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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相许!
这可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不是吗?
将少得可怜的家当全打包,莫戏晴提着一个破旧的包袱,在天方破晓,路上几无人迹的时候来到了皇甫冷扬下榻的客栈。
准备以身相许吗?这是不用怀疑的事。
但要怎么以身相许得很自然,是颇为伤脑筋的一件事。
总不能大刺刺的冲进去匐伏在他脚下,然后大呼感恩不尽,跟着就爬上他的床吧?!)
呢,这话可是含烟姐用的形容词,和“爬上他的床“相比,她宁愿用“以身相许”这四个字较为含蓄。
可就算是再优美的字眼,也难以掩饰她的“奸计”如果被他发现,或是他坚不承认的话,那该怎么办?
就在这样的犹豫中,莫戏晴满满的勇气在来到客栈的同时已经几乎用尽。
她左转转、右兜兜,像只陀螺似地在城里最大的龙门客栈前兜着圈子,越兜就越心虚,越兜就越没勇气。
可没勇气又如何,该做的还是要做,为了能“一家’”团圆,她一定得嫁人。
闭上眼,深深吸进一口气,就好像吸进了满满的勇气,正当她认为自己的勇气已经十足,睁眼准备勇往直前之际,突然
一张带着心醉爱恋的脸庞,突地在她的眼前不断放大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着实叫她大吃一惊,伸手想要拍开那不断靠近的睑庞,不意纤细的手腕却落人那人手中。
“张邵邦,你想干什么?!”她气急败坏的低吼,挣扎着想要抽回手。
“戏晴,我好想你。”一双眼如痴醉的盯着那美丽的脸庞,一只蠢蠢欲动的成猪手更是欺上了她的润颊。
“张邵邦,你凭什么说这种话?”抽不回自己的手,莫戏晴冷声质问着。
怎知她的质问却换来了他系不知耻的笑,甚至说道。“戏晴,你忘了我们从小订有婚约,甚至差一点儿就入了洞房吗?”
不说这事不气,说起了这事,莫戏晴就有满肚子的气恨和委屈。
张家嫌贫爱富,在他们家道中落的当时就已经不肯伸出援手,到后来甚至还执意要退婚。
这也不打紧,毕竟男婚女嫁本就应该心甘情愿,莫戏晴对他们的退婚一点也不怨怪,可是当她知道张家竟然因为不想落得嫌贫爱富的恶名,竟然四处宣称她命中带克,她就着实不能接受了。
如果当初张家还念一丝丝的情分,她今天不会是这样的态度,面对害她嫁不出去的罪魁祸首,她当然没有好脸色给他看。
“差一点也是差很多!”她没好气的冷言道。
“那一点也是可以补救的嘛!”挺着一张笑脸,张邵邦往她身边欺近了些,用轻柔得近乎恶心的语调说道。
啪!地一声,莫戏暗想也没想的使用还拥有自由的那一只手,给了他一个既清脆又响亮的巴掌。
“你不想要脸,我还要,你这样在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的,就算尊夫人不介意,可是我也还要做人。”
“你”怎么说张邵邦也是县太爷的独子,从小被人捧在手掌心里供着,谁敢不顺着他的心意。
别说是打一个巴掌,他的爹娘就连数落他一声也舍不得,如今她这个未过门就下堂的妻子竟然敢打他。
他气得眯了眼,双眼不怀好意的朝她那气红了的俏脸扫一眼。
“你以为我为啥纤尊降贵的来同你说话,那是因为我念及咱俩过去的情分,想要帮你一把,你竟然”
“哦,你真的想帮我?”莫戏晴低呼了一声,压根就不相信他的话。“那你想怎么帮?”
“当然,我本想说你虽然做不成咱们张家的少夫人,以你现在落魄的情况,做个姨太太也算是看得起你了。”
“我呸!”天下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她呸了一声,只差没朝他脸上吐上一口口水。“做你的姨太太,你也不去照照镜子,你有这个资格吗?”
