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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河狠狠的将他踢开,瞪着她道:“你还知道儿子功课要紧?因为你这贱妇偷汉子,这件事明天就会传遍了十里八乡,儿子名声被你毁了,还如何去参加科考?”
一说到这里,陈河就心痛难忍,忍不住对刘凤又是一顿打。
陈阿三正在学里温书,身边突然来了一个人,他抬眼一看,原来是学里的门房。
“陈相公,你娘子在外头等你,说是家里有急事,叫你回去呢。”
陈阿三闻言便放下手里的书,抬脚往外头去,果不其然,看见兰芳站在大门处,有些焦急的正往里头看过来。
“家里有什么急事,叫你来寻我。”
门口还坐着一个人,兰芳也不好开口说,于是便催促他说:“总之是公公叫你赶紧回去的,什么是,你回去就知道了。”
陈阿三见她不说,心里虽然疑惑,却也知道她不会撒谎,于是便进去收拾了书袋,两人一同往家里回。
路上陈阿三见周围没有人了,于是再次问道:“家里怎么了,这么着急叫我回来?”
兰芳闻言抬眸看看他,无奈道:“婆婆今日在家与别的男人厮混,被公公抓到了!”
“你说什么!”陈阿三顿时目瞪口呆,死死的盯着兰芳看,看了半晌,觉得她不像是在撒谎,于是便加快了回去的脚步。
娘在家里偷汉子?这简直是……陈阿三不敢想象这件事会带来什么后果,走了几步,他突然转身,惊慌的回头问:“这件事……传出去了吗?”
兰芳看着他紧张的神情,慢慢的点点头,说:“我回来的时候门口围着好多人,许是,已经传出去了……”
陈阿三只觉得眼前一片黑,差点没有晕过去,他抖着手,心跳扑通扑通的,愣了片刻,再次着急忙慌的跑起来。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果不其然,还能看见门口不远处有乡亲在两两成群的嘀咕着什么,见他回来了立马闭嘴不言,用那种诡异道令人头皮发麻的眼神看着他。
他一颗心都在颤抖,跨过自己家门口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这口气还未放下去,看见屋子里的情景,便又提了起来。
他看见刘凤红着眼圈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自己爹黑着脸坐在椅子里,他的心便彻底跳到了嗓子眼,果然,是真的……
一瞬间,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科考之事,完了!
陈河见儿子回来,立马喊道:“三儿,进来。”
陈阿三赶忙进去,看着哭成泪人躲闪着不敢看自己的娘,最终还是没有伸手将她扶起来。
陈河看着儿子还看着那个贱妇,不禁怒吼道:“看这个贱妇干什么,你快去磨墨,写一封休书来,我要休了这个贱妇!”
陈阿三闻言顿时跪在地上,大惊失色的喊道:“爹,您要三思啊!”
“三思什么?这贱妇败坏我陈家的名声,我没有去找族长将她浸猪笼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你还敢为她求情?还不赶快去些休书来!”陈河气的一把将手边的桌子掀翻在地,拿起放在墙角的一根棍子放在刘凤的头上,红着眼说:“再不去,我干脆一棍子打死她,也省的麻烦!”
“别,别啊,我去写,爹,你先放下来……”陈阿三哭着起来,钻进屋子里开始磨墨,写休书。
半晌,他红着眼将休书拿出来,手不停的颤抖着,递给了陈河。
刘凤顿时哭喊着爬过来,“当家的,求你了,别休了我!”
陈河一脚将她踢开,在上头按了指印,又将挣扎的刘凤的手指按了上去,这才将那休书收起来,看着跪在地上哭号不停的刘凤,说:“若不是念在你为我陈家生了一个儿子的份上,今日必定叫你浸猪笼下阴间,为我陈家先祖赔罪!还不赶紧起来收拾你的衣裳,给我滚出去!再磨蹭,连衣裳也不用收拾了,直接给我滚!”
刘凤闻言哭着起来,再不敢耽误时间,连忙进去收拾衣裳,若是再不走,一会他发现家里的银子全都没了,说不准真的要打死自己了事!
陈阿三红着眼,看看爹,又看看娘,最终闭着嘴,什么也不敢说了。
刘凤收拾了一个包袱,看着屋里的两个男人,想说些什么,却被陈河一脚踹到了门外,膝盖都摔破了。
“赶紧滚!”
陈河一甩袖子,钻进了屋里,再不想看这贱妇一眼!居然给自己待绿帽子,败坏陈家的门风,害的儿子科考无望,真恨不得杀了她!可是她大哥可是在县衙里当差的,就算再怎么不喜欢这么妹妹,总归是要护着的。
可恨!陈河只要一想到将来出门,每天都会面对外人的非议,他恨不得立刻拿刀去捅死那个贱妇!
