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慕容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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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煜被送到悯怀医院,顾卫安派出最有经验的医生为他动手术,再与林展眉一起透过萤光幕看整个手术过程。

    “这小子在医学院学的东西还没全丢光,还知道说他伤在脾脏及腰椎,果然是脾脏破裂、四根肋骨骨折和腰椎第四、五节错位。”正确的判断为抢救节省了不少时间,也及时做了腰椎固定,避免了常见的腰椎急性损伤处理不当而导致的神经损伤。顾卫安安慰著爱将:“没关系,小伤,躺半个月就好。”

    ----

    “做血液检验,准备输血。”主治医生对护士吩咐道。手术进行一切顺利,因为以此位病人的高知名度来说,若死在他的手术刀下,他魏楠秋三个字可就“托福”名满天下了,包管今后没人敢上门给他开刀。

    护士出去一会儿后,赶紧回来报告,因为今天发生一起高速公路连环撞车事故,备血都拿去支援急救了。

    “赶紧去调,这里等著救命。”这个人是出不得差错的。魏楠秋担忧、着急的大吼。“可血型都不符厶口,沈先生的血型是rh阳性ab型。”强忍住眼泪的正是痴女护士一号黄若妍。

    林展眉推开手术室的门。“我输血给他,我也是rh阳性ab型,上个月回院做过身体检查,符合输血条件。”

    “ok,你来。”魏楠秋放下了心,不然就得全院广播召集志愿者了。

    林展眉躺在沈煜旁边的病床上,血液通过输血管直接输入他的身体里,她侧过头凝视著他,他的长发被手术帽包起,完美的脸孔毫无遮掩的呈现出来,他的轮廓仍透出慵懒与自负,双眼紧闭、薄唇毫无血色。

    对这样的男人,她还能怀疑他的告白吗?

    我做鬼都跟著你,死活你都别想逃开我。

    他的确是这样做了!沈煜,她命中的魔障啊!

    ----

    历经二个小时的手术结束了,也许是蒙老天爷的偏爱,手术进行得十分顺利,不只林展眉放下心,老天爷也在同一时间接受到无数沈煜仰慕者的感激电波。

    沈煜被从手术室转到病房,林展眉守著他一会儿,见他睡得安稳,她才回办公室换下一身脏兮兮的衣服。

    穿上医师服、挂上胸牌,林展眉很快地来到外科病房,只见外科病房前拉起了警戒线,镁光灯闪烁个不停,一群女生哭泣尖叫,花海一片,警卫正在竭力维护秩序。不用问,这又是沈煜招来的。

    她走进警戒线内,问著警卫:“怎么了?”

    “沈煜在我们医院抢救的消息不知是谁放了出去,引来这群记者和歌迷,说什么不见到沈煜平安绝不离开。”世风日下,这么多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竟为了一个男人寻死觅活的。

    林展眉被一名歌迷狠狠踩到脚,她转头一看,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小女生。“小妹妹,你们先离开好吗?这里是医院,需要安静。”

    “你是哪根葱?谁要听你的?我们要见沈煜!”小女生龇牙咧嘴地道。

    “求求你,让我们见一见煜,我们只要看见煜平安就走。”一个哭得双眼红肿的女生向林展眉恳求“我们知道煜伤得很重,医院如果没有足够的血浆,我们可以捐血给煜,他是ab型,我也是。”

    真是惭愧,这些歌迷一个个看去都比她这个前女友来得伤心欲绝,如果被她们知道沈煜是为了救她才受伤,恐怕会把她当场大卸八块。“已经有人捐血了,沈煜他现在很好,正在休息。”

    “谁?谁的血?乾净吗?会不会有病毒?”歌迷们大叫著。

    如果每一名病患都有一支如此自动且庞大的血源后备军该有多好啊!只是,她们干嘛不早来,早来的话,她也不必一个人输那么多血给他,害她现在还头晕目眩的,而她们竟还嫌弃她的血不乾净,甚至怀疑她染有病毒?

