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倌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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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威大将军府外悬挂着白色纸灯笼,七王爷奏请皇帝追谧恩封。

    梁丝丝一夕间成长,她不再骄蛮,淡淡愁绪轻拢眉目的她看起来沉静、温驯。

    楚家上下则是一片紧张和惶然。

    服下解葯江子嫣神志虽然恢复正常,然而每隔两时辰便要承受一次冰火交击的疼痛。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濒临崩溃边缘的楚千浪吼声厉狂。

    七王爷所请过府的大夫,甚至官中御医完全束手无策。

    “姑娘体内的毒似乎已解,但是残余的葯力恐怕已经深入她的筋脉。”

    梅子啜泣“我家小姐会不会死啊?”

    “不至于有立即的性命危险,但是这大半辈子,姑娘她可能日日痛不欲生。”

    “滚!”发丝散乱的楚千浪脸上的神色令人战栗。

    包括楚千风在内,没有人胆敢再多留半时片刻。

    楚千浪抱起锦榻上的江子嫣,他泛着血丝的眼睛尽是盛载不下的自责。

    “如果我不强留你,也许你这冤枉罪不必受。

    看着她试凄,他却无能为力替她担待,这让他的心如万箭刺入,剐裂得血肉模糊。

    “嗯”她微微呻吟,冰凉的汗珠子开始渗出额间和双颊。

    “小嫣!”心头一阵揪紧,他的呼息又是一窒。

    微颤的浓密羽睫接着一颗滴落的眼泪他的泪滴在她的睫毛和她的心口。

    她睁了睁澄净的眸,乏力的轻声请求“不要哭,好不?”

    “谁说我哭了?”

    老天何其残忍!竟让一个弱小女子承受这冰与火的非人罪罚。

    江子嫣举起纤细的手,她想为他抹去泪痕。

    他握住她的手,泪珠跌碎在她的指间。

    “啊!好难受”一阵冰,一阵火热,她的身子被冰针戳刺,又被烈火灼烧。

    “小嫣!坚强点”泪哽住了未完的话,她所受的痛苦即使是七尺之躯的男人也无法挨受的啊。

    江子嫣咬了咬下唇,却是徒劳无功,这痛苦她不要再承受了。

    扳开她的唇齿,楚千浪把他自己的手臂伸探过去。

    她不要!惊惶的眸子闪着晶亮泪光。

    他却霸道的要她咬住他的手臂“算我求求你!”这是他目前仅仅能为她所做的不足言之的付出。

    突地一阵疼痛袭来,她咬住他的手臂。

    他不吭气任由她咬啮出一圈鲜血牙印。

    这牙印子深深留下了。

    过了半晌,她似乎稍减疼痛,泪眼相对中,她瞅见他浓重的伤悲。

    他的怜惜令她无憾了。

    她勉强扬起一朵笑花“杀了我,好不好?”

    “不!”他无声轻泣。

    “求你让我死去。”她已经为他竭尽最大的努力忍受剧痛。

    可是她真的快要崩溃!一次又一次的冰火相煎熬,她怕了,她没力气了。

    “死亡对现在的我来说,是最仁慈的恩德。”虽然她百般不舍

    她舍不得被他拥抱时的温柔感受。

    “求、你!”趁着她还有一丝力气的时候。

    仿佛是负伤的野兽,他绝望的仰首哀吼。天地不仁,莫此为甚。

    “我对你的爱竟成了残害你的刽子手!”

    江子嫣的胸口起伏急剧,她忍着,她不要他如此的痛苦,她能感觉他的痛烙在心上,刻在他的魂魄里。

    楚千浪捧住她,细细的吮吻她的额、她的眉和她的唇。

    “好!”他立誓“我杀了你!但你别走遍,我会马上赶上护送你的芳魂到九泉地底下。”

    “不要求你好好活着,将来会有一个好姑娘为你生娃娃。”

    “你死,我绝不独活!”他能自私的求她为他活下去,如斯日夜受痛的活下去吗?

    “何必呢?”倏然又袭来的痛苦使她的身子一缩。

    他心意已定,就由他亲手送她上路吧。她死,他亦魂魄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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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亡是什么感觉呢?

