凳子大嚷。“你好大的胆子”
“咻”一声,四支金锥精准无误地插准高员外的指缝间,把所有的人吓了一大跳。
“啊”高员外惊骇的吼声响彻云霄。
“另外五根手指头还要不要啊?”冯天伦又扬起笑容。
斑员外的眼睛瞪得都快凸出来了。
“要要要要要要”他迭声的喊,不敢再造次。
“那”冯天伦把玩着飞刀,看着它在掌心里快速地旋转。“这么说,你也欠我五千两哕?”他一本正经地问。
“是是是是!”高员外流了一身的冷汗,只求冯天伦能放过他。“没错,我欠你五千两。”就算是五万两他也得拿出来。“那好。”冯天伦满意地收起飞刀。“字据拿来,我老婆的‘卖身契’也一并交出来。”
斑员外哪敢不照做,抖着左手乖乖地奉上。
冯天伦看了一眼,随即把它烧了。
“如果你有任何不服的话”
“不敢、不敢!”高员外惊慌地连连摇手,冷汗滴了下来。
就算打死他他也不敢再来招惹这户人家了。
“嗯,”冯天伦满意地点了下头。“算你识相。”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高员外,随即拔起金锥。
斑员外立即火烧屁股似地逃命,连头也不敢回,还连连摔了好几跤,引来众人大笑。
事情总算解决了。
“天伦,你好厉害!”心心的双眼满是崇拜的光芒。
“那当然。”他答得可狂了。
“小子,真有你的!”梁冰也不禁夸道。
冯天伦突然拉下脸,仔细瞧着他。
就是这家伙生出了一路上把他气得半死的猩猩?
冯天伦绕着他打转,从头看到脚,实在瞧不出他有哪一点不正常。
别人是丈人挑女婿,他倒是挑剔起自己的岳父大人来。
“你长得很像猩猩。”他看了眼心心说。
尤其是那双眼睛,和她一样有着柔和的光芒。
可男人的眼睛只能对自己的女人温柔,用在别人的身上会被人看作软弱的。
“那当然,有其父必有其女嘛,心心长得像我是应该的。”梁冰呵呵笑,愈看这个可爱的女婿愈喜欢。
“唉,凑合凑合吧!”
冯天伦勉为其难的答应梁冰成为他的丈人。
谁教他的丈人长得一副温吞样,看起来忠厚老实又与世无争,难怪人家会欺负他。
梁冰清瘦的老脸上全是开怀的笑。
他这个女婿挺有趣的,眉头打结盯着他看,哪有人这样看丈人啊?
“哈哈哈!”梁冰又笑了起来。“小于,你放心,嫁一陪一,我以后不会离开你们的。”
冯天伦无力地吁了口气,算是回答。
“不过我挺舍不得这儿的。”梁冰的眼突然湿润了起来。
他的妻子就葬在这儿,他一旦离开,感觉好像真的离开了她。
“爹!”心心,心疼地搂着他。
“唉,罢了,你娘能明白的。”
女婿说得不错,如果不换个地方,恐怕下一回他是用酒浇死自己。
“她明白、她明白。”心心搂紧了他。
“以后还是能回来的。”冯天伦无聊地打量四周景物。
这儿绿意多了点,人情味浓了些,可是这个闷死人的小村落只有二、三十户人家,怎么关得住一个精力旺盛的男人,教他住这儿他准会发疯。
“我这儿的黄金就全交给你保管了。”梁冰一脸诚恳。
冯天伦将它推给心心。
“喏,现在全是你的哕!”
心心一愣。黄金万两耶,他竟然一点都不心动,都要给她?
“那”心心赶紧将他赢来的银子塞给他。“这是办喜事的钱”
冯天伦把包袱放回她手中。
“这不用咱们出。”他向山大王努努下巴。
山大王马上会意。
“没问题,一切包在我身上。”山大王用力拍拍胸膛,觉得无比荣幸。
“可是他们是土”心心识相地赶紧把话咽回肚子里,不安地转了转眼珠。
“你放心,俏姑娘,官府如果那么厉害的话,众兄弟早就滚回老家啃窝窝头了,更何况我们脸上又没刻着‘土匪’两个字,有谁认得我们?”
“也对。”可是,这还是有点奇怪,竟然让土匪替她张罗婚事?
“天伦,你都没钱吗?”心心问得可不客气了。
“有啊!”冯天伦扬起唇角,往另一个方向颔首。“聘金不是来了吗?”
“聘金”心心的眼睛朝那儿一望。
几个小土匪抬来一箱又一箱的金银财宝,简直把众人看呆了。
“你”心心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这是您的一万两。”山大王恭恭敬敬地将其中一万两拿给梁冰。
接着他对冯天伦道:“剩下的全是要孝敬您的。”
冯天伦眉开眼笑地看着一箱箱的金银珠宝。
“既然是我的,就全部由我作只奋?”
“当然、当然。”山大王点头如捣蒜。
“那众兄弟听着,”冯天伦拿起一串珍珠。“这些全是各位拼命‘赚’来的血汗钱,分给你们如何?”
土匪们一听,全惊喜地漾开了笑脸。
“多谢大侠!”
“不客气。”冯天伦笑道。“既然有了钱,谁还肯卖命呢?”
“对对对。”众人直点头。
“是不是该见好就收?”他笑问着大家。
“没错!”众人齐喊。
“那还犹豫什么?”他放下珍珠。“分吧!”
话一说完,土匪们马上拥了上来。
“你”心心愕然的看着这一幕。
梁冰也目瞪口呆。
村人们全僵住了。
大伙儿脑子里此刻同时想着,他是怎么办到的?
不动手、不动刀枪,仅仅两、三句笑语就轻松地瓦解了一窝土匪,官兵抓了多少年,束手无策简直快要封山了,冯天伦竟轻易地教他们自动弃暗投明,真是厉害!
“师父说得对,”冯天伦笑看着她的表情。“坏人是永远砍不完的,有些事若要解决,得用对方法。”
心心依然呆愣。
她好像太小看这位大侠了。
没钱喊一声,土匪当“朋友”要什么,只要抬出他嫌冢当的名号就有了。
她要嫁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