    “请你们离开,不然,我们只好报警了。”场面越来越无法控制,警卫不得已威胁地说。

    “谁怕谁?你去报警啊,快闪边啦!”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狂热歌迷大声喧哗,完全不把警卫的威胁放在眼里。

    这时,黄若妍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大声说道:“安静一下,沈煜有话跟你们说。”

    此话一出,比什么都有效,这群女生顿时鸦雀无声。

    黄若妍接著说:“沈煜刚动过手术,还很虚弱,他不能出来,你们静静地站在原地,他就在房里透过扩音器说。”

    “好、好,我们不吵,让他别用力、别震痛伤口,我们听力都很棒的。”歌迷们屏息,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

    这就叫魔力吧!林展眉不得不佩服沈煜。

    “谢谢你们来看我,我很好有医生和护士照顾你们放心。”

    “煜煜”

    听到心爱偶像病弱的声音,大家忍不住一阵鼻酸,此起彼落的啜泣声响起。

    “不许哭,别出声。”有人提醒地道:“煜没力气说话。”

    “先回去,以你们体谅我的心情去体谅其他的病患,我很快会出院。回去吧”这是被吵醒的沈煜咬牙的劝说,其实他想说的是:吵死了,快滚回去,再吵下去,活人都被吵成死人了,我才不会很快出院,我赖定这里了!

    他说完之后,歌迷们相互看了看,边抹眼泪边开始撤离。

    “我们听你的,我们走。”

    林展眉目送大队解散离去,算是见识到沈煜的厉害。她缓缓步入病房,见他合上眼在休息,呼吸短促而虚弱,缓步走到床边,伸手探触他的额头,有一点点热,突然,他睁开双眼吓了她一跳,看他的眼神一点儿都不像个病人,没有病弱之色、没有烦恼之色,而是满满的得意之色。

    “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没撞到头吧?

    “你输血给我?”沈煜低声轻问,目光紧锁住她苍白的脸色。

    “放心,没病没毒。”她不自在地在床边的椅子坐下,身子往后靠,离他远一点。

    “别躲了,展眉。”他缓缓闭上眼,似乎要睡了,呢哝的话语传来:“我要是再让你逃走,我就是白痴!”

    ----

    “护士,护士小姐!”

    沈煜不得不扬高八度音叫人,这个花痴黄若妍每天最常做的事就是痴看着他,看得浑然忘我,甚至还主动要求加上大夜班,害他真怕她会半夜侵犯他。

    此时的黄若妍脑中正幻想着身披夕阳余晖的沈煜从草原尽头骑马而来,深情的双眸中除了她容不下旁人,他一伸手,她一纵身,跳入全世界最温暖的怀抱里,从此携手天涯,天上人间永不分离。哦,好幸福喔!

    沈煜拿走一颗苹果丢了过去,牵连到伤处,痛得他皱眉“黄若妍,你打个点滴想打死人哪!”点滴已一滴不剩,静脉中的血顺著点滴管往外流出,他再不叫醒她,他的血倒流灌满这个五百西西的瓶子都有可能。

    “啊!对不起、对不起。”黄若妍猛然惊醒,换上另一瓶点滴。

    “笨蛋。”这种护士肯定是顾卫安找来暗算他的!

    “沈煜,你要吃苹果啊?”黄若妍捡起丢中她的头的苹果问道。

    “不吃。”林展眉那个女人,算她狠,竟把他丢在这里自生自灭。

    “那我削梨给你吃。”放下苹果,黄若妍再去挑梨。

    “不吃。”她看不见他的脸上写著不耐烦三个字吗?

    那他一定是伤口痛了,看他痛得眉毛都挤在一起,真是让人心疼哪!