哼!真不知道以前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被屎给糊住了,竟然将眼前的男人视为她往后的天。“
现在想想,还好没有嫁给他,否则岂不是一辈子都得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呵呵!以前瞧你倒是挺温良娴俭的,没想到竟然也是个辣胚子,这正好,合我的心意。”张邵邦一双狭长的细眼倏地亮了起来,望着莫戏晴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淫意。
“谁管合不合你心意,反正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相见亦是陌路。”她懒得再和他蘑菇,干脆将话给说绝了。
“喷,这么绝情,那好,方才那巴掌要怎么算?”他眯着眼问。
“什么怎么算?”拜托,明明是他先来招惹她的好吗?
“你打了我个巴掌,难道不用做些补偿吗?我好歹也是县太爷之子,哪能让你如此放肆!”
“你”真是够了,莫戏晴再也顾不得是不是会弄伤自己,现在的她连让他碰着都觉得恶心,她用尽吃奶的力气挣扎着。“你放开我!”
“放开你?”不但没有如她的话将她放开,张邵邦反而将她用力往怀里一扯,顺势抱了个满怀。“你你想要干什么?”头一次心里的恐惧大过了忿怒,她用力的挣扎着,可是男女天生的差异让她只能被硬生生的往客栈里头拖去。
要是被拖进去就完了!
她心里只有这个念头,所以死命的嘶吼、挣扎着。
可这大清晨的,街上本就没有什么人,就算有,那张邵邦是什么身分,一般寻常的百姓哪里敢管这档子闹事。
只能通通当做没瞧见,袖手旁观眼睁睁的看着莫戏晴被拖进客栈。
“你放开我!”无法可想的她觑着了一个空,死命的往张邵邦的虎口咬去。
“啊,该死的贱胚!”一吃痛,他想也没想的一记铁拳就这么硬生生接上了她的嫩颊,她只觉一股剧痛袭来,跟着整个人便被打飞了出去。
“我是什么身分,看上你是你的荣幸,今天我要是上不了你,那岂不是丢脸丢大了。”张邵邦啤了一声,就要再次欺上前去。
怎么也没想到会受到这样的污辱,莫戏晴心底发寒,但却无力再逃,只能任由他将她半拖半拉的往楼上的厢房走去。
闭上了眼,她的心好凉好凉,虽然她本来就是想来“以身相许”的,可对象怎么样也不可能是张邵邦这个该死的男人。
脑中不经意的浮现出一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庞,不过是一面之缘呵!
可如果说她的清白注定被毁去,那么她宁愿
“你这是在做什么?”一记低沉的嗓门夹杂着短为万钧的气势破空而来,只见皇甫冷扬面无表情的立于楼梯上,挡住了张邵邦的去路。
“滚开!”本以为兽欲即将得逞,正兀自沾沾自喜的张邵邦一见楼梯的尽头处有人挡住去路,不禁怒目低吼,生伯被坏了好事。
但莫戏晴听见这声音,却猛地抬头,水灵灵的大眼中倏地浮现一抹希冀。
真的是他吗?方才她的脑海中才浮现他的脸庞,如今他竟真的出现,他应该会救她吧?
这个念头刚在她脑海中闪过,随即昨天他转身就走的情景像一桶冷水,朝她当头兜下。
昨天他不是头也不回的就走掉吗?虽然昨夜他丢了一包银子做了补救,可今天这档子事可是不能补救的。
如果说他掉头就走,那她
这样的想法让莫戏晴冷不防的打了个寒颤,耳边也跟着窜进了张邵邦无耻的说法。
“这个女人是我未过门的妻子,阁下管得着这档子闲事吗?”张邵邦瞧着眼前的男人,确定他是个外地人,压根就不知道他和戏晴的纠葛,于是理直气壮的说道。
“他说的是真的吗?”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皇甫冷扬将目光扫向她。
莫戏晴还来不及回答,她的嘴就被张邵邦给紧紧捂住。“我说是就是,在这杭城里,我说一是一,劝你还是少管闲事。”
“幄,我怎么不知道杭城里还有这么一个土皇帝?”浓眉微挑,他周身英气逼人。
“现在知道了也还不迟!我爹可是这里的县太爷,我舅可是京城里。皇帝爷跟前的从品官,所以奉劝你今天就当没瞧见这事。”
“所以说,她不是你未过门的妻子?”面对他长串的警告,皇甫冷扬只问了这句话。
“你管她是不是,反正让路就是。”张邵邦气焰腾腾的说道。
就算现在不是,等他尝过了她之后.还怕她不乖乖当他的姨太太吗。
虽然她现下的家世差些,但当个三姨太也是勉勉强强啦。
“如果她不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就放开她。”厌烦的皱起眉头,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
“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让开!”美人在怀,张邵邦早已心痒难耐,再和皇甫冷扬蘑菇了那么久,自然也没了耐性,干脆准备强度关山。
“不放是吗?”浅浅勾起了紧抿的唇角,皇甫冷扬的笑容带着一抹冷意。
不再等他放手,他几个幻纵步欺近他身侧,便将莫戏晴扯进怀中,然后衣袖微微一扬,张邵邦整个人便被一股猛劲给打飞了出去。
“你咱们走着瞧!”他在众人眼前跌了个狗吃屎,脸上哪里挂得住,在一阵青白交错之后,便连滚带爬的走人。
他虽然不是好汉,但也懂得不吃眼前亏的道理。
眼下这个男人的功夫只怕不能小觑,他再逞能也只有吃亏的份。
反正狭路总有相逢的一天,等他调齐了人马,这个坏他好事的男人就该死了!