    江子嫣陷入黑暗,不再感受那冰火相煎熬的可怕痛苦。

    楚千浪的面色如同阎王,望向来人“为什么阻止我?”

    “如果不是我的立时阻止,小大夫一命岂不呜呼?!而你也一定魂归离很天,那么我的绣工不是少了人欣赏?”

    “你击昏了她,以为如此她就能暂时不痛了?”

    “难道不是?”绣手笑王挥一挥宽袖子“这种侵入五脏六腑的疼痛比被鞭打一千下还叫人吃不消,火烙全身也没有这么恐怖!”

    “等她下一次又受痛时,将会是百千倍于上一回的折腾。”楚千浪手刀再起

    一条绣线缠绕住他,绣手笑王依然嬉皮笑脸。

    “江子嫣死不了,你也别想跟着死,然后‘抛弃’我和辣手!”

    他震断绣线“将我和小嫣合葬同一个坟墓。”

    吧吗啊!祭拜比较不麻烦是不是?绣手笑王翻翻白眼叫道:“鬼老师父你还不快快现身!你的痴情二徒儿要殉情了啦!我挡不住了。”

    楚千浪惊凛住,行踪神秘飘忽的师父来了吗?

    但是人称鬼老的师父能够救得了他的小嫣?他的俊显上浮起一抹悲伤的凄凉笑容。

    绣手笑王干脆双手搂抱住楚千浪的腰,将他拉离床畔“快来人啊!这家伙不死不甘心啊!”红颜白发的鬼老自窗外轻使内力,房内的楚千浪僵立当场,难以挣扎。

    “师父”

    “这么想死啊!师父我还没死,你做徒弟的敢先走一步试试看!我若不鞭你的尸,我的名讳倒过来念。”

    “老鬼?”绣手笑王用唇语对着门边的辣手冷君念道。

    辣手冷君冷冷的盹他一眼,生人匆近的气息使得绣手笑王自讨没趣的搓搓双手。

    不知几多岁数的鬼老自信的道:“小姑娘的残毒师父可解,不过需要你的鲜血一用。”

    “快!”

    “喔喔!毒手你敢命令师父我?你要说‘请’或是‘求求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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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老乃是纯阳之躯,他先以他独步武林,被赞为天人仙功的绝俗内力为江子嫣运气。

    久久,头冒白烟的他笑着讨人情“毒手,你欠为师的恐怕是十辈子也还不清。”

    楚千浪一瞬不瞬的盯着气息舒缓,看似沉睡中的江子嫣。

    他眼底的深情令鬼老瞠目结舌。

    “若一口气抽掉你体内大半的鲜血,你不怕?或许她安然无恙时,你却死亡了!”

    楚千浪肯定的回答“不悔。”

    “再考虑一下吧?”鬼老如顽童般的笑问。

    绣手笑王翻翻白眼,老小孩似的师父真是可爱。

    他碰一碰辣手冷君的手肘子“喂,说句话!毒手若是流血流光了,你这大师兄不会难过吗?”

    “与我何干。”他仍是毫无温度的语气。

    “是哦!与你、我何干!但是师父云游四海,不知是哪个多事的家伙找回来的?”

    辣手冷君的面类似乎飘上微赧的红。

    楚千浪卷高衣袖,想用刀刃划开宽长的血口子,下一刻儿老以掌气震掉他手中的刀刃。

    “不用啦!只需你几滴鲜血,咬破你的手指头即可。”

    一时之间,三个性情殊异的师兄弟有志一同的怒目瞪向他。

    “师父!”玩得很愉快嘛。

    表老嘿嘿乱笑“好徒儿莫气、莫气!师父我只是十分好奇痴情的境界到底有多么的令人叹为观止。”

    绣手笑王用力的对他狠狠一笑,皮笑肉不笑。“敢问师父,为何只要几滴二师兄的鲜血,即可解掉江姑娘体内的呆葯余毒?”

    “毒手他所练的是纯阳绝功,而且他是未近女色的纯洁男子。你们三个师兄弟练的基本功一样,但师承的独门妙技可就有大大差别,比如辣手,他练的极阴极寒的功夫”

    “停!”