    黄若妍放下梨,再去倒来一杯水“我知道,你怕吃水果会扯痛伤口,那喝水,我来喂你。”她把水杯端到沈煜唇边。

    谁要喝水啊?沈煜转头躲开,滴了两大瓶的点滴,现在他只想上厕所“我要起来。”

    “哦,这样喝水是不太舒服,我扶你。”她左手体贴地越过沈煜的脖子扶他坐起身,让他的头靠在她的怀中。

    沈煜很想把她从三楼丢出去,可才用一点儿力气,骨折的地方就痛得他的手抬不起来。“我不喝水,你给我有多远就闪多远。”

    “你受伤心情不好,我不会介意的。来,喝一口。”她是没有林医生漂亮,可是她比林医生温柔体贴。听说沈煜是为了她才受伤的,她居然每天忙她自个儿的,完全没把沈煜放在心上。

    “不喝。”

    “喝嘛!”黄若妍的手有点发抖,加上沈煜的不合作,一杯水洒得沈煜的衣服湿了一大片“对不起,我帮你擦,你要不要换件衣服?”

    “滚!”他要告她对病患性騒扰!

    林展眉推门进来就见到如困兽一般大吼大叫的沈煜。

    他也有今天啊,真是报应!

    沈煜拼著再断两根肋骨的危险,一把推开黄若妍。“林展眉,别再让这个女人接近我。”过度用力的下场是痛得他倒抽一口气,冒出满头冷汗。

    “你”看戏的林展眉急急上前探视“你不想出院了?”

    “展眉,我好痛!”紧绷的俊脸瞬间垮了下来,扁嘴眨眼,变成一张令人无法抗拒的无辜容颜,双眸瞥向黄若妍,无声控诉她虐待他的事实。

    “黄小姐,十二点多了,你先去吃饭吧!”林展眉对黄若妍微微一笑“他交给我就可以了。”

    “可是我是他的特护。”

    “特护也要吃饭啊!我会跟魏医生说,他不会怪你的。我下午有个会要开,你两点钟再来接班。”唉!这个沈煜简直就是女人公害,别说黄若妍和院内的一群护士,她也一样,坐在办公室根本无法专心做事。

    闻言,黄若妍不情不愿的走了。

    “看来,你需要找个人来照顾,要我通知你妈妈吗?”她只知道他母亲人在法国,他不多提,她也没多过问。

    “她很忙,没空。”上次通电话时,听说她又要结婚,这已经是她的第七次婚姻;不过,只要她结得高兴,把婚姻当作保持青春活力的营养剂,他乐得有人为他尽孝、娱亲,搞不好又会赚来一座大酒店、两家超级市场、三艘豪华游艇哪。反正他那没良心又短命的老爸早早升天,老妈为独生子多揽一些遗产也是应该的。

    “可你受了伤,她再忙也应该来看看你。”他跟他母亲的关系一定不太好,不然不会被丢在贺信梵家长大。

    “别说她,你呢?你有多忙?我住院三天了,才和你见两次面。”这就是她给他的回报吗?

    “你入院的那一天,高速公路发生连环车祸,急诊室转了一部分伤者过来,他们都比你严重。”林展眉说著冠冕堂皇的理由,事实是她自知对他的防御力快下降到零,理性自动亮起红灯,因此不敢随意靠近他。

    看她一副想拉开彼此距离的样子,沈煜心中闪过一丝恼怒。哼!她越想逃开,他就越不让她逃开。

    “扶我起来!”他双手撑在身后,吃力地想要起身。

    “你要做什么?别乱动!”她坐到他身后,托住他的身体。

    “我要上厕所。”他靠紧她,没有打点滴的那一只手环绕在她肩上。

    “你腰椎有错位,不能用力走动。”要他上导尿管他不肯,要他用尿壶他也嫌,病人哪有那么好当的。

    “走两步就到了,快快。”再憋尿下去,他会得到肾结石!