***
这样就走了吗?
莫戏晴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那道宽阔背影。
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要用背影面对她,是因为不想看到她吗?还是嫌自己长得太难看,见不得人?
她气忿的瞪着他的背影,再想到他甚至连上前扶她一下都不肯的恶劣行径,当下把他的救命之恩全都给忘在脑后。
气呼呼地,她爬起了身,想也没想的就朝着皇甫冷扬的背后扬声道:“等一下!”
咦,怎么没有反应?那修长双腿还是不停的向前迈动,这样的结果更是让她气极了c
“等一下!”双手的食指和拇指围成了一个圈,莫戏晴忍着痛试着加大自己的产量。
要不是颊畔传来了阵阵的疼痛,而浑身也泛着逐渐加剧的疼痛,她只怕会连“河东狮吼”的本领也给使了出来。
“姑娘还有事?”皇甫冷扬虽然没有回身,但好歹终于有了回应。
“多谢公子救了奴家,奴家想”以身相许的话都还没有出口,他已经既冷且硬的试将自己的举动一语带过,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举手之劳罢了?”
“怎能说是举手之劳呢?”拖着全身泛着酸痛的阿婆身子,莫戏晴慢吞吞的蹭到了他身边。
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瞧,那仔细的程度活像他是什么可口的菜肴,而她则正在研究该往哪儿一口咬下似的。
接收到她眸中的某种讯息,皇甫冷扬当下秋定这场浑水踏不得,于是立时说道:’‘这位姑娘,在下还有要事待办,是否”
像是想同他较劲似的,她也立时打断了他的话。“不行!你现在不能走!”情急之下命令的据气就这么出了笼。
身为皇子,哪曾受过这种“污辱”皇甫冷扬的剑眉微挑,眼神中隐隐泛着一丝惊诧。
“为什么我不能走?”双手环胸,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摆明了要她说个清楚,讲个明白。
为什么为什么究竟为什么呢?
莫戏晴的脑子努力的左转转,右转转,终于让她给转出了个答案,而且还是一个绝对不会被他拒绝的答案。
“因为”她的话声至此隐没。
没有得到该得的答案,又见她的唇时不住的开合,他下意识的倾下身,准备听个清楚仔细。
可谁想到,他的身子才靠过去,她那纤细的身子便直勾勾的倒了下来。
皇甫冷杨呆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双手像是被点了穴般的不能动弹,直到她即将与地板问好之时,他这才不得已的伸手将她给卷进怀中。
唉!就知道她是个麻烦,瞧瞧这会儿不是让他不能去练功了吗?