    “师父我尚未”二徒儿的眼神怪冷冽的哩,是不是被大徒儿所感染了啊?

    楚千泪直接问明“让小嫣吸吮我的鲜血之后呢?毋需再替她运气至周身大穴?”

    一颗丹丸乖乖拿出来,鬼老讨好的涎着笑脸“这是送给我的未来徒媳妇强身之用”

    杨上的小姑娘好福气啊,鬼老知道这杯喜酒他是喝定了。哎,大概只能喝到毒手的哦,另外两个,更不明白他是怎么教导出来这般怪徒弟。

    而楚千浪在接过丹丸后,下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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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穿透纸窗入内,江子嫣揉揉眼睛,她似乎睡了好长的一觉。

    嗯不!一阵刺心的悲伤令她悸颤,她记得自己哀哀恳求千浪杀了她,让她求得解脱。

    如今她并无任何不适,那么她是不是成了一缕伤心亡魂?

    瞥见一双黑眸正牢牢锁住她,她眨眨眼,迷惘的回瞪这叫她情绪翻腾的丹凤眼。

    “难道你真的和我一块儿死去?”微喜之中又有一丝自责和悲伤。

    “原本是的”他将她抱起,让她坐在他腿上。

    “阳光”死人也见得着阳光吗?或者这是幽幽世界的亮晕?

    “小呆神医。”

    楚千浪啄吻一下她的额,声音响亮。

    江子嫣茫茫然了,她忍不住揪紧他的衣袖。

    “是不是我们没死?”她瞅见地上的暗影

    死人不可能有影子的啊。

    “阎王不喜欢我这个铲奸除恶的家伙和他争位子,所以他拒绝收留我们俩的魂魄,我只好带着你再回到人世间。”

    她乍喜还疑“可我体内的呆葯余毒”一想到那仿佛被撕裂成碎片的可怕痛苦,她不禁一缩。

    他以吻轻慰她的心,事实上他的坚强不是绝对,当他面对她身受折磨的时候,他的脆弱和无助完全无从躲藏。

    他将自己的下颌抵靠于她的发旋上“能够再一次感觉你的娇柔,夫复何求?”

    静静的,她聆听着他的心跳。在这世上,她觉得她和他是一块儿的。

    她的每一个呼吸都是为他,她的感动和依恋也完全不保留的奉献予他。

    “千浪,你是我在这世上最亲最亲的人。”凌驾于任何情爱之上的至亲。

    他震颤了。

    久久无法出声,他怕他会感动复又狂喜的既笑且哭。

    “我饿了。”江子嫣红着脸儿说。

    楚千浪让她坐于榻上“翠环和梅子等一会儿便会端上粥汤。你整整十二个时辰未进食,先暖暖脾胃。”

    “”“怎么?不喜欢喝粥汤?”她的眼神爬上水雾,他不解。

    她将他的手臂拉过来,卷高他的衣袖,上头的牙印子密密麻麻,她没想到她咬过那么多次。

    叫人触目惊心的是每一个牙印子的痕迹似乎深刻到永远去不掉了。

    “对不住!我记得我只咬了一次,我不晓得伤痕竟是这样”这令她心酸,心疼。

    “呆娘子,本少爷乃是练武之士,这点小伤若是挨受不了,徒惹笑话。”

    “可是”

    他捏捏她的鼻尖“这些伤痕可以留给我们的儿女和孙子欣赏,表示我对你的真情多么深刻。”她笑了。

    而他看痴了去。

    “二少?江姑娘?”房门外的声音像蚊子轻鸣。

    “咳!进来。”楚千浪转过身,示意翠环将碗匙搁下即走。

    “奴婢告退。”

    “梅子呢?”江子嫣忙喊住翠环问。

    “梅子妹妹一知道江姑娘体内余毒已解,哭着睡着了,所以夫人让奴婢过来伺候。”

    “这里就由我来。”

    “是,二少爷。”翠环点点头退下。

    楚千浪一匙一匙的喂着江子嫣。

    她一边喝粥汤一边含糊的说:“梅子一定吓坏了,哭一哭也好,免得她憋得难过。”

    “有阿展在,梅子无碍。”

    “呃?”她得好好想一想他话里的意思。阿展和梅子不是兄妹

    “阿展是大老粗一个,梅子还太小,他们这一对有得耗!”