    他站起身,她只好也跟著站起来,娇小的身子用力撑住他的重量。

    好不容易才把他架到洗手间门口,她关心地问:“你一个人进去行吗?我去找个护士来帮你。”

    “不要。”他一口回绝“悯怀的护士都是白痴。”

    “注意你的措辞,黄若妍是有点过分,但那不是白痴,而是情痴,谁教你没事长得这么逃谑红颜的。”她扶他在门边站好“不要女的,男人总行吧?我看哪个男同事有空,请他过来帮个忙。”

    “不要,不然你打电话叫贺信梵过来。”

    “你上个厕所而已,叫他过来做什么?”林展眉不放心的看着他,待会儿要给他做个脑部断层扫描,他肯定是撞伤脑子没检查出来,因为可以想见贺信梵接到电话时,只会送她一记冷哼,理都不会理她。

    “我只和这个男人一起上过厕所,别人我不习惯。”他们同穿一条开裆裤的时候还一起洗过澡。

    “你到底要怎么样?”她定到他面前问道。

    “我要嘘嘘。”他丢给她一个很明显的答案,眸光中写明“赖定你”三个字。

    “你的意思是,现在你唯一的人选就是我?”被他算计多年,她早已练出读“眼语”的功力了。

    真是善解人意呀!沈煜唇角微扬,左颊酒窝隐隐浮现“其实我一个人进去也没关系。”

    看来,他是吃定她了。不怕,当他是无性别的病患就好了。林展眉做好心理建设,生平第一次陪一个男人去嘘嘘。

    ----

    “好了没有?”感谢他只是上小号,应该很快就能解决了。林展眉眼睛一直盯著天花板,就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长针眼。

    “好了没有?”她又再问一遍,那古怪的水声响个不停,像水库泄洪似的,他存量有那么多吗?

    “好了。”

    “骗人,明明还有声音。”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倾听这种声音,从单一的独奏变成浙沥哗啦的群奏。

    “小姐,这是洗手的水声,没人教过你饭前便后要洗手吗?”见她一脸的不自在,沈煜洗完手,慢条斯理地关上水龙头“好了,天花板上那只蜘蛛的肋骨快被你看断了。”

    林展眉缓缓低下头,对上他一脸坏笑“笑什么笑,哼!”接下来要做的是扶他回床上去,伺候他大爷半天,力气都快用光光,可能等他上床,她也快骨折了。

    她搀扶著他吃力的迈步,阿弥陀佛,幸好快到床边了,突然沈煜下肢无法使力的情况又出现,脚下一软,一个踉跄,两个人摔向了地面。

    她死命的拉住他。完了,他可禁不起再摔一次。

    一道白色身影在病房门口已经看了半天,见此情形,迅速冲了过来,稳住沈煜,将他抱回病床上,却来不及扶林展眉一把。

    “谢谢!”林展眉从地上站起来,向恩人道谢。瞧对方一派斯文,成熟内敛,她好像见过他“咦?学长,是你!”

    “你还好吧?有没有碰到伤处?”来人关切的人是沈煜“你是个病人,行动一定要注意安全,腰椎损伤很容易造成半身下遂,你太不小心了。”最后一句话他是对林展眉说的。

    “你话很多。”沈煜没半点儿感恩的自觉,全身隐隐作疼还伸手赶开挡在面前罗唆的恩人“展眉,有没有摔著?过来我看看。”这个冒出来的家伙救完人就快闪边去,干嘛还抱著他不放?

    “我没事。沈煜,这位是秦振羽学长,他昨天才正式加入悯怀医院。”

    听说他加入悯怀很具戏剧性,先前顾卫安亲自上门请他都不肯来,说是要回德国继续做研究,三天前突然改变主意,自动移驾前来。据小道消息报导,是因为秦振羽在校庆日重遇当年暗恋的学妹,那名学妹正好在悯怀就职,他才放弃国外的高职优薪来此屈就;至于那名学妹是谁,全都直指林展眉。

    “秦振羽?”沈煜目光炯炯的盯人,他不就是那天三八系主任对林展眉强力推荐的那个家伙?

    “我是秦振羽,早你们两届。”秦振羽自床边退开,丝毫不介意沈煜的无礼“其实我是专程来向你们道歉的,那天害你受伤的是舍妹秦飞羽。”

    “她是你妹妹?”沈煜有点意外,不过瞧秦振羽一派斯文的样子,与秦飞羽刚出场的温文娴雅倒是挺像出自同一家人。

    “是的,她也很后悔,过两天我带她来当面向你们陪罪。”

    “免了,没空招待。”沈煜不想与任何名唤秦x羽的人扯上关系,他紧握住林展眉的手。哼,他休想找藉口来接近展眉!