再说她方才瞧着自己的眼神
唉!他冷不防的又叹了口气,他有预感这个女人不但会是个麻烦,而且还会是个甩不掉的麻烦。
***
“唉”
“痛”
“唉
细碎的呻吟回荡在雅致的厢房之中,让人听了心烦。
皇甫冷扬皱着眉头步上前去,瞧着她那几乎肿成了像馒头大的颊,还有那一脸的青青紫紫。
什么倾城倾国?什么绝世佳人?此时此刻几乎都构不着边。
她昏了,向小二要问客房给她也就罢了,至多再给她请个大夫什么的,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他当然还是可以去练他的功,甚至是去察访民情,要不也可以去瞧瞧那个好像比京城的父皇还大的县太爷。
但有这么多事情可以做的他,却在乱儿一双指控的眼神中,只能委屈万分的留在这里。
拜托好吗?说起来他也算是受害人的,明明打人的人不是他,害她昏倒的人也不是他。他于么要被当成罪人一样的在这里“赎罪”?
他这是招谁惹谁啦?!
“哼!”越想越是不悦,他忍不住低啤了一声。跟着狠瞪了床上的莫戏晴一眼,但却没想丹原本该沉睡中的人儿突然睁开了眸子。
两双眼四只眸倏地交缠,望进他那双深幽的眸子,莫戏晴显然有着好半晌的怔仲。
她完全忘了前尘往事,也忘了今夕是何夕,只能傻愣愣的醉死在那两陆深潭之中,久久不能自拔,直到
“你看够了吗?”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皇甫冷扬见她完全不知收敛的举动,终于忍不住问道。
“还没!”很顺口的回答,她甚至不自觉的说:“你有一双很漂亮的眸子,让人永远看不够。”
这这这算是恭维吗?
这样的回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她不是应该羞羞答答的收回自己的视线,顺便再玩玩自己的手指吗?
怎么她竟大胆的承认自己永远看不够,他究竟是遇着了什么样大胆的女人啊!时
“可是我不想给你看了。”皇甫冷扬没好气的说。
“别那么小气,别人肯看是一种福气,有人求都还求不来。”莫戏晴嘟着嘴,数落似的道。2
老天爷给他这么一张完美的脸庞,不就是要给旁人看的吗?于么这样藏私问,小心遭到天打雷劈啊!
“我小气?!”这样的指控绝对是莫须有的,他忍不住扬起了声调,向来沉稳的他不禁动起了气。
如果他小气的话,那他会出手救她,先是捐了一大包的银子让她葬父,后又在自称她夫婿的手中救下她吗?
这样如果算小气的话,天底下只怕没有人比他更大方了。
“对啊!老天爷生了一张这么好看的脸给你,就是要让人看的,不让人看就是你小气。”莫戏晴的数落倒是越来越顺口.完全忘了她此行的任务应该是装得可怜兮兮的,好借此以身相许。
“这”这话究竟是怎么说的?
皇甫冷扬气极了,甚至忍不住想要伸手掐向她纤细的颈项,但为了这个笨丫头沾上血腥是不值得的,于是他干脆下起了逐客令。
“你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里?”她呆愣愣的问。
“我管你滚到哪里去,你高兴往哪滚就往哪滚!”浓眉一敛,任那满腔的怒意在他的脸庞、胸臆中奔腾,他咬着牙说。
“啊”望着他那几乎着了火的眸子,莫戏晴这才恍若大梦初醒。
懊糟了!她竟然一时大意的坏了事,惹怒了他。
“啊什么啊,需不需要我替你雇来八人大轿?”瞧着她的一脸惊慌,皇甫冷扬胸臆中的怒火稍熄,但仍讥讽的说道。
望着他那坚决赶人的表情,她的心全乱成了一团。
现在该怎么办呢?快快快,动脑筋,石头才会变黄金。
啊!想到了,含烟姐不是过要装可怜,含烟姐瞧过的男人可多了,她说过只要可怜劲足了,就算铁一般的男人也会成为绕指柔。
当下,她忍着痛想要起身,不意因为扯痛了伤口而失去平衡,眼看就要跌落床沿。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她抬眼可怜兮兮的直瞧着皇甫冷杨,怎知回应她的竟是大大的关门声。
莫戏晴没辙,只好任由自己跌落地面,再添一道新伤。
“唉!”碰撞的疼痛让她低呼了一声,但她的视线随即扫向被合上的门。
哼,以为这样我就会死心吗?才不呢!
我可是在含烟姐面前夸下过海口,这会儿我可是铁了心要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