    他像是甩开乌云的灿阳,开朗的神采令他的俊美更添几分。

    江子嫣忽然发现“你的手指头上怎么也有伤痕?也是我疼痛发作时所咬的吗?”她的心要疼死了。

    “你的身子里流着我的血,所以你不能不用你的一辈子来偿爱了。”

    她若是听得懂他的语意,她就随便他。

    她的身子里怎么可能流着他的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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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么儿是个练家子一事,楚万金是既惊诧亦宽慰。

    幸好千浪不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他或许一个善于经营店肆的长子就够了,但一文一武的两个优秀儿子更叫他预见真金金子店的鸿大未来。

    除了江子嫣以外,没有人得悉毒手书生的真实身份是谁。

    而鬼老待在楚家骗吃骗喝兼骗睡不到半日就闪人去也。

    临走时,他撂下几句话“这里太沉闷,再多待些时候我的老骨头非拆散不可。”

    辣手冷君是孤独的冷性,他宁愿和高山峻岭为伍,也不愿听闻热闹的人声交谈。

    绣手笑王爱玩爱吵,但是他受不了楚千浪对待江子嫣的亦步亦趋和过分的体贴温柔。

    人家他的桃花旺盛,可也没有这般重色轻友。

    这一日,楚家刚刚“出清”完宾客,却有一位自称是嫣丫头的爹的男人上门。

    楚万金以礼相待“请上座。”

    江鹤抚着胡须,有一肚子的气等着他的逆女出来承受。

    江子嫣一见着爹爹,思亲之情使她马上上前“爹,您怎么会在京城?您不是在东北采葯吗?李叔和杨叔他们的车队呢?”

    “我倒是先问你,你又怎么会出现在京城?”

    “因因为”

    楚千浪的手按压着她的肩膀,他感受到她恐惧父亲责骂的心理。

    “因为我的奴仆将她请来为我的怪病诊脉,错在于我。”

    “的确是你的错!浑小子,看你一副文质彬彬,相貌俊美,结果却是个强掳民女的恶胚。”这不顾礼教为何的年轻男子居然当着他的面拥揽他的女儿。

    “您的‘指教’太过了。”当时的他乃是人人皆知的活死人。

    这小子回话不愠不火却又棉里藏针嘛“浑小子,你的意思是我污蔑你喽。”

    楚万金用力的拍打大腿“老小子啊你!我的儿子有名有姓,你凭什么左一句浑小子右一句浑小子的胡称!”

    “我高兴,你想如何?”打架是吗,呵呵,他长年吃人寥可不是吃假的。

    楚万金跳将起来,额际的青筋火爆的跳动着。

    “以为我怕你啊!来啊!打一架,谁输谁就是王八羔子的孙!”

    两个鬓颊已花白的半老之人对上了,这架不打不成。

    他们选定的战场乃是楚家后花园。

    “任何人都不准干涉!也不准观看!”交代完毕,两人大跨步离开厅堂。

    江子嫣忍不住指嘴窃笑。

    “笑什么?”方才她还隐隐发抖哩。

    “王八羔子的孙不也是王八羔子吗?我觉得我爹和你爹真是好玩。”

    “幸好师父他离开了,否则三个老家伙拗起脾气来,可能会是一场灾难。”

    “可是鬼老他老人家武功了得,一口气就可以把他们吹倒了。”

    “只可惜师父他时常会忘记他有武功这回事”

    这也能忘记。“对了,鬼老他究竟多少岁数?”

    “这答案天知、地知,师父他愈算愈是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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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老人家打架的成绩揭晓各自淤青红肿,外加腰酸兼背痛!

    所以判定平手。至少第一回是如此。

    原来江鹤是回程的时候听见沸沸扬扬的传言,什么江南小神医,什么可爱女大夫的叫他生了疑。

    而江子嫣这名字,更让他抬手掏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尤其是婚事,他何时应允女儿嫁给姓楚的啦!