    “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林展眉想抽回手,沈煜不肯放手,她只好对秦振羽客气地笑了笑“那天校庆怎么没见到学长?”

    “我可是看见你们了,还是一样轰动全校。”秦振羽的目光落在二人交握的手上,眼中闪现一抹刺痛“沈煜,你行动不便,也许有腰椎神经损伤的问题,我和魏医生商量过了,明天帮你做个彻底的检查。”

    没在意他说些什么,沈煜倒是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刺痛尽收眼底。他果然居心不良,觊觎他的展眉?他想都别想!

    “我累了,我要睡觉。”沈煜睁著没有一丝倦意的双眼,传达送客的讯息,识相的人就快自动消失。

    “那我先走了,有事尽管找我。”秦振羽微笑地告辞,风度翩翩的离开。

    沈煜不在意,林展眉可在意,腰椎神经损伤的问题可大可小,她跟上前想问仔细“我送你。”

    “展眉”沈煜发出阴魂不散的呼唤声。

    “来了、来了。”他的事儿还真多,林展眉只好送人到门口。“秦学长,慢走。”

    秦振羽跨出房门,在门外静默地站立,双手互握,感受刚才抱住他时的悸动,与他吐息相闻的愉悦感觉让他如沐春风般,而这感觉一经碰触就会上瘾啊!大家都说他是为了林展眉才留在悯怀,其实有谁知道他之所以远走德国,现在又留任悯怀,都只是为了他沈煜,那个过分美丽的男子。

    投注在一个男子身上一份无望的感情,曾经以为长久的远离,以时间和空间可以阻断他一时的迷惑,不料归来重见的那一刻,才发现眷恋一丝未减。

    他是个正常的人,也只想做个正常的人,如果他没有在他翻墙跷课的那天下午正好经过,没有看见那随风飘扬的黑发,没有看见那幽深的眼瞳,他会幸福得多、平静得多。

    ----

    悯怀医院因为沈煜的关系,吸引了一大批观光客,少男少女们为了一睹偶像风采,纷纷转至悯怀就医,人满为患得连一张空病床都没有。虽然盈利长红,但是却妨碍了那些真正需要床位的病患。

    半个月就该出院的沈煜硬是拖了一个月还在疗养,说是秦振羽要求他做长期物理治疗,而秦振羽居然也在病历上签下病人尚未治疗完成的检查报告,让顾卫安十分怀疑病历定不是沈煜以加害人身分胁迫人家签下的。

    沈煜对秦振羽看得顺眼许多,主要原因是他对林展眉也没什么动作,想是在看到他这个绝世美男后,识相地不战而败,让他乐得把工作也搬到病房来,大有把悯怀当办公室长驻的打算。每天外科病房人潮来往不断,尽管唱片公司雇用了保镖,但并未让死忠歌迷们守候门外的热情消退,送来的花多得直让人以为此地是悯怀的后花园。

    一个月是顾卫安容忍的极限,交涉数次没有结果之后,他决定让林展眉出国出席为期一周的学术交流会,并派以黄若妍为首的痴女护士一、二、三n号,二十四小时好好照顾这位特殊的病患。

    这一招让沈煜在林展眉出国的第二天便打包行李出院,与顾卫安互瞪,并要他记住早晚有一天,他沈煜要把林展眉给拐走!

    ----

    学术交流会提前一天结束,林展眉回到悯怀,少了沈煜的外科部显得格外冷清。下班后,老同学罗浩繁第n次提出请她吃饭,她答应了。

    餐厅里正播放著沈煜的歌,一想起他,林展眉就感到头疼,不知该拿他怎么办,更不知道自己想怎么办,而在她想清楚之前,最好是别接近他。

    罗浩紧坐在林展眉对面,喋喋不休地诉说著对她的思慕:“展眉,你高中时就是我们的校花,现在更漂亮了。”