陈阿三见爹进了里屋,立马出门将倒在地上的娘扶起来,小声的说:“娘,你先出去避避风头,等过几天爹那边消气了,我在为你求情。”
“儿子,娘对不起你呀……”刘凤呜呜的哭着,捂着脸,没脸看儿子。
陈阿三扶着她出门,心里五味杂陈,到底是自己的娘,就算是因为她做的丑事,自己与科考无缘了,可到底自己还是有别的出路的,娘一个妇人,现在被休弃,以后生活该是何等的艰难?
他一边气愤,自己寒窗苦读被毁于一旦,一边又觉得她可怜,心中矛盾的很。
兰芳跟在陈阿三的身后,将刘凤送到了村头的大路上,便停住了脚步。
许久,刘凤的身影消失在了村头的路上,陈阿三这才叹口气,转过身,肩膀耷拉下来,有气无力的走着。
走了许久,陈阿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回头来问:“这件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兰芳闻言,过了片刻才咬唇点点头,还未开口解释,一个巴掌便狠狠的落在了脸上,她整个人便跌倒在了地上。
“那你为何不早说?若你早些告知与我,我陈家岂会落到今天这一步!无知妇人,愚蠢妇人!我陈阿三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一个蠢货!”
陈阿三气的在原地团团转,太阳穴都是一跳一跳的。
兰芳捂着极痛的脸,泪珠子不停的往下掉。
陈阿三低头一看她在哭,顿时又是一股气,一脚踢在她腿上,恨恨道:“你还有脸哭?若不是你将这件事瞒住,今日如何会闹得人尽皆知?”
兰芳听着他将所有的错处都推在自己的身上,顿时满腔的不服气,提起头就冲着他喊道:“你以为我不想说,若不是你娘逼着不让我说,我早就说出来了。”
“你只会打我,你只会埋怨我,我差点被你娘的野汉子侮辱的时候,我都咬舌自尽了……我满心的委屈,又能跟谁去说?”
兰芳吼完,呜呜的哭起来。
陈阿三听见她说差点被那畜生欺辱,脑子顿时闪现出一些画面来……他急忙蹲下来,扶着兰芳的肩头,紧张的问:“那你到底有没有被他欺负?”
兰芳哭着,看着他此刻只关心自己身子的清白,心中凄凉无奈,一双泪眼满是嘲讽的看着他道:“我若是被他欺负了,你娘岂会叫我活到现在,必定在那时就一根绳子将我吊死了,岂会再让我呆在你的身边玷污你!”
陈阿三闻言这才松口气,还以为,自己也被带了绿帽子……
可是,差点没有被欺辱,也就是说,她有可能也是被那人蹂躏了一番……陈阿三只要一想到那个跟自己娘混过的男人,还用那张手摸了自己的女人,他就忍不住一阵恶心……慌忙跑开。
不远处,一辆马车里,李业掀开帘子,看着那瘫坐在路中央的哭泣的女子,眉头狠狠的皱着。
“业儿,怎么了?”
李业放下帘子,看着三姨娘淡笑着说:“没事。”
马车慢悠悠的走着,李业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她一个弱女子,陈家人待她这般不好,为何偏就不愿意走呢?
李业心中叹口气,想着等到将府里的事情处理完了,抽时间再来问她一问……到那时,有没有孩子,估计也能知道了……
兰芳看着陈阿三匆忙的背影,抹抹眼泪还是跟了上去。
还未走道门口的时候,便听见里面陈河愤怒的大吼声:“让开,我要去砍死那个贱-妇!你别拦着我!”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刚刚就已经好点了吗,怎么突然间又发火了?
“爹,您别去啊钱没有了还可以再赚啊!”
兰芳一进门便看见陈阿三抱着拿着一把菜刀就要冲出去的陈河,父子俩在门口扭成了一团,一个吵着要出去杀人,一个抱着不让出门。
兰芳红肿着半边脸,站在大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父子俩在门口争执了许久,陈阿三见隔壁的邻居又要出来看热闹了,这才用力的将陈河拖了进去,喊着:“爹,您还嫌人家看热闹看的不够多吗?别再门口丢人了,赶紧进去吧!”
陈河闻言这才摔了手里的砍刀,进屋去了。
陈阿三擦擦满头的大汗,这才有气无力的走进屋里,探头看看躺在床上睡觉的陈河,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歇了片刻,出门小声的交代兰芳,说:“这两天咱俩不要出门,就在家里看着爹,免得他出门找到娘,再出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