    “嫣丫头不过一十五幼龄,不急着媒娉,更何况我是她的爹,自有算计。”

    “我的儿子乃是论才有才,论貌有貌”

    “这是你家的事!而且自己的种当然称赞喽。”

    “姓江的!”

    两个眼眶淤青的老人家眼看又要打起架来,梅子大着胆子扬高音量“老爷!楚家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哦。”

    “他家的”且慢!他是气过头了才忘记打量这豪华的大宅第。

    姓楚的人家身上的织锦绸丝俱是上上品,奴仆成云,婢佣处处。

    “喂,老小子,你家的营生是什么来着?”别是个空壳哇。

    “真金金子店!南北皆有分铺。”钱庄的大掌柜他可是熟得很。

    骄傲个啥劲!“我的要钱医馆日进斗银!”就是差了些。

    楚万金扬扬眉梢“这亲家结不结啊?”

    银子重要,女儿也重要!

    须臾,江鹤摆摆手“冤家宜解不宜结,亲家嘛,看你儿子爱护我女儿的份上,算我可怜他啦。”

    楚万金抽动嘴角,笑得难看“非要灭灭我的气焰,消消我的威风是吧?”分明同他一般是爱惜钱财的人,还蹊得二五八万,嗟!

    “老小子,谈谈聘金和嫁妆吧。”女儿有了守护者,他不是没有眼睛瞧。

    势利贪财是他的小小劣性,但说到底他的嫣丫头才是他最要紧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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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鹤和随行的采葯车队回余杭去筹备嫁女事宜,原本未出合的闺女不该待在未来夫家,但是未来女婿“淡淡的”反驳,他这好丈人也只有迁就。

    说个实在话,他莫名的不太敢在千浪小子面前逞威风,那小子外表虽然温雅,却有一股子阴沉的狠劲。

    这日,天晴云散,楚千浪决定带江子嫣四处玩玩逛逛。

    “大早他先是制作大鹰图案的纸鸢让她玩,然后再与她玩着女孩家最喜欢的荡秋千。

    瞅着她在阳光中的娇纤身影和她脸上的害羞浅笑,他的心鼓直是咚咚咚地敲响。

    他最醉心于她灿烂的笑颜,无邪无垢的天真神采。

    不懂掩饰的她无瑕的美,他心里所翻涌的情潮只为她。

    跳下秋千架的她光彩逼人,像只艳蝶朝她飞近。“还有好玩的吗?好久没有这般尽兴了。”

    他牵握起她的小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这一生只牵她的柔软小手。

    江子嫣低垂眉睫,在心底深处悄悄的说了声,我也是。

    到了山丘上,他命令阿展和梅子自行玩乐去,因为他渴求与小嫣两两相处的甜馨时光。

    单单是看着她丽颜上的薄晕生俏,他觉得他拥有了全天下。

    独占一抹艳红。

    他带着她到一处以圆石和尖石,以及铜镜所出来的阵地。

    江子嫣四处张望“这儿好奇特。”

    “是你的游戏地方,我想,你应该有兴致。”

    “怎么玩?”

    他改由她的小手掌握他的手“这是我用来克敌制胜的阵式之一,这一处算是简易的迷宫,你试着走走。”

    “哇!你好了不起。”她毫不保留的表示她的崇拜热情。

    男子索求的除一心爱女子的心意交付之外,心爱女子的崇拜和敬重更是令其受用的感动。

    谁说小呆嫣儿不知如何炉获男人的深刻挚爱?

    “咦!怎地都转不出去?”香汗微冒的她别有活泼的妩媚风情。

    “所以你一定会喜欢这个游戏。”她是他的爱,他的伴侣以及他的心灵之钥。

    “哇”

    他微笑俯视惊呼连连的她,她被蓦然出现的飞鸟逗出笑来。

    这飞鸟只是幻象,是阵仗中的小小惊奇。

    “”她止了步,抬眼仰看不知从何处飘坠的桃花瓣儿。

    而接连着出现的雪景和沙漠亦是变化莫测的幻象。

    每一个惊喜都使她迷炫不已。她踮起足尖,温存的、羞躁的吻上他。

    她眼中噙含的泪珠是她最爱、最热切的悸动。