    她只记得高中毕业一进医学院就碰到那个命中的魔障,他不费吹灰之力夺走本应由女生夺魁的校花宝座,在校一举成名。

    林展眉清楚记得那天在新生注册处,她与他迎面相遇,他脸上全无表情,头发尚未长到及肩,擦肩而过时,他看了她一眼,那种注视让她不敢直视;可当他别开眼后,她又怅然失落,无所适从。

    她从此陷入对沈煜的痴恋。

    “展眉,上个月校庆我刚好出国谈一笔生意没去,你去了没?人多吗?”罗浩繁仍兴致勃勃地迳自说著。

    林展眉回过神来“哦,我去了,人挺多的。”

    门口那边传来小小的惊呼,她看了过去,是他!他跟一群人走进来,那些人都有些眼熟,有几个是电视上常见的,其中一个美艳女子紧挨在他身边,可在他没什么温度的眼神下,不敢挽著他的手臂。

    那是谁?是在她没回国的这两年中冒出来的新人吗?

    “展眉、展眉”罗浩繁连叫她两声“在看什么?”

    “你看那边是什么人?好像挺眼熟的。”她乘机打听。

    “那不是沈煜吗?不就是你在医学院的”罗浩繁及时停住话,安慰佳人:“他没眼光,你跟他分手是明智的选择。哼!这些什么歌后天王的,不过是卖个皮相而已,其实都是草包,全靠那些不懂事的少男少女瞎起哄,哄抬身价。”

    她要问的是那个女的啦!林展眉在心中大喊。

    “听说沈煜进了娱乐圈后,女朋友是三天一换、五天一轮,绯闻满天飞,你看他旁边那个艳星白婷婷,是两个月前才选出来的模特儿冠军,现在就是他的新欢。”罗浩繁变身八卦男,以无所不知的姿态大放厥辞。

    “是吗?”沈煜那家伙懒散成性,这两个月追她都追得忙不过来,哪儿来的精力去猎艳?她失笑地想着。

    沈煜耳力奇佳,在嘈杂人声中听到林展眉的声音,他四下梭巡,果然看到她正与一名男子言笑晏晏。

    她回来了?那碍眼的家伙又是谁?

    沈煜甩下一群人,直接走到她桌前,手再自然不过地搭上她的肩“展眉,回来怎么不通知我?”

    “谁规定我要通知你?”林展眉没好气地拿下他的手。听听他那口气,倒像是在说回来怎么不先觐见朕似的!

    沈煜瞄向罗浩繁一脸反应不过来的呆瓜样“我见过你。”

    “是是吗?”虽说他当年是不战而败,并且成为全校的笑话,但全校也只有他敢与沈煜争过林展眉。

    林展眉指指他来的方向“别来和我们这些小人物闲扯,回你该待的地方去。”

    “他们在那边闹酒,医生,你批准我喝酒吗?”

    “你不喝,谁灌得了你,只怕酒不醉人人自醉。”她转头过与那名艳星目光相对,感受到甚浓的敌意。

    沈煜笑了笑,迳自拉张椅子坐下“这位先生,如果没事,你可以走了。”

    “这”罗浩紧涨红了脸,他们不是分手了吗?他不是把林展眉甩掉了吗?“展眉”

    “叫林小姐比较合适。”沈煜再度搭上林展眉的肩,以他的气势完全包围住她“我不喜欢你叫我女朋友的名字。”

    “展眉,这你”罗浩繁口吃地求救。

    林展眉想挣开他,但他伤才刚好,让她不敢用力“你别”

    “对,你别再不自量力。”沈煜看似温和的唇边噙著一丝冷笑。

    罗浩繁前事难忘,沈煜在校的那几年,男女生配对率创建校新低,绝色在前,女生们眼中哪还容得了次等货!如今绝色再加上一顶巨星的光环,他只能又气又恨地拂袖而去,求个不太丢人的退场。

    沈煜改坐到她面前,讨好的笑了笑“吃饱了没有?”

    “气都气饱了。”林展眉气得牙痒痒。

    “那来块新鲜的樱桃巧克力蛋糕消消气。”他挥手找来服务生点甜品,并把罗浩繁的食具移走。

    “请你注意,我不是你女朋友!”

    “展眉,难道你感觉不到我是真的爱你吗?”沈煜凝视著她,语调小夹带著百般委屈。

    “沈煜,你有问过我爱不爱你吗?”烦乱的心让她焦躁不已,只不过离开他六天,却远比离开他二年的思念还要深,就因为他说了他爱她。

    “你爱我吗?”她要他问,他就认真地问,敛起一贯懒散的神色,双眼如夜晚的星子,闪烁著炤熠亮光。

    她被他的认真震住,他真的问了,她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煜!”又娇又嗲的女声杀入这瞹昧的氛围中,白婷婷扭腰靠了过来“快过来嘛,大家都在等你。”

    “白小姐,请你转告我的助理一声,后面的工作明天再安排。”沈煜在面对白婷婷时,又变回那个散漫不经心的沈煜。

    “那怎么行?电视台那边都说好安排我们俩一起上节目的,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去嘛!”白婷婷是由模特儿大赛出道的新人,因担任沈煜上一张专辑的mv女主角而崭露头角,她明白只有多露面,才能得到更多的演出机会,而和沈煜搭上关系更是提高知名度的最佳捷径。

    “抱歉,这档节目约了贺信梵后天,让他带你去吧。”

    “可今天是汪总安排的,而且人家跟你比较熟啊!”她搂住沈煜的手臂,搬出老板汪洋来。

    “抱歉,我从来不跟熟人说抱歉。”沈煜客气地抽回手臂“汪洋那边我会交代,反正他早看我不顺眼。”

    白婷婷不是笨蛋,知道自己太心急了,连忙转移话题:“这位是你的女朋友吧?好美喔,你们真是天生一对!”

    “不,我不是他的女朋友。”林展眉赶忙澄清,她可不想惹祸上身。

    “我懂,你是怕人家知道会惹麻烦,对不对?我不会告诉别人的。”白婷婷对林展眉虚伪地一笑“我叫白婷婷,还没请教你”“我姓林,林展眉。”人家这么客气,她也客气的回答。

    这个傻瓜!沈煜本来想阻止她,却已经来不及,把名字告诉了白婷婷,才是自找最大的麻烦。

    白婷婷微微一笑,走回那一群人中,数双眼睛不停的瞟向他们两人。

    林展眉喝下最后一口咖啡“我要走了,你别跟来。”

    “你要回医院?”

    “是啊,你保重,不要再住进来了。”

    他的手横过桌面,拉住她“你还没回答我,你爱不爱我?”

    她挣开他的手,装作没听见,往门口走去。

    一道前来的记者对他们两人已是兴趣满满,因为白婷婷的消息令他们精神大振,没人能想像怎样的女子才配得上沈煜。

    沈煜敏锐的感觉到闪光灯闪动,锐目扫向左边,却见两名记者朝他走了过来。

    “沈煜,可以聊两句吗?”

    林展眉更急著离开,记者忙跟上。“林小姐,请问你跟沈煜谈恋爱多久了?”

    “请让让。”她沉下了脸。

    “林小姐,听说沈煜这次受伤跟你有关,对吗?”各家记者忙著拍照,也不管问题有没有人回答,反正拍到人,他们爱怎么写就怎么写。

    林展眉举手挡住刺眼的闪光灯,手肘正巧碰到她身边端汤走过来的服务生,热腾腾的罗末汤全淋了下来。

    一向对记者还算客气的沈煜,马上挥开挡路的两名记者,急忙拉住林展眉;她惊呼一声,身子倒向他,上半身痹篇了热汤,右脚却结结实实被淋个正著。

    他扶住她,担忧的问:“烫著了吗?”

    “没什么”她痛得紧咬牙。

    “明明烫到了。”露在裙外的腿上红了一大片,就不知裙子遮住的地方烫成什么样子。怕不慎弄痛她,他不敢抱她“能走吗?”

    她点点头任他搂著,将身体重量都移到他身上,两人随